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急救工具

    格雷斯科也倒下了。

    断了一条腿的格雷森瞪大眼睛，望着这悲壮一幕，连自己满面的泪水都未曾察觉。

    \"不！不！格雷斯科！\"

    刚料理完敌方法师的格雷森，见到战友内脏外露，慌忙爬向兽人守护者，手忙脚乱地意图施救。

    格雷森不仅是队中的隐匿高手，还是小队的临时医生。尽管他并不掌握超自然的治疗魔法，但作为前半人类的他，对人体结构和急救知识早已谙熟于心。搭配费斯洛因那奇迹般的炼金药水与魔法缝合术，格雷森甚至能将断肢重新接回原位。

    这技能曾多次挽回队友生命，但这次，再精湛的医术也无法挽回格雷斯科。

    兽人守护者的腹部伤口，是附加了火焰魔法的兵器所留，断裂处已被高温烤得焦黑碳化，格雷森束手无策。

    \"不……不能连你也救不回……\"格雷森抽泣着取出急救工具，企图切去坏死组织，再做连接。

    兽人生命力顽强，或许能借此把挚友从死神手中夺回。

    知晓胜局已定的学生们收起武器，未再对格雷森及其濒死的队友下手。

    \"够了，这四个活不了……至于那异虫，没必要折磨一个斗志尽失的失败者。\"

    失败者……

    被狱卒扔回牢房后，这个词依旧在格雷森脑海中回响。

    \"你的同伴没救了，利卡特，看着他们死去吧。\"

    狱卒冷笑一声，锁上牢门，将格雷森与垂死的队友囚禁一处。

    待明日，狱卒重启牢门，格雷森将被送入新队伍，继续生死搏斗，而此处仅余下四具被人遗忘的尸体。

    为何……为何他还要继续承受失去挚友的痛苦……

    艾博洛克、塔古戈、菲奇蒙、威廉……皆已逝去。

    血兰，他的妻子，亦离他而去。

    如今，甚至连相识不足一月，却共历生死的伙伴也将撒手人寰。

    格雷森奋力爬向最有生还可能的格雷斯科，预备再次进行中断的手术。

    格雷斯科伸手握住格雷森持刀的手，神色迷离，语却坚定：\"不，不必了，我明白自己的状况……我已无力回天……\"

    \"别说这种话！\"尚显青涩的格雷森几近崩溃地嘶吼，\"我能救活你！我一定能！即便我失去了圣光的共鸣，被精灵封印了操控生命力的力量，我也一定能救活你！我失去了太多朋友，我无法承受更多离别！别放弃……求你别放弃……\"

    言至最后，格雷森悲痛欲绝，泪如泉涌。

    这是他加入虫群后丧失良知，又穿越至此世界的第二次哭泣，上一次是在血兰去世，被圣骑士带走时，他竭力想抓住化作光点消散的血兰遗体。

    即便是当初被人类背叛，格雷森也未曾落泪。

    \"并非我想放弃，利卡特，兽人临终能感应到先祖之魂的呼唤……\"格雷斯科的目光恍惚中凝聚在格雷森脸上，\"利卡特，能帮我一个忙吗？让我和其他三人并排靠着墙，我们有些话要对你说。\"

    格雷森哭着点头，颤抖着手帮四位濒死的队友靠墙坐定。

    \"我先来，因为我恐怕最早离开。\"赫萨鲁望向缠满绷带的腰际，那里本该是他半马之躯的连结，却被巨剑腰斩。如今的半人马可汗，凭借某种神秘的武道秘法维系残存意识，失去了与人类最大的不同，他看上去就像个普通被腰斩的壮汉。

    赫萨鲁凝视着格雷森，眼神充满期待，\"利可特，只有一事相托，这柄斧头，\"他指向墙角的双手重斧，\"是我们家族的传承，希望你能带着它逃离此地。虽我的部落已遭灭顶，但我绝不允许这把"永恒复仇"落入光辉联盟之手，成为他们的征服利器！我只信你，希望你能看在我面上，将来多多庇护我的族人。\"

    \"我会的。\"格雷森沉重应承。

    半人马可汗满意地阖上眼，终止了秘法，回归先祖之灵的怀抱。

    \"嘿，伙计，接下来轮到我了……\"

    蜥蜴人塔加里虚弱一笑，胸膛被短剑贯穿，剑上涂有毒蛇般潜行者专属的致命毒素。

    \"我的遗愿和赫萨鲁兄差不多……你能带我的图腾离开吗？\"塔加里的声音越来越弱，见格雷森含泪点头后继续道：\"我的家人被教廷那群混蛋杀害，我一直活在仇恨中……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笑对生活……\"

    他强撑着对格雷森露出最后一笑，\"我希望即使你身处仇恨……也不要忘记留意……身边那些足以令你欢笑的事物……还有……将来帮我……多杀些教廷的恶狗……\"

    蜥蜴人猎手咽了气。

    格雷森的喉咙像被扼住一般，发出痛苦的呜咽。

    \"别这样，利卡特，\"格雷斯科的眼神渐趋清明，声音较先前有力，但格雷森明白，这是兽人最后的回光返照，\"我没有什么特别要交代的，毕竟还有其他兽人继承我的意志，但……\"

    他望向自己的盾牌，对格雷森提出近乎恳求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