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登台作法
为西门郡祈雨其实根本不需要许松和小西施,甚至连我都不需要,真正有能耐祈雨的是深谙“行云布雨法阵”的鬼机。
我之所以把许松和小西施喊上,是为了让他俩交“投名状”。
西门郡之所以闹旱灾,是因为有人改变了地脉走向所导致。
洪家为了能够在“含烟湖”中更饲养出足够层次的水妖,设置了一处“聚水灵阵”,把方圆三千里的水属灵气都抽到了含烟湖中。
如此做法,不让农田干涸才怪呢!
但许家却没有提出异议,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值得玩味……
晚上,我让西门庆连夜摆好作法祈雨的法台。
次日卯时,我一身天师道袍、大袖飘飘,带着手捧令旗、道童打扮的鬼机,登上了祈雨法台。
此时天还未亮,正是一天中寒气最为深重的时刻,法台周围却挤满了农民。
一双双沧桑疲倦的眼睛翘首以盼地望着我,希望我能带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来解救他们的农田,解救他们的家庭。
还有些骨瘦如柴的稚童,抓着父亲母亲的手,亮晶晶的双眼满是好奇,仙长大人的作法难得一见,将要出现的道法奇术将改变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强烈刺激着他们修道成仙的理想与愿望。
我环顾着一双双期盼的眼睛,走到法台正中,肃然伫立。
许松满脸不情愿地走上法台,为我递了几张做样子用的黄纸符篆,他低声对我说:“上修真的不再想想了吗?”
“破了樱河洪氏的‘聚水灵阵’,您就不担心洪家修士报复?”
我微微一笑:“有你我就不怕?”
许松的一张黑脸更黑了,他再次把声音压低道:“这件事儿……我家家主也是默许的……”
我扬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要不要我去孟家说说这事儿?”
许松不敢再言,躬着身子退下法台。
我一抖袖袍,对着人群中某处,道:“剑来!”
小西施一身道姑打扮,手捧着金光闪闪、卖相颇佳的杂品法剑,幽怨地走到我跟前,把祈雨法剑献上。
她下台时,不禁摸了摸身上某处残缺的毛发,幽怨地想着,不知何时它们才能重新长出。
对于“雁过拔毛”这个人类的成语,她昨晚算是深有体会了。
我一手持纸符,一手持法剑,先敬天,再礼地,口念咒语,手中纸符无火自燃!
鬼机一身道童打扮,好似个透明人般在我身后伫立不动,低着头,手捧令牌,默默梳理法阵气机。
我步踏北斗七星,宝剑挥舞,风姿如玉,人如仙!
“风来!”
我大喝一声,蓦地平地起了一阵清爽的大风,吹得西门庆、许松两人脸色苍白,吹得农田百姓喜色连连。
“云来!”
刚刚露出头的旭日立马被一片浓云遮住,西门庆、许松两人脸色又白了一分,衣衫破旧的凡人夫妇激动地抱在一起。
“雷公电母!统统来!”
我疾舞宝剑,甩发如狂。
轰隆隆!噼啦啦!乌云汇聚,响雷轰轰,漫天银蛇电舞!
西门大官人被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许松两股颤颤,口中支支吾吾,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口。
无数稚童瞪圆了眼睛,他们望着我,清澈的瞳孔中倒映着憧憬与梦想。
我瞥了眼鬼机,见他暗暗点头,便深吸一口气,仰天长啸:“雨来!”
轰隆隆!哗啦啦!
暴雨如注,天河倒卷,无数农夫欢呼雀跃,稚童少年奔走相庆!
一位我刚来此地、与我攀谈的老农跪在地上,双手高举,激动呐喊:“老天爷啊!您终于开眼了!”
西门庆掩面长叹:“祸事啊!祸事了!”
许松仰首望天:“风雨已至,水来土挡吧!”
……
一场大雨酣畅淋漓地下到了第二天中午。
雨过天晴时分,虹桥立于天上。
一位白衣中年修士急匆匆地驾着七彩虹桥而来,他落在含烟湖上,看着往日水汽蒸腾的湖面水属灵机溃散了大半,不禁紧张地睁开眉心法眼,那只湖底的鲤鱼精也不见了。
白衣修士怒从中来,厉喝道:“哪个不知深浅的蠢贼!敢坏洪家的财物!?”
“许松!?”
“西门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俩都给我滚过来啊!”
白衣修士的怒吼声,如惊雷般迅速在西门郡的上空传开,缭绕不去。
许松和西门庆听到振聋发聩的呼喊声,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我则多等了一刻钟,才带着鬼机姗姗而至。
白衣修士一见到我,脸色阴沉地快要滴出水来,一身筑基中期的法力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朝我威逼。
我淡然一笑,同样放出一身法力,迎着他的法力气场轰然撞了上去!
空气中,无形的波纹不断震荡,平地起了一阵大风,许松护着西门庆步步后退,我悠然自得地往前迈步,白衣修士挣扎了半晌,终于退了一步。
我俩法力相当,不过他的法力如潮,我的法力如剑,剑气透过潮水扎得他经脉气窍如被虫蚁撕咬般疼痒难受,我的身躯却坚若磐石,面对浪潮巍然不动。
在法力总量相当的情况下,我法力的在“质”的方面更胜一筹,经“寂灭剑气”淬炼过的法力至精至纯,无可匹敌。
法力威压气场对撞是修士之间在不用法术的情况下,试探对方底细的一种手段,输的人会有默契地退让一步,如此可以免去一场不必要的争端。
但,这只适用于普通情况,牵涉到高额利益的情况下就另当别论。
当下,含烟湖的利润巨大,而且事关着洪家的脸面,白衣修士不能轻易退让。
等我把法力逐步收回体内后,白衣修士面色恢复了正常,比起一上来的怒目圆瞪,他神色客气了几分,朝我单掌揖礼,道:
“我乃樱河洪氏长老‘洪天眼’,不知两位道友尊姓大名?”
我带着鬼机回了一礼,我道:“我叫‘许仙’,这位是我的师弟‘陈机’。”
“许仙?”
洪天眼微不可察地瞥了旁边的许松一眼,向我求证道:“不知道友是神农山许氏哪家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