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0章
江若尘背后。
一袭淡淡的少年身影，缓缓浮现。
赫然是那一缕来自青玄宗的少年人祖残念！
他本欲散入天地间。
直到双眸洞穿了乱星海，看到了那口黑色的深渊。
才决定暂时停留于人间。
为人族做最后一件事。
那就是！
狙击即将苏醒的渊主！
江若尘震撼的望向身后，眼中升腾出一抹激动。
自从按照少年人祖的建议，踏入了乱星海。
它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江若尘一度以为，这缕残念已经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天地间。
如今，它却再度出现！
在人族最为危难的关头出现了！
“人祖！”
江若尘颤声唤道。
少年人祖望向江若尘，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欣慰。
“你能走到这一步，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了。”
“当年的我，不如你。”
一句不如你，胜过万言夸赞。
他走到了江若尘前面。
留给了他一个背影，独面浩荡无比的渊主。
“当年我的一面镜子。”
“如今，竟成为了汇聚天下阴晦的渊主。”
“造化弄人。”
众生这才明悟渊主的真身。
竟然是一面人祖的镜子。
它经常映照人祖的容颜，久而久之，便蜕变为非凡，产生了自我意识。
更是仗着人祖倒影在镜中的一缕帝威，修成了如今半帝之姿的超然存在。
渊主经过短暂的恐惧后，渐渐冷静下来。
“你不是人祖。”
“只是他留在天地间的一缕残念。”
“你若是人祖，该多好啊？”
“我要当面问一问他，为何弃我而去，让我蒙尘万古？”
一缕莫大的怨念，汹涌传播开。
“他陨落了，倒是一了百了。”
“我呢？在人祖殿一动不能动，如同坐牢，枯坐了千万年。”
“我看到人祖陨落，我看到了旧土纷争，我看到了九帝重整天地。”
“我看到了一切，见证了所有，却不能言，不能动！”
“你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吗？”
“生不如死！！！”
“你们为什么不打碎我，要让我受到这时间长河的折磨？”
“我恨你们，恨天地万物！”
“我要吞九帝之力，执掌这方天地，将所有生灵都定格在镜中千万年！”
“让众生也品尝我经受过的折磨！！！”
他肆意发泄着怨气。
身下的深渊，澎湃激昂。
阴晦污浊冲天。
少年人祖面色平淡，道：
“医者不自医，照人不照己。”
“渊主，你忘了，自己本不过就是混沌海的一面石头吗？”
“是你求着路过的我，带你领略天地，观阅众生，寻找自己。”
“我做到了。”
“并且把你打磨成了一面镜子，映照世间一切的美好。”
“而你，却觉得我没有给你更好而怨恨。”
他摇摇头。
发出了长长的叹息：“贪婪、自私、无情、冷酷。”
“这就是你最终寻找的自己吗？”
渊主有刹那沉默。
旋即却爆发出了更强的怨念。
“你说什么都晚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一切生灵都感受我的痛苦！！！”
少年人祖不再与之多言。
头也不回的对江若尘道：“我曾在时间长河旁，领悟了一道仙术。”
“名为，初始。”
“我只演练一次，你看好！”
他一步跨出。
天地法则交织成大道。
时间长河骤然横跨而来。
一尊尊古之帝影悬立高天俯瞰。
而后化作一道玄妙的轨迹，没入天地尽头！
霎时间。
天和地，从视线尽头开始重合。
一切之物，都在天地重合中，归于混沌，陷入黑夜。
眨眼间。
江若尘眼前一黑。
这一刻。
他连思维都失去，好似陷入了永恒的定格中一般。
直到一声通天彻地的吼声，震碎了这定格的混沌世界。
天地重新分开。
刚才消弭的一切，似是半点变化都无。
可怖的是。
渊主那庞大的身躯，竟被一分为二！！
分开的躯体中。
一面古朴无比，巴掌大小的镜子，悬浮在半空。
一条裂痕，贯穿了镜面！
少年人祖的残念，用最后一击，打出了渊主的本体。
将其打裂！
黑镜颤抖着，发出了怒吼：“人祖！”
“你死了一个大时代，还要伤害我！！”
“我一定要执掌天地！”
“一定！”
砰——
它分为了两半的污浊躯体，当场炸开。
残破的镜子炸飞出去。
一只大手将其稳稳的接住了。
是零！
他恭敬无比的捧着黑镜，道：“渊主。”
“属下愿意永远追随您。”
渊主看了一眼头顶天道中，那寒气急剧暴增的轮回之道。
喝道：“快！快带我去神魔禁地！”
“等九帝都出来，就为时已晚！”
零立刻捧着黑镜而去。
吼——
可就在此时。
一道古老的龙吟声，席卷九霄。
零定眸望去。
瞳孔剧缩！
只见，江若尘握住了一只玉匣。
里面盛装着无数的魔龙之血。
另一只手，高高举着人祖石碑。
随着魔血饮下。
人祖石碑上的功法《惊龙变》明灭不定的剧烈闪烁。
江若尘本就龙化了部分的躯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龙化。
万丈之躯，覆盖着厚厚的鳞片。
头顶长出了尖尖的龙角。
眼睛逐渐化为昏黄的龙眸。
四肢变为龙爪。
屁股后长出了长长的龙尾。
电闪雷鸣间。
一头狰狞的黑色巨龙，在星海中隐现，散发出了灭绝众生的恐怖威压。
零脸色大变：“《惊龙变》？”
“疯了！你疯了！”
“古往今来，除了人祖将此经修炼到最后，从来没人能够逆转龙躯！”
“你将成为一头龙，一头失去理智的魔龙，最终因为吞噬杀戮，而被天地间的强者们震杀！”
他大吼着。
竟有了几分痛心疾首和不值。
江若尘还保存着一点意识，张嘴发出震世的轰鸣声。
“我为人族。”
“必举薪火，照亮前途！”
“吼！”
黑色的古老龙躯，狠狠撞来。
噗——
零被撞击得身躯四分五裂。
渊主的本尊也被撞飞出了乱星海。
它怒了。
发出了厉声咆哮：“还等什么？”
“冲进澜星域！”
那尊唯一的皇境，狞笑一声，冲破了第一层、第二层屏障。
打碎了无数的星域。
来到了澜星域的九彩封印前。
他仰天大笑：“渊主终于能够得到神魔禁地了！”
一抬手，九彩封印碎裂！
但。
还来不及进去。
一尊十丈高的银毛猿祖，扛着金色棒子，挡在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