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舒：“……”倒也不必。

    饭毕，陆鸣喝了一盏茶，道：“我在你这儿沐浴更衣吧。”

    “是。”花舒应下，派人去他住的瑞顺阁拿来换洗衣物。

    丫鬟准备好热水，浴桶就放在与卧室一墙之隔的浴室。

    陆鸣想叫花舒伺候沐浴，见她规规矩矩坐在榻上喝茶，没好意思开口，她是正妻，他不能以巧娘的做法来要求她。

    陆鸣沐浴完出来，天已渐黑。为表示对今日的圆房郑而重之，他连头发也洗了。出来后，穿一身中衣，披一袭锦袍，坐在廊前的美人靠上晾头发。

    他出来，轮到花舒进去洗。

    热水重新换过，花舒坐在浴桶中，将身体每一个毛孔擦了又擦，直到指肚发白褶皱，才认命地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

    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就求一个举案齐眉吧。

    花舒出水，擦干身子，穿上柔软的寝衣。

    她出来时，陆鸣已将头发挽好，坐在榻上拿起那册她看了一半的《资治通鉴》。

    他抬头，看到她中衣外披了一件粉色的丝袍，腰间绑了一条银红丝带。脸像半熟的桃子，肌肤润泽泛红，头发用一根簪子松散地挽在脑后，额角鬓边的几缕碎发是湿贴的。

    好一个出浴美人，陆鸣看得呆了。

    花舒不敢正视他灼热的眼神，自顾自上榻坐了，没话找话，“这册书是之前在侯爷书房拿的，侯爷不着急用吧？”

    “不妨，书房里的书，我都已看过。你喜欢看，我下次让福伯给你买些话本，比这些正儿八经的史书趣味些。”

    “侯爷以为我拿史书当话本看？”

    “难道你喜欢看史书？”陆鸣觉得不可思议，上次她看农书，这次看史书，难不成她是真喜欢？

    “读史可以明智，我自然是喜欢的。”

    “那你说说，你都读出什么了？”

    “一言以蔽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你倒是读出了三分真意。不过，女子贞顺为上，这些名利之争，还是少知道些为妙。”

    花舒不置可否，搬出了棋盘。

    陆鸣摆摆手，“今日早些安置了吧。”

    花舒捧着棋盘的手顿了顿，随之应了一声：“好。”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骚乱，金蝉闯了进来，福身急道：“侯爷快去看看姨娘吧，姨娘晕倒了！”

    金蝉是跑着过来的，跑得满头大汗，急得脸都红了。

    陆鸣忙问：“请大夫了没有？”

    金蝉道：“叫了一位嬷嬷去请人了。”

    陆鸣看了一眼花舒。

    花舒面无表情，道：“侯爷快去看看吧。”

    陆鸣嗯了一声，随金蝉去荷香院。

    看着他快步离去的背影，花舒半是怅然，半是轻松。

    怅然的是，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能接受他心里装着别的女子。但是，看着他刚才为李巧娘着急的神色，她心里梗得难受。

    原来，自己真的做不到。她庆幸李巧娘将他叫走，让她今晚不必再纠结。

    不久后，荷香院派人来传话，李巧娘怀孕了，一个月多月左右，算日子，是刚抬姨娘那几天有的。

    消息传出，全侯府的下人，都叹李巧娘好命。

    母凭子贵，这要万一生个庶长子……前些时日对她颇有怨言的大小管事，此时也重新评估李巧娘在侯府的地位。

    荷香院再次宾客盈门，有头脸的下人，都送上贺礼，以表心意。

    陆老夫人和沈氏十分高兴，各自赏了李巧娘几件首饰和数匹上好的衣料。

    花舒身为主母，不能免俗，让人送去了一匣子的上等药材和一尊白玉送子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