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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又结识一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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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文霆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京城,而且以目前大明的交通状况来估算,哪怕就是到离京城不是很远的大名府转上一圈,很可能会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

    那么自己总得对相关的工作做一些相应的安排,于是胡文霆就在高大强的陪同下,第一次来到了承天门南边的大明中央机关集中办公区,他准备先找工部的蒯通沟通一下,看看他那边是否有需要自己帮忙解决的问题。

    工部的办公地点在大明门东侧靠北边一点,和它相邻的有吏部、礼部、太医院、钦天监、鸿胪寺等中央直属机构。当然了,其它的一些大明中央部门基本上也都在附近。

    所有的通传等手续都由高大强这名锦衣卫人员代为办理,胡文霆只负责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很快就找到了营缮清吏司所在的办公地点,然后就是蒯通在见到胡文霆之后一脸惊讶的表情。

    随后,蒯通就连忙招呼胡文霆坐下,又亲自动手给他泡了一杯茶,然后才小心的开口问道:“公子今天专门来下官这里,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办?”

    胡文霆微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开口对蒯通说道:“蒯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几天我可能离京到外地办点事,时间可能在半个月左右,所以呢,我就过来问一下蒯兄,看看最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解决的事情。

    如果有的话,争取在我出门之前就把它给办好,要不然又得让蒯兄您等上一段时间了。”

    蒯通仔细想了一下之后,开口说道:“目前各项工程进展都很顺利的,各种新材料使用起来也都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随着工程基础部分的完工,我们还得暂时停上一段时间,让地基变得稳固之后,才能继续往上加盖。

    因此,在后面的半个来月时间里,应该没有什么大的建设内容,相应的也就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公子您就放心的办事去吧。”

    随后,胡文霆又向蒯通进行一些交待,比如钱的方面可以直接去找秋萍,需要协调相关方面的关系,则可以去找新乐侯等人,自己在离开京城之前,都会先向他们进行交待的。

    最后,在胡文霆离开的时候,蒯通一直把他送到了户部大门外,并看到他上了马车之后,才有些不舍的返回户部。

    在回到住处向秋萍等人进行交待的时候,秋萍大着胆子对胡文霆说道:“公子,您出远门的时候,难道就只带上高大哥一个人,他是一个大男人,哪懂得该怎么照顾好公子您啊。

    要不您还是把我或者秋月妹妹两个当中的一个带上吧,这样一来,在穿衣吃饭方面都有人细心的照顾您了,高大哥他只要专心的保护好您就够了。”

    胡文霆想了一下之后,觉得秋萍说得也有一定道理,说实话到目前为止,自己对官服的穿着还是有些吃力,还有就是一头长发,每次洗起来都特别的麻烦。

    而在后世的时候,胡文霆是比较爱干净的,哪怕是在冬天都要每天要洗一次澡。来到大明之后,他的这种习惯也带了过来,还是坚持每天洗头洗澡,不过如今每次洗头的时候,都有秋萍在一旁帮忙,基本上不用他自己动手了。

    于是胡文霆开口对秋萍说道:“也行吧,那我就再带上几个人吧!”

    听到胡文霆的这句话之后,秋萍高兴得刚想蹦起来,结果胡文霆却紧接着对她说道:“你先别高兴得太早,你和秋月两人,我谁都不带,我还要留着你们两看家呢,你们俩把家给看好了,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

    秋萍撅着嘴问道:“那公子您的意思是?”

