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疯子
第二天正如毒蝎所说，万里无云，星月俱齐。
废弃的仓库藏在黑夜中，墙壁斑驳，年久失修的三角顶破了一个窟窿，月光就从这投下诡异的阴影。
由于仓库周围没有狙击点，宾加只得全副武装近距离接近仓库。
很快，他就找到了目标——一个人影站在仓库旁边的一棵大树上，借用树叶和黑暗掩饰自己的身形。
但这在热成像仪器的扫描下毫无意义。
宾加像一条发现猎物的蛇，灵活又悄无声息地向对方逼近。
竹下野先一步发现了动静，他就知道对方组织设了埋伏，一直在警惕着。
但在树林中穿行的人影并不是他真正在意的。
竹下野抬头看向远方，从刚刚就从东边传来微弱的声音，一直持续到现在。
他本想搞清楚声音的来源，但现在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他只得放下疑惑，准备撤退。
祝毒蝎好运。
琴酒穿着和往常一样的黑色大衣，双手插兜，泰然自若地走进仓库。
“虫子，你要和我说什么？”
漫不经心地声音在整个空间里回响，琴酒沉着眼，感受周围空气的流动。
在阴暗潮湿的空气里，令人厌恶的味道从二楼传来。
“你果然来了。”
嘶哑难听的声音响起，毒蝎从黑暗中走到二楼的栏杆边。
莹白的月光洒在他骇人的脸上，像是索命的恶鬼。
他高举着手，欢呼着：“你还记得我吗？5年前你将我逼进和这里相似的仓库，我却活了过来！”
“就像是上帝的奇迹！”
“那他一定是疯了。”
琴酒冷漠地打断了毒蝎神经质的发言，拔出枪对准他，“芯片。”
“别着急嘛，你不好奇我怎么活下来的吗？”
毒蝎试图唤起琴酒聊天的欲望，搓着手想讲述自己的故事。
“嘭！”
子弹毫不留情地从毒蝎耳边擦过，射进后面的铁皮。
“啊你果然和以前一样残忍啊。”
毒蝎发出嘶哑的声音，手指忍不住抓挠胳膊。
“我其实是仰慕你的，是你让我知道只有对自己残忍才能变得强大。”
琴酒的目光犹如冰冷的刀锋，他皱着眉头看着毒蝎神经质的动作。
“你的boss命令你一定要拿到芯片对吧。”
他‘嘻嘻’地怪笑起来，笑声像是一节枯枝。
“滑稽的小丑。”
琴酒失去了和他对话的欲望，这个男人实在令人恶心。
他说着，子弹再次射向毒蝎。
只要人死了，再从他身上找芯片就方便的多。
“宾加，杀了那个男人后注意搜身。”琴酒通过联络器说道。
“你果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好沃斯普想的周到。”
毒蝎跑回黑暗的掩体，阴涔涔地说。
琴酒的视力即使在夜间也不会受到影响，他精准地找到毒蝎所在的位置，从大衣中掏出tec-9冲锋枪扫射。
毒蝎借着掩体从二楼跳下，这期间不免被打中，他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翻滚到货架前。
枪声停住了，毒蝎身后的货架放着未被清理的化学药剂。
“你一定很想杀了我。”毒蝎遗憾地说：“但你有上级的命令。”
“你想说什么？”琴酒愈发摸不透这个男人的想法。
毒蝎摇了摇头，突出眼球却无法表露出他的任何情绪：“5年前你杀了我们10个人，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你可以做到。”
“强大，残忍，冷静。”
他感慨道：“我在我的组织里从未见到像你这样的人，我想你才是我应该追随的人。。”
“所以组织派人抢夺你们调查的资料时，我抢下了任务。”
琴酒神色一冷，打断了他的话：“芯片里是什么？”
“哦？”毒蝎不可思议地张大嘴：“你那么强大，你的上司竟然没有告诉你吗？”
他看着对面的银发男人，突然变得哀伤。
5年前在男人在火光中留下的黑影，成了他永远的憧憬。
他一直想成为的男人却被无知的首领束缚，这真是
眼前的骷髅一样的男人又陷入不可自拔的情绪，琴酒闭上眼压下厌恶，思索可能藏匿芯片的位置。
毒蝎感伤地说：“让我来告诉你吧，想必你也不知道你的组织在寻找那颗奇幻的宝石吧。”
琴酒确实不知道这个信息，但并没有感到惊讶。
他一直都知道组织的秘密很多，但懒得去探究。
琴酒喜欢的是坐于高位掌控他人的生命，欣赏蝼蚁的苟延残喘。
他享受嗜血带来的刺激，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心脏的跳动。
银发男人表现出来的无动于衷让毒蝎又癫狂起来，他突然理解了男人。
他不屑知道这些被隐藏起来的秘密，即使是他所处的组织不信任他。
这是何等的傲慢。
毒蝎低下头发出‘嗬嗬’的声音，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自己会理解他了。
“我明白了你想要什么。”
他又开始抓挠小臂，力度之大甚至掀起了绷带。
“你是不被世人接纳的王者，所以不得不避在低矮的屋檐下。”
琴酒闻言发出一声冷哼，掀起眼看他。
“但我可以！”毒蝎就像一个狂热的邪教徒，奋力推销自己：“我会为您建立新世界。”
“”
这还是琴酒第一次感到无语。
也让他确认眼前的人就是一个失常的疯子。
新世界？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只会让他发笑。
男人的不屑被毒蝎看在眼里，想寻求琴酒认可的欲望过于强烈，他的手又忍不住开始抓挠小臂。
这次，指甲划破了血肉，他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样继续抠挖着，直到从里面抠出一个小方片，虔诚地捏在手里。
洛丝的芯片。
琴酒双眼微眯，虽然不理解这个人发什么疯。但既然他自己拿出了芯片，也就没有必要再和他浪费口舌。
“如果你拿到了这个，是不是就愿意考虑我？”毒蝎全然不知死期已经到了。
这时，他的耳机里传来竹下野的声音：“有人在接近仓库。”
与此同时，宾加也同步汇报着：“琴酒，有一个人在往这边跑，后面还跟着一群条子。”
琴酒没有犹豫，迅速作出判断，命令道：“伏特加，让阿帕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