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杞人忧天
李准望着她眼神温柔而坚定,“一定会的,你且宽心好好养胎,一切有我。”
晋王妃点头,“那臣妾就先回去休息,到吃药的时间了,马虎不得。”
“好,去吧。”
婢女扶着晋王妃起身朝内院行去,一路上她都把手护在小腹前,生怕出半分差错。
“徐姑娘回来了吗?可有再派人去御草堂问过?”晋王妃轻声问。
随行婢女低着头回:“问过了,徐姑娘尚未归京,店里的大夫说徐姑娘临行前说可能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
“这么久……药方子你暗中找骆寅瞧过没,本宫这些年尝试过那么多偏方都无所出,偏偏用了她的方子就怀上了,高兴是高兴,但总有点担心,怕是黄粱一梦,又空欢喜一场。”说着,晋王妃不禁用力按在自己腹部,希望肚里的孩子能给自己一些回应好让她清楚知道这不是梦。
婢女见她心绪不宁赶忙宽慰,“药方子给骆先生瞧过,结合娘娘的脉象,的确是契合的方子,骆先生说那医女水平不错。今日骆先生给娘娘诊脉也说娘娘胎相平稳,这是大吉之兆,娘娘就别杞人忧天自寻烦恼啦,对小世子不好!”
听见小世子这三个字,晋王妃心里便甜出蜜来,这一胎不仅顺利怀上,骆寅还诊出来是个男孩儿,真是老天庇佑,总算叫她得偿所愿了。
“你说得对,本宫老是想太多,如今一切都好我只管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就是,其他一切都有王爷在,我操心个什么劲儿。”
婢女闻言轻笑打趣,“是呀,娘娘只管安心养胎,王爷如此爱重娘娘,必不会叫娘娘受半分委屈的。”
“嗯,”晋王妃笑着由婢女扶着往前走,余光瞥见正在不远处假山下玩耍的孩子,“既然本宫已有麟儿,那就再不需要别的孩子来分担王府未来的重任,你可知道该怎么做?”
女婢沉声,“奴婢明白。”
另一边,骆寅与李准坐于正厅,骆寅收拾着案几上的工具,李准呷了口茶道:“那药研究成功没。”
“快了,试验阶段的结果都不错,只差最后一步与金丹效果融合便可大功告成提高八成的效率。”
“八成?可缩短到多少时日完全起效?”
“一月。”
得到这个结果,李准喜出望外,他放下手中茶盏面色轻快,“不愧是骆先生,只要你出马,本王就知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想到先前两个试验品,沈玄贺和李尧,结果都很让他满意。
沈玄贺的失心疯杀了谢三死无对证,李尧中毒命悬一线药石无医,这两件事都足以证明骆寅配的药,很符合他的需求。
外人只看到他奉承皇帝服用金丹,却不知他真正的用意。
朝丽给的那金丹他让骆寅拆解过,金丹的确大补也的确有效,但其中朱砂含量过高对人体无益,虚不受补人迟早会垮,但那需要时间的沉淀,最少三五载才能见成效,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
答应韩仲轩用这个法子无非就是借刀杀人,也正好把他们埋在宫里的暗线全部挖出来。
至于他真正要做的嘛……
是让皇帝彻底成为他的傀儡!
骆寅的药能控人心智,只是这事儿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不能让人在金丹里面发现问题,否则太医院那帮老鬼可不是吃素的,现在整个宫里的丹药都是皇帝自己的丹房在炼制,他可不想冒险把手伸到那里去。
所以他让骆寅以金丹的药为引子,把先前下在沈玄贺茶水里那种会令人发狂的药水进行改良,制成只有服用金丹再服用这种药水才会令人致幻并且受人摆布,如果单独使用药水或金丹,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因此只要药剂一成,殷贵妃与莹贵人一个白天一个黑夜日日与皇帝同桌而食,还怕没机会让他成为自己随心掌控的棋子?
这样既能达到他的目的,也能让皇帝乖乖听话终老,也算全了自己的孝道。
届时待药物彻底研制完成并起效,到了避暑行宫,再随便安插一队刺客救皇帝一命,便是他正式叫皇帝书写册封诏书的日子,此事便名正言顺且不用费一兵一卒。
到时候还有谁敢说他名不正言不顺?救父一命,可比弑父夺位来得有意义。
想到这,李准面上露出一切尽在掌握的得意笑容。
“好了,你回去专心研制,有什么新的安排本王会派人通知你,此事了结,本王必兑现承诺,放你一家老小归隐山林安心终老。”
骆寅收好东西行李,面无表情,“谢王爷,骆某告退。”
待他离开,长命步入,“王爷,章赫的人回来了。”
“怎么说。”
“李尧现下还在昏迷中,他身边有个医女贴身照护,虽保住了李尧的命,但却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如今秦王的护卫愈发森严了,我们的人没办法下手。”
听见李尧人事不省李准冷笑,“既然是个活死人,就留着他吧,想来父皇也不想他死,只要不来碍事,他就这般苟延残喘到老也挺有意思,本王日后还能得个照护手足的美名。通知下去,不必再有动作,本王倒要看看,活死人能活多久。”
“是。”
……
四月新始,桃花盛开。
宣平侯府一片祥和。
董家女眷齐齐坐于花厅,董娇抱着小昭郎,一岁的孩子已经有些重量,挂在董娇脖子上蹦蹦跳跳地踩得人还挺疼。
吴氏今日带着董苒娟到唐府走动去了,闵瑶坐在董娇旁侧,手里拿着一件小衣裳正往上锈花样,董苒璇攥着拨浪鼓逗弄董娇怀里半大的娃娃。
“你也是,柔儿虽然喜欢经商,但也不必叫她日日都往铺子里跑吧,昨儿吃饭时二婶还提了两句,说近来都瞧不到那丫头的影子。”闵瑶浅浅下了一针,话说完就抽出,叹口气望向和昭郎玩得起劲的两人。
董娇没忍住在小侄子肉嘟嘟的面颊嘬了一口失笑道:“哪儿是我叫的,那丫头现在主意大得很,一门心思钻在钱眼里,我同她说过好几回慢工出细活别着急,可她不听呐,我上午说完她下午换了衣裳又跑出去了,我还能将她捆在府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