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严言被先生责罚抄书,是严思月看她抄的手痛,偷偷摸摸替她抄好了摆在桌子上。
严言贪玩,夜里赏月着了凉,深夜高烧,也是严思月连夜拿着宫牌去太医院寻了御医,守了严言一夜。
无论严思月得了什么好的奖赏,总是一股脑儿的往严言房中送。
连与李焕定下婚约一事,也是严思月搭桥牵线,常常叫她进宫,才给了她与李焕相处的机会。也是严思月,在严母极力反对时说通了严母,定下了与李焕的婚约。
严言只当这姐姐是真心要对她好的,何曾想过严思月一心只想她万劫不复。
红雀吹灭了纱灯里的烛火,递给了小容,准备帮严言更衣。
严言伸手制止,“不必了,一会儿母亲必定要来。”
红雀摆上两个茶盏,温了一壶热茶,刚倒好,严母就火急火燎的到了门口。
“言儿,你怎么想的呀!”人还未坐下,就开始埋怨起来。
“母亲,你想想,若是严思月进了宫,凭她那九曲玲珑心,她不知要给咱们府里生出多少事儿来?”
严母正要开口又被严言无情打断,“何况现在圣上正值壮年,我若不入宫,几年之后若是选秀我必定是要去的,那时,我们又该如何自处?”
严母知道严言说的无错,心头还是纠结,一拧帕子,“这样的苦差事怎么就轮上你了呀,唉”
严言握住母亲的手,“母亲且放心,这事儿看着不光彩,但女儿这里是好是坏可不是外人说了算。”
何况,这也是唯一能救咱们府的办法。
严母拉着严言嘱咐了半个晚上,严言听的头脑发昏,直至天色泛白,才一头栽倒在床上睡下。
天将微亮,严言房中便已忙活了起来,红雀来来回回叫了她好几次,她才不耐烦的坐了起来。
面圣穿着不宜挑眼,也不能太过素净,严言无法。只好挑了件檀色绣花对襟褂子,内里穿了件牙白袄裙,簪了两朵杏花,戴了枝银色步摇便出了门。
严母焦急的站在前厅的门口,远远看见严言的身影就迎了上来,“你爹已经给你打点好了,你放心就是。”
府门乌泱泱的一群人,神色各异的立在门头。
严母顺着严言的眼神望去,愤懑的“哼”了一声,“这丫头也不知安得什么心思,起这样早来看你。”
母亲若是不说,严言都未曾注意到,严思月一身浅粉罗裙,带着丫鬟站在父亲边上,表情复杂的看着严言。
严言无心理会严思月,简单的拜别父母亲,就随着公公上了宫里派来的车舆。
“郡主回宫!”公公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浩浩荡荡的车队行进了起来。
严言掀开珠帘,回首望去,母亲难掩伤感,却还扯着嘴角冲严言挥手。严言倒不似母亲那般难过,毕竟自己是要去战斗的。
天色灰暗,各家府门上的角灯还没撤掉,时有时无的包子味儿闻的严言直咽口水。
左相府就在皇城脚下,没几步路就看到了珠围翠绕的皇城。
要不说帝王爱江山不爱美人,比起舟车劳顿的江山,帝王怕是更爱看宏伟壮观金銮殿罢,这便是严言看到金銮殿冒出来的念头。
从太和门走到金銮殿怕是得半个时辰,严言突然就明白了严治竹平日上朝为何总要起个大早的原因。
待马车稳在太和门时,天已大亮。严言下了马车,按照规矩车马不允许进入宫门,进了宫门后又坐上了轿辇。
直至殿外,陈公公亲自接了严言下轿,“咱家就只能送你到这了,陛下已经在里面等着了,快去吧。”
严言谢过陈公公,跟着旁边候着的一个葛布箭衣,头冠顶戴的太监走进了侧殿。
“来了?”说话之人身着金龙黄袍,语气中带着惊喜和期待。
“臣女拜见陛下。”严言端端正正的行了跪礼。
“没想到你爹爹倒肯把你送来,你长姐是个聪明的,但眼界比起你,要窄的多,起来吧。”
虽然前世也面见过圣上,但每次听都觉得皇帝就是皇帝,一开口就给人凌云壮阔之感。
严言站起身,皇帝依旧与她记忆中里一般无二,不怒自威的脸上还是带着一双看透世间的眼睛。
皇帝看向窗外,“朕膝下无女,你也算是朕第一个女儿,整天听你爹爹说你如何有趣,朕真是羡慕的紧,现在好了,轮到他整天羡慕朕了。”
严言低头浅笑,皇帝舒了一口气。
“你既然来了,也不必想太多,只把这里当家里便罢了,朕与你爹爹情同手足,只要你不犯在那群言官手里,朕都能替你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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