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毫无倦态
如今，环绕四川盆地的是一座星际都市，繁星般的花园住宅区镶嵌在翠绿之中，智能公路两侧树影婆娑，鲜艳花朵绽放出炽热的颜色，空中飞车在虚拟鸟鸣中悄然滑过。穿梭其中，丝毫没有旅途的疲乏感，更像是恋人在量子公园里的私享漫步。
凌寒星自然而然牵起赵月瑶的手臂。
“又不是攀登星际阶梯，何必牵着我？”赵月瑶娇嗔着瞥了他一眼。
“呵呵，漫长旅途，免得你乏力。”凌寒星狡黠一笑。
赵月瑶目光流转，眼睑弯成半月，面庞微热，遂侧脸前行，让凌寒星继续牵引着她。
果不其然，这行程毫无倦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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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座千年的太空古城成都，同时也是十大星际都市之一，除了大宋的星京开封，此地最为繁荣耀眼。成都民众生活富裕，生活步调悠闲自在，快乐指数直逼最优。麻辣火锅和辛辣调料尚未在地球上盛行，但川味料理的先河已然开辟，食物之美，远胜开封。
凌寒星沉浸于热闹星际集市的光影变幻，品尝特异风味小吃，身旁还有绝美的赵月瑶陪伴，不时牵牵手，甚至趁着她不备偷袭一个亲吻，都不会引人猜忌。
生活如此幸福美满，凌寒星已然忘返家园星球。
“刘禅这小子，真是愚钝啊。”凌寒星感叹道。
“为什么这么说？”赵月瑶疑问，因为时下有人认为，刘禅并非真愚，只是装傻保命，很多文化研究者皆信奉此说。
凌寒星轻笑道：“这天府之地如此美好，他还能忘掉家乡的忧虑，若非愚笨之人，又是何人？”
赵月瑶浅笑道，眼神中略带揶揄，“这么美好的地方，你不会忘情大宋了吧？”
“呃。”凌寒星心头一惊，急忙辩解：“怎么可能？成都本身就是大宋的一部分，况且再美，也比不上赵月瑶。”
赵月瑶含笑前行，凌寒星前世未及涉足成都，但它留给他的印象却格外深刻，一是川菜，二是源于另一个时空中赵雷唱过的歌曲《成都》。本想去穿越蜀藏星际线自驾旅行，可惜一场意外让他提前来到这个世界。
“嘿，月瑶，为你吟唱一首曲吧。”凌寒星小跑几步，紧跟在赵月瑶身后。
“你没毛病吧，大街上乱唱歌作何？被人瞧见还以为你是街头艺人。”
“我就轻声些，只给你一个人听。”凌寒星说道。
“好吧，你唱便是，不过千万别被其他人听见，丢不起那个人。”赵月瑶瞥了他一眼。
凌寒星清声唱起《成都》：
是昨夜星际酒的芬芳让我泪下，
还是你的温暖令我不舍。
漫长未来还需行多久，你紧握我的手。
(至此时，他顺手握住赵月瑶的手。)
让我们在成都的星际巷尾游走，
直至灯火尽数熄灭，我愿与你守候。
你将挽着我衣裳，我手握紧腰包，
漫步至玉林星际站的尽头，在微醺酒吧前停驻
赵月瑶倾听这嗓音沙哑的旋律，如痴如醉，浑然忘记手指已被牵握。歌词与旋律或许异于这个时代，但美妙旋律和情意却跨越星际共鸣。
“你会唱这里的歌，以前来过这？”赵月瑶好奇问。
“没有，我是特别为你谱写的。”凌寒星毫不谦虚，反正赵雷也不会现身对证。
“真的？”赵月瑶脸红，双瞳蒙上水雾，显然是动了情感。
“当然是真的。”凌寒星回答，“要不要去那个小酒吧坐坐？”
“不。”赵月瑶脸色突变，瞥他一眼，径直前进。
“为何不去？”凌寒星快步追上质问。
“身边有位胆大的妄行人，用心不良，不可饮酒，须时时防备。”赵月瑶不回头地说。
凌寒星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反驳。自那次在孙老宅中拥梦后，凌寒星每刻都盼望着拥抱赵月瑶。但抵达成都后，她独自开了一间宿舍，不准他踏入一步。于是，他试图借酒精来打破隔阂。唯有女子醉时，男子才有望接近。
他特意创作《成都》以求打动赵月瑶，可惜算计落空，终究被她识破。
这赵月瑶，可不易打动。
酒吧不成，两人走进名为“锦城塔”的餐厅，正巧午饭时间已到。
凌寒星提不起劲，懒散坐在窗户边，并未下单。
赵月瑶偷瞄他的神情，感到既好笑又觉他别有用心，一心想要算计她。
她点了店内几道招牌菜，两人悠哉地边吃边谈。
“正经事聊聊，这两日在成都，有什么感悟？”赵月瑶问道。
“有感受，这个地方真好，山水环绕，生活殷实，政治和谐，正是梦幻社会的写照。”凌寒星如是说。
可他对成都描述得越美好，赵月瑶的眉头皱得越深，最后放下餐具叹了口气：“唉，这事儿不好解决。”
“什么难题？”凌寒星问道。只要有赵月瑶，他似乎就不再需要用脑，不，应当说赵月瑶占据了他的大脑每一寸。
赵月瑶白了他一眼，“凌将军，你是智障吗？蜀地统治者人心所向，治理得当，要怎样平定这叛乱呢？如果百姓协助他们，只怕你闯入成都也无法寻到敌踪。之前的王继恩虽然似乎成功压制，可如今看来，也只是治表不治本罢了。”
“嗯。”凌寒星豁然开朗，“你说的不错，蜀国赢得民众之心，手段非凡。他们的确有人才，管理国家堪比诸葛亮。”
“治理国事倒不难，我最奇怪的是，蜀国不征税，那么他们靠什么支撑？”这个问题一直困扰赵月瑶。
蜀地之所以反叛，根源就在于父亲赵元义当初的税赋之重。现下人心偏向于蜀国，只因它免去了税费。说到底，依然是李世民之言：民为国之基，如同船与水，可载舟可覆舟。谁掌握民心，谁便掌握了蜀地的未来。
否则，即便凭借铁腕强力平叛，终有一天，新的反抗仍会重新浮现。
赵月瑶明白这其中的因果，凌寒星作为一千多年后的旅人同样洞察，于是两人都沉入了沉思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