    胡文霆说道:“吃过中午饭之后,你和高大哥去工地一趟,去挑几个比较乖巧的人过来,除了我带走一两个之外,也给你们留下几个做帮手。对了,男的女的都分别挑几个。”

    在胡文霆刚吃完中午饭的时候,王承恩又匆匆的来找胡文霆,说万岁爷有事要找他商量。于是,胡文霆在叮嘱秋萍一句,让她别忘了去工地找人的事之后,就跟着王承恩一起往皇宫赶去。

    随着王承恩和胡文霆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近,再加上王承恩也知道胡文霆和朱由检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在路上的时候,不用胡文霆开口询问,王承恩就主动的告诉胡文霆,这次万岁爷找他大概是为了什么事。

    王承恩说,兵部左侍郎范景文范大人今天从通州赶回京城面圣了,现在正和万岁爷在乾清宫议事,估计万岁爷这次召见,应该和范大人的事情有关。

    范景文可是一位名人啊,胡文霆清楚的记得史料中有一段关于他的记载,内容大致是这样的: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军攻破宣府,前锋直逼京师的奏报传来,范景文茶饭不思,夙夜忧叹,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独自一人对月流泪,念念自语:“身为大臣,不能仗剑为天子杀敌,虽死又有何益?”

    有大臣提出让崇祯弃京南逃,以避锋芒,对此,范景文坚决反对,说:“团结人心,坚守待援而已,除这以外,我什么也不知道。”意即坚持到底。

    此事讨论来讨论去,终无结果。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崇祯帝又将范景文召至宫中,此时,范景文已有三天未进饮食了,见到皇上,放声大哭,言词断续不能成句,崇祯帝不由也暗自落泪。

    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九日,城池失陷,起义军拥入京师,包围官宅府邸。闻此讯,范景文急速赶到宫门。宫人说:“皇上已经出去。”他又急速赶到朝房,发现贼寇已经堵塞道路。

    随从的人请他换下服装回家,范景文说:“皇上出去了,我怎么能回家呢?”就在道旁的庙中草拟遗疏,又用大字写道:“身为大臣,不能够灭贼雪耻,死有余恨。”

    说完就到演象所拜辞阙墓,跳入双塔寺旁的古井而死。范景文死的时候,犹以为皇上已逃亡南方,殊不知皇帝已自缢身死。

    这可一位非常有气节、非常值得后人尊重的人物啊,想到这里,胡文霆觉得自己在见到范景文的时候,应该表示出对他的足够尊重。于是就问一旁的王承恩道:“王叔,待会我在见到范大人的时候,应该怎么称呼他才能表现出我对他的尊重呢?”

    王承恩笑着对胡文霆说道:“按他们文官的那一套来称呼的话,公子您可以称范大人为少司马,这样会显得比较庄重一些,不过公子您直接称呼他为范大人也没事,您是武官,没有他们文人那么多讲究。”

    对“司马”一词,胡文霆还是有些大致印象的,知道应该是和军队有关,所以就顺嘴又问了一句:“那兵部尚书是不是就应该称大司马了?”

    王承恩笑着对胡文霆点了点头,表示胡文霆说得没错。

    胡文霆接着想到,反正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趁此机会多向身边这位百科全书问几个问题。

    于是胡文霆接着问道:“王叔,那过几天我见到卢象升卢大人,又应该怎么称呼他比较好呢?还有,我对您的称呼是不是也不太符合当下的规矩?”

    王承恩笑着回答道:“卢大人目前的职位是右参政,可以用大参来称呼他,今后若是卢大人再往上升一级,成了布政使,您就可以称他为大藩岳了。

    至于咱家嘛,公子爷您怎么称呼都可以的,咱家又不是不知道公子爷您的心意,何必在意用用什么称呼呢。

    不过不瞒公子爷,外人有时候给咱家一个面子的话,会称呼一声中相或内相。对其它有些许官职在身的宫里人,则可以称呼一声中官或大监。”

    王承恩的话音刚落,胡文霆就朝他来了一句:“谢过内相大人的指点!以后这些方面的知识,还请您多传授一些给我,免得到时候闹出大笑话来。”

    王承恩听后,虽然还是很客气的对胡文霆说不敢当,但他脸上的笑意却更浓了,表明他心里还是非常享受这一称呼的。

    一路闲聊之中,胡文霆很快的就在王承恩的引领下来到了乾清宫内,看到朱由检正和一名四十多岁的官员在聊天,那名官员正背对着门口,毕恭毕敬的坐在朱由检的下方位置,因此胡文霆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相貌。

