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百鬼夜行
等出租车离开服部家宅邸后，司机抬手调整了下车内后视镜。
此时，我才从后视镜中看清楚司机的面容，不是别人，正是跟踪者山城志。
山城志满脸假笑：“唐先生，池小姐，晚上好。”
山城志虽然会说中文，但还是带着浓浓的口音，就是日常在电视剧里听到的那种大佐腔。
我很想让他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你们华夏人有一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池书瑶看向窗外问：“山城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的雇主是阴阳道。”山城志回答的同时，脸上依旧带着那渗人的假笑。
我说：“阴阳道想做什么？”
“希望唐先生可以出手封印恶灵。”
山城志说的恶灵自然就是隐塚，阴阳道将隐塚视为恶灵这让我有些意外。
我说：“我不会卷入你们与服部家的争端。”
山城志说：“我会将您的意思转达。”
山城志带我们驶进松山市区后，没多久就停了下来，因为前面摆着“立入禁止”的牌子。
山城志表示，今晚因为有温泉节预演的关系，所以无法再前进，只能委屈我们步行到酒店。
我和池书瑶知道其中有问题，但也没得选择，只能下车。
山城志随后也下车，朝着我们鞠躬致歉，建议我们直行，这样才可以提前看到预演。
山城志说：“今年的温泉节会上演只有京都才有的妖怪游行，不过两位要注意安全，因为听说今晚的游行中有真正的妖怪。”
山城志说完再次鞠躬，然后上车离开。
我和池书瑶站在那块“立入禁止”的牌子前，看着眼前空荡荡的街道。
此时是凌晨3点，大街上没人也属正常，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我没有猜错，阴阳道的人是想给我和池书瑶来个下马威。
这个下马威自然就是所谓的妖怪游行，也就是俗称的百鬼夜行。
我看向池书瑶：“要回服部家吗？”
池书瑶轻蔑一笑，牵着我的手就朝着前方走去。
我们按照手机地图走着，快走到前方十字路口的时候，四周建筑外挂着的霓虹灯招牌全都熄灭了。
我和池书瑶不由自主停下环视周围，看着矗立在道路两侧的路灯。
此时，路灯也变了颜色，从原本的白光变成了红色的血光。
我伸手搂住池书瑶，将她贴紧我的身体，但池书瑶没有丝毫害怕，反而与我讨论那些阴阳师是如何办到改变灯光颜色的。
“大概是幻术吧。”我做了合理的推测。
池书瑶忽然驻足，抬手指着跟前的路灯。
我抬头看去，发现路灯竟然变成了灯笼，灯笼开始四下飞舞，紧接着又变成一颗颗恐怖的人头。
那些人头飞舞的同时，还发出惨叫，只不过我听不懂这些东西到底在说什么。
这些阴阳师就不知道加个字幕吗？这样也能增加恐怖氛围。
我刚想说出来的时候，一颗人头就朝着我和池书瑶冲了过来。
我将池书瑶推开的同时，伸手去抓那颗迎面而来的人头。
在我即将抓到人头的瞬间，人头拐弯飞走。
池书瑶有些生气：“我说过不止一次，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推开我。”
我表示那只是下意识的行为，我只是想保护她。
池书瑶说：“你只有把我抱在怀里才算是保护。”
我顺势抱住池书瑶，同时在想，那些暗中观察的阴阳师看到这一幕应该会疯掉吧。
不过，我显然低估了那些阴阳师，因为我看到的这些连百鬼夜行的序幕都算不上。
我们继续前进的同时，周围的路灯杆开始晃动起来，就像是商场门口那些条状的充气人偶。
同时，数只巨型蜘蛛沿着建筑墙体爬了出来，跳上电线。
看到巨型蜘蛛的那一刻，池书瑶吓坏了，因为她很怕虫子。
我一边安慰池书瑶这是幻术，一边带着她加快速度离开。
那些巨型蜘蛛吐出蛛丝来，很快就在路灯之间织出数张蛛网来。
下水道和周围店铺的门窗里也渗出滚滚白烟来。
白烟渗出的同时，窗户玻璃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上一层冰霜。
我们所在的街道变得风雪交加，从温暖宜人的春季变成了寒冷的冬季。
迎面吹来的寒风，还有漫天的雪雾让我们举步维艰。
那些人头依旧在雪雾中飞舞，发出的惨叫声混杂着风声显得更为可怖。
我已经无法看到那些盘踞在人头的巨型蜘蛛，但能听到紧绷的蛛网发出如绳子拧紧般的声音。
这些声音导致我很烦躁，相比起来，我更愿意感受来自这些怪物的恐惧。
按照手机导航指示，再往前15米就可以走到十字路口。
到达十字路口后左转就可以看到酒店，只是我不知道十字路口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终于，我们俩跑到十字路口，与此同时，眼前也豁然开朗。
可诡异的是，十字路口看起来是那么破败，就像是遭遇过战火的摧残。
大部分路灯、电线杠都断了，马路上停满了被烧毁的车辆，车辆中的焦尸长大嘴巴扭曲着身体。
周围的建筑也都是千疮百孔，借着火光我清楚看到那家酒店的招牌就立在废墟中。
池书瑶忽然意识到什么，她先是转身看着身后，随后又低头看着脚下。
在我们身后的街道依旧是冰天雪地，而我们眼前却是另外一副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
我们所站的位置恰好就是这两个世界的分界线。
我不知道那些阴阳师是怎么办到的，但不得不承认这真的吓到我了。
不过，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竟然在想，如果这种幻术可以用于商业，应该会很赚钱。
这就是我，哪怕是死到临头，脑子里依旧会跳出稀奇古怪想法的家伙。
池书瑶问：“现在怎么办？”
我拿出手机，尝试着拍照录像。
如果这些是幻术，那些我肯定是拍不下来的。
事实证明，这些的确是幻术，我通过手机屏幕清楚看到十字路口是完好无损的。
我猜测应该是在出租车上被山城志下了幻术，这是唯一的解释。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拉着池书瑶朝着酒店走去。
就在我们走过人行横道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我们俩立即转身，发现有人从空中掉了下来。
那人掉下来的同时，十字路口和先前我们走过的街道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我们盯着就在三米开外躺在地上手脚扭曲，脑袋歪向一旁的女人。
女人缓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扭动着身躯将自己的关节复位。
只不过，因为她那头长发挡住面部的关系，我看不清楚她的面容。
长发女人朝着天空仰起头，然后长大嘴巴。
紧接着，她将自己的手伸进嘴里，连同整个小臂都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