第十章 官大多极
“不可能。”赵怀仁接受不了这个现实,走上前将女子拉到了一边,反手就是一巴掌,“赵婳祎,你……”
一语未毕,就见女子微微抬首,眼神迷蒙。
这哪里是赵婳祎呀?分明就是赵府三小姐赵婉婷的脸呀!
赵怀仁大惊失色,身子摇晃,险些站不稳了。
顾家家主微微前倾了身子,问:“赵大人,这一幕是?”
“恶毒的野男人!别靠近我女儿!”见那位野男人还在往赵婉婷身边爬,赵怀仁气不打一处来,装起好父亲人设,一脚便将那位野男子踹翻在地。
踹完,后悔了,因为他口中的“恶毒野男人”正是当朝国师南宫琼茶之友,亦是同朝为官的礼部尚书崔劳邓。
这崔劳邓其实并没什么用,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官,平日里最喜用色眯眯的眼神盯着未婚女子看,有时还会偷偷摸摸地爬上女子们的床,毁了其清白。
但这国师南宫琼茶就不一样了。
他生性清冷且不爱笑,做事认真,深得圣上的信赖与宠爱。
据坊间传闻,圣上还明目张胆地追求过南宫琼茶多次,奈何都被其拒绝了。
秋皇后得知此事后,气愤不已,连夜跑出冷宫,去了圣上的寝宫,说是要为她讨个说法。
可换来的却是圣上的冷笑以及永久的禁足——
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怀仁兄,这一幕笑话着实让我有些意想不到呢,这一顿饭不想吃了。”顾家家主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天齐,我们回府。”
“等下!”赵怀仁拉住了顾家家主的袖子,“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顾家家主问。
“这明明是我三女儿赵婳祎的屋子,为何我家二女儿会在这里,还和崔大人在翻云覆雨呢?”赵怀仁的头脑忽然变得聪明了些,许是以为再不聪明就要失面子了,“还有,老夫记得没错的话,你这个小丫鬟也说过你家婳祎小姐不舒服吧,还让老夫来瞧瞧。既然这样,为何丝毫不见你家小姐的踪影?还是说,让她的三妹妹赵婉婷出大丑是你和你家小姐一手安排好戏的?”
小梅再度跪下,连磕几个响头:“还望老爷明察,我家小姐绝非这般心机颇深、善于算计之人!”
顾天齐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了,直接对着赵怀仁这个假面之人一顿言语输出:“就是就是,婳祎她才不会干出这种事情呢,我相信她!还有,她可是我未来的夫人!赵怀仁,你难道不清楚污蔑是大罪吗?也不怕我让我爹去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小梅略微抬头,咬了下牙齿。
顾天齐公子,你嘴上说出来的话可真是好听,我想我家小姐当初就是被你的花言巧语和虚情假意所骗吧!
还好我家小姐现在醒悟了,不然日后她可能连怎么死于你的温柔乡中的都想不通。
心口不一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亲手收拾你,让你为欺骗过我家小姐感情而付出代价!
话说回来,赵婳祎小姐去哪里了?
昨日的计划里好像也没有小姐不见这一出呀!
是她临时加上这出戏,还是真出什么事了呢?
“爹爹,我在这儿。”
忽的,赵婳祎的声音从墙头传来。
众人寻声望去。
只见赵婳祎被邓落枫横抱于怀,正双眸含笑地看着所有人。
赵怀仁伸出手指指着赵婳祎:“不知廉耻的东西!你明明已有婚约在身,怎能还和其他男子这般亲密?”
“我想赵大人是误会什么了。”邓落枫神色从容,“小爷我不过是见这位妖……要不行了,出手救了一下,怎么就变为亲密了呢?哦,您是说这个姿势?哈哈,小爷我也不想保持这个姿势呢,奈何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生了热病,浑身乏力,若是小爷此时松手,她可能就会从这墙上摔下去,万一摔个粉身碎骨可就不好了呢。”
赵婳祎双眉往眉心处一拧,狠狠瞪了邓落枫一眼,似乎在说,做戏归做戏,怎么还咒我摔下去,还要摔得粉身碎骨?
邓落枫自然留意到了赵婳祎的眼神警告,咂了咂嘴,“赵大人啊,您可能不知道,我是个爱武之人,时常为了练轻功在屋檐上行走。这不,今日走着走着就望见了有趣的一幕。”
赵怀仁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大声道:“这一幕一定不重要,别说了。”
邓落枫歪头,言语忽然变茶了起来:“赵大人,小爷也想不说了,奈何您方才说小爷我不知廉耻呢!我这个人呀,很爱面子的,所以还是说出来,自证一下清白吧。”
赵怀仁狠狠跺了几下脚:“老夫骂的不是你,是我家女儿赵婳祎!”
“那这样就更加要说咯,毕竟她是一个姑娘家,我想,姑娘家的清白与面子比我这个当男子的更重要吧。”邓落枫见赵怀仁的话正中下怀,声音也高了不少,继续言,“小爷我看到一位姑娘拿着一包不知名的东西进了这位姑娘的屋子,随后我怀中的这位姑娘就跑了出来,面色潮红,像生了热病。紧接着,就看到这位小丫鬟跑出去了,应该是去找赵大人了吧。小爷我看这位姑娘实在是病得不轻,就带回府去治疗了。”
“带回府?”赵怀仁自认抓到了什么把柄,冷笑连连,“谁知道你会不会动什么坏心思呢?没准你就……”
“大胆!”邓落枫大喝一声,“赵大人,您这是在怀疑我邓府的风气吗?还是说您压根就没打算把我爹这个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放在眼里?”
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而锦衣卫指挥使这个身份比赵怀仁高了很多级,所以赵怀仁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吞。
“这哪敢啊?老夫知道邓大人两袖清风,是个好官,亦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赵怀仁又开始假笑连连了,“方才不知你是邓家公子,无意顶撞了,真是不好意思!来日我必定亲自登门送礼。”
“送礼?赵大人是想贿赂家父?我朝的律法明确写过,禁止贿赂,赵大人难不成是忘了?还是说,赵大人连陛下所定下的规矩都不打算放在眼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