    看到胡文霆进来之后,朱由检就对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而因为有外人在场,胡文霆也就毕恭毕敬的向朱由检行了个礼,朱由检则笑着朝胡文霆摆了摆手,说了声免礼,并示意他坐下说话。

    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胡文霆可能一点面子也不给朱由检,因此就谦逊了两句。此时,那名在朱由检下首坐着的官员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并把目光看向胡文霆。

    当胡文霆的目光和他接触时,顿时感觉到一丝压力,胡文霆发现对方一脸的严肃表情,很有些后世自己的导师方茁的样子。

    朱由检笑着为两人做了介绍,他指着胡文霆对那名官员说道:“范爱卿,这是南镇抚司镇抚使胡文霆胡梦之,他在外游学多年,见识比较广博,说的很多事情,都能让朕耳目一新,因此朕在私底下有时候会称他一声老师。”

    接着,朱由检又指着那名官员对胡文霆说道:“这是兵部左侍郎范景文范梦章范爱卿,你们都是朕的得力助手,以后你们可要多亲近亲近,携手共同为大明效力。”

    胡文霆率先恭敬的向对方行了个礼,口称:“晚辈见过少司马,晚辈才疏学浅,以前所接触的只不过是一些难登大雅之堂的杂学,陛下开玩笑似的称晚辈一声老师,那是对晚辈的抬爱,少司马您千万别当真啊。今后,晚辈还想从您那里多得到一些教诲呢。”

    胡文霆这一百八十度的态度大转变,顿时让朱由检觉得有些好奇,但他随即就想到,这个范景文很可能又是在史书上很有名的一个人物,胡文霆才会如此郑重的向他行礼。

    再说回范景文,尽管他对胡文霆并不了解,甚至还一度对他产生了敬而远之的念头。因为在大多数文人眼里,只要不是通过选举途径入仕的官员,都有很可能是幸进之辈,完全是凭借着投机取巧的本事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的。

    但毕竟有名俗话叫,伸手不打笑脸人,范景文在看到胡文霆毕恭毕敬的向自己行礼,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充分尊重之后,他也不能在皇帝面前太拂了胡文霆的面子,于是他也淡淡的回了一礼,并开口说道:“镇抚很客气了,陛下天纵之资,他认可的人怎么可能没有一些真本事呢。”

    寒暄过后,朱由检率先笑着开口对胡文霆说道:“老师,这次范卿回京是来办理军饷事宜的,当初朕派他到通州练兵的时候,也没能拨付出多少军饷,您看?”

    朱由检的意思是想问胡文霆,是不是从他自己的内库掏一部分钱,用来支援范景文练兵,胡文当然也明白朱由检的意思。

    可不知就理的范景文他不明白啊,因此他对朱由检的态度感到非常纳闷,心想,南镇抚司和军饷发放可是没有任何一点关系啊,陛下怎么会就军饷的事情去征求胡文霆的意见呢。

    于是,他就用充满疑惑的目光分别看了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一眼。接下来,范景文就听到了一番让他终生难忘的对话。

    胡文霆随后就满嘴跑火车的对朱由检说道:“陛下,您那边的两个小钱,就不要拿出来显摆了,还是先放在您那边捂一捂,等您捂够了之后再说。

    少司马的事,暂时就由我这边先帮着解决吧,反正我估计户部那边也抠抠搜搜的拿不出多少钱来。”

    朱由检连忙笑着对胡文霆说道:“老师,那多不好意思啊。”

    胡文霆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本来我这边的这些钱,也是陛下您暂时存放在我这里的,我这边付和您那边付也没什么两样的。”

    随后,胡文霆就恭敬的问一旁的范景文道:“少司马,您这次回京打算向兵部申请多少军饷啊,不妨您先告诉我一声,看看我这边能不能先帮您解决一部分,然后您再去向兵部讨要,不管能要来多少,那都是净赚的。”

    范景文听了胡文霆的话之后,先是朝朱由检看了一眼,见到他微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之后,才相信他们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于是他就谨慎的开口对胡文霆说道:“按最低需求估算,通州那边每月需消耗粮食五千石,白银五千两,如果按照三个月的储备量来计算,那就是本次最好能带回去一万五千石粮食和一万五千两白银。”

    报出这些数字之后,范景文紧接着又问了一句:“这么大的数目,难道镇抚你也能帮着解决?”

