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花舒补充一句：“那个荷包是家中长辈亲手绣给我的，我不敢弄丢，否则回去要挨骂的。”

    小武信了，“你问。”

    “你偷钱是为了养活他们几个？”

    小武点头。

    “东城孤老胡同有养济院，孤寡由朝廷收养，你们为什么不去那边？”

    听到养济院三个字，小武身子一震，眼珠转一圈，低头咬唇不说话。

    有内情呀！

    “你不说？——那你来说。”花舒指了指刚才五人最先发言的那个小男孩，“你要不说，我就要将小武带走了。”

    小男孩听说要将小武带走，吓得嗷的一声哭开了，“呜呜呜，求你们别带走小武，我都说！我们是从养济院逃出来的！”

    小男孩一哭，其他几个小点的，又跟着呜呜哭。

    花舒被哭得脑壳疼，“你们为什么要逃走？——放心，我们不会送你们回去的。”

    “因为他们要把小六卖了。”

    “他们是谁？小六又是谁？”

    这时候，小武说话了，“小六是我们几个中最小的妹妹，养济院的人要把小六卖到妓院，我们才带了她逃出来的。”

    花舒璎王等人，把目光看向当中最小的那个乞丐，细看之下，果然是个女孩，哭声也尖细。

    一直没有说话的璎王，问道：“你是说会头？会头要卖小六？”

    养济院收救的孤老残疾，每百人编成一会，每会派一个会头管理。

    朝廷会向收养的孤老，每人每月供给太仓米三斗，每年供给甲字库布一匹。

    这些都会发到会头手中分派。

    “是是是，就是会头！”小武见到他懂行情，猛点头，“会头将会里的女孩偷偷卖掉，还克扣我们的米粮，问他要，就打人！”

    “我们每一个都受过他们的毒打！”

    “我们没一天吃得饱的！”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也不会逃！”

    “当乞丐也比留在养济院强！”

    “就是这样，他们还想抓我们回去！”

    几个孩子纷纷控诉。

    一个孩子可能说谎，可好几个孩子的供词都一样，不似作伪。

    在场的几人听得义愤填膺。先帝的仁政，竟变成了某些人谋利的工具。

    花舒目光灼灼地望着璎王，问：“王爷，这事你管不管？”

    语气里大有你不管，我就管的架势。

    夏九婴：又不是我干的，你凶我做什么？……我管就是了。

    璎王勾勾手，近侍有山上前。

    “你去趟大理寺，将这里的情况说一下，让大理寺彻查养济院。”

    “是。”有山得了命令转身去了。

    璎王对花舒道：“我已让大理寺彻查，如果情况属实，一定从严法办。”

    花舒点了点头，补充道：“天子脚下，尚且如此，其他州府养济院，估计也得清查一遍。”

    “你说得对，此事我会跟到底。”

    “谢王爷。”花舒真诚道谢，心想这人还挺热心，跟传说中风流倜傥的闲散王爷不一样。

    “这几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璎王这是征求她的意见？

    花舒想了想，转对小武等六人问：“你们可有家人？”

    几人都摇头，小武道：“我们六人有的是从拐子手上逃出来的，有的是逃荒出来的，家人死的死，没死也忘了，后来在养济院待了半年。”

    花舒明白，这是彻底无家可归了。

    她半弯下腰，从六人脸上一一扫过，说：“我给你们几个选择。一是继续当乞丐。二是等彻查养济院后，12岁以下送回养济院，13岁以上，按律收入寺庙教习生艺。”

    她顿了顿，给出最后一个选择，“三是我送你们去武馆学艺，食宿和学费我出，学成之后，你们可以凭本事谋生，或者选择跟我，我会给你们安排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