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宿命的重逢
两个人一个过高，一个过矮。
但他们是彼此最要好的朋友。
从他们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开始，就打心眼里羡慕对方——
“要是我能像他一样高就好了。”
“要是我能和他一样矮就好了。”
从他们成为朋友的第一天起，两个人就有了彼此最喜欢的交往姿势。
矮八尺会小心地举起高半米，将对方稳稳地放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一刻，他们心满意足。
矮八尺想：“终于有人比我更高了。”
高半米想：“终于有人比我更矮了。”
“所以，你们就产生了疑问，或许我们州对于畸形和正常的定义是错的？”
矮八尺面色憨厚地摸摸后脑勺，问道。
他因为个子太高，并没有和其他孩子们一起进入学校，只能在家里进行学习。
这天，面色郁郁寡欢的高半米，将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他的朋友。
就在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听到天边传来的惊雷声。
抬眼看去，一眼就见到了破开一条缝隙的天幕。
他们惊愕地愣在原地。
虽然，那道缝隙很快就消失不见。
但这可怕的画面还是停留在了二人的脑海里。
就在这天，当夜里再回到家的时候，他们纷纷感受到了身体器官的灼烧感。
不同的是，高半米的灼烧感更明显地体现在后背脊骨两侧。
而矮八尺，则是在双腿双手处。
……
而在另一边，铁手已经走进了营养液生产工厂的深处。
巨型精密的金属仪器还在不断地运作着，悄无声息，没有发出一丝噪音。
一个长长的管道，一端连接着现代化全自动生产线，将生产完毕的营养液同等份地装进一个个透明注射器内。
消毒、密封，包装完好。
而管道的另一头，隐秘地连接向漆黑的深处。
铁手小心翼翼地掩藏身形，顺着管道的深处走了过去。
‘这个方向，似乎是向女神像所在的位置延伸的。’
他心里讷讷称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某种猜测。
‘这个州的母神，究竟存在着什么秘密？’
一边漫无目的地思考着，一边加快脚步。
光线越来越暗，外面的星光再也无法照进工厂。
突然，他嗅到了一股奇怪而香甜的气味。
‘这是，一种州内居民很喜欢喝的红色果汁的味道。’
‘据说，这种果汁可以有效遏制人们的凶性。’
铁手皱眉，顺着气味的方向循去。
其实，直到现在，他也并不清楚凶性到底是什么。
一开始，他根据表面的意思去理解。
以为，凶性，就是这些畸形人会克制不住内心的凶戾之气，可能会发生暴起伤人的事故。
毕竟，在联邦，这种事情非常常见。
总有一些精神污染值异常升高的人，会出其不意地出手伤害别人。
他们或许一开始表现得和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暴发时却会失去理智和人性。
原本，铁手以为，所谓的凶性，其实和污染值异常升高是近似含义。
而且，因为畸形人从体貌特征上更接近兽，而非人。
铁手会下意识地对他们产生偏见。
认为这个州的人，会更容易暴起伤人。
但是，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在这一个月的生活里，他从没看到过有畸形人发狂失控去伤害别人的。
这要么说明，这个州的人，有特殊方法去克制兽性。
要么，就是铁手对凶性的理解有误。
‘难道，这种红色的果汁，真的这么有效果？’
突然，他顿在了原地。
没等他想到合理的解释，远处就传开了一群人的对话声。
“感恩伟大的母神！”
“感恩伟大的母神！”
……
一群人异口同声，语气狂热。
“母神赐给我们赖以生存的食粮，赐给我们琼浆玉酿……”
“为我们建造了这一方避世桃源，为我们遮风挡雨，洗去疲惫和哀伤……”
“游子当归来！”
“守卫我们伟大的母神！”
虔诚的祷告声清晰印入脑海。
铁手双眼微眯，冷静思考。
‘这些人，是女神保护协会的？’
‘呵，与其说是协会，不如说是教会！’
‘挂羊头卖狗肉这一出，他们倒是学的不错！’
‘难道，这里已经到了女神像前了？’
因为工厂场景过于封闭，又没有光线。
普通人身在其中，连方向都很容易迷失。
铁手能来到这里，还是凭借着强大的身体素质和观察能力。
就在他暗暗思量这些人的来历和动机时，这些所谓的“会员们”又开始了例行的颂扬。
其中一个，似乎是魁首的角色，率先开口问道。
“你们知道本州的来历吗？”
在场其他人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才齐声回答道。
“不知道。”
“愿听主教点拨。”
远处的铁手隐藏在管道林立的角落里。
听着这个所谓主教的声音，他莫名感到有些熟悉。
但却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难道是平日里见过的，工厂的员工？’
正纳闷着，就听主教再次开口道。
“好，那我就跟你们讲讲我们州的来历。”
他稍微顿了顿，语气里刻意留了些悬念。
等所有听众的胃口都被吊起来后，他才开始进入正题。
“我知道，你们从出生时候到现在，一直接收到的教育告诉你们——”
“我们的世界是唯一的。”
“我们所在的州，就是这被称为荒星的大陆上，唯一的人类聚集地。”
“在我们州以外，只有一片荒芜。”
“以及肆虐的诡兽。”
“它们掠夺着这片大陆最广袤的空间。”
“它们诡异莫测、强横难以战胜。”
“只有我们躲在自己所在的州内，才能够安享太平，才能够过上幸福生活。”
“而这些，都是女神带给我们的……”
这句话说完，他再次刻意停顿了下。
果然，就在他话音刚落下后，所有人又开始齐声歌颂。
“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
而此时，听主教说了这么大段话的铁手终于反应过来。
他瞳孔剧烈收缩，铁拳在一瞬间握的死紧。
他已经听出来了！
这个主教，就是他认识的人！
不是结识在失落之州，而是在——
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