    听到范景文报出的这些数字之后,胡文霆先是朝王承恩看了一眼,在王承恩点了点头之后,胡文霆又把征询的目光看向朱由检。结果朱由检笑着对他说道:“东西都是从老师您那里支出的,您直接拿主意就行。”

    于是胡文霆就微笑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正好前一阵子我在陛下的大力支持下,搞到一点小钱,能帮助解决您的所有需求。

    不过这份情您可千万不能记在下官的头上,下官完全是按照陛下的意思办事,没有陛下的英明领导,下官也不可能搞到这些钱。”

    胡文霆的这几句话,让范景文和朱由检两人同时都是笑容满面,范景文高兴的是,因为这次居然能不打丝毫折扣的拿到所需军饷,而且还不需要自己四处去求爷爷告奶奶的走关系。

    而朱由检高兴的是,胡文霆能在做事的时候,处处把自己这个皇帝摆在首要的位置,把一切功劳都算在自己头上,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胡文霆接着对范景文说道:“少司马,这样吧,这次我先向您提供三万石粮食和五万两白银,如果少司马有需要,我可以安排人把所有东西直接给您送到通州,在您当面验收完成后,您再向陛下说一声就可以了。

    还有,今后少司马如果有少量的粮食或钱方面的需求,也可以直接来找我,我可以先想办法帮您解决之后,再向陛下进行汇报。

    毕竟陛下要关注着天下的大事,不可能为了几千石粮食或者几千两银子的事去费心劳神。

    当然了,如果数量过大的话,您还得先向陛下请示之后,带着陛下的旨意再来找我。”

    于是,在胡文霆说完这番话之后,范景文和朱由检两人又是一个惊一个喜。

    范景文惊的是胡文霆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在不皱一下眉头的情况下,就在自己所报需求的基础上,直接答应翻倍拨付,而且皇帝好像也对此事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讶。

    范景文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想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路啊,居然有这么大的能力,而且还能得到陛下完全的信任,怎么自己在之前从来都没听说过京城有这么一号人物呢。

    朱由检高兴的是,胡文霆能在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处处维护着自己的面子,看来他在后世肯定也是一个非常懂规矩的人,自己今后可以更放心的让他办事了。

    随后,范景文客气的对胡文霆说道:“胡镇抚能帮忙解决掉通州的一应所需,这已经让本官感激不尽了,怎么能再劳烦镇抚还把东西给送到通州呢,运输的事情就由本官自己来安排好了。”

    心情大好之下的朱由检也就顺嘴帮胡文霆说了几句:“范卿,就按老师说的办吧,你只要负责专心练兵就是了,运送物资这些事情,老师可能会比一般的人安排得更好。”

    于是,范景文在连声向朱由检和胡文霆两人表示感谢之后,就怀着激动的心情告辞离开了乾清宫。

    在向胡文霆道别的时候,范景文一再表示,有机会一定要和他喝上几杯,以示感谢。

    胡文霆也谦虚的对范景文说道:“下官曾听说过少司马的一些名言,比如‘天地人材,当为天地惜之。朝廷名器,当为朝廷守之。天下万世是非公论,当与天地万世共之’。

    因此下官对少司马的一身正气和处理政事的能力,都是万分的钦佩,下官还希望今后能从少司马那里多得到一些教诲。”

    在范景文离开之后,朱由检就急不可耐的问胡文霆道:“范卿也是一个在史书上留名的人物,老师您能不能多向我透露一点关于他的消息。”

    对于史料胡文霆还是抱着比较审慎的态度,因为史料都是人负责记载的,作为一个人,难免就会有自己的好恶偏向,那么在书写时往往就会掺杂进一些个人的情绪在里面。

    同样一件事,同样一个人,同样一份史料,在不同史学家笔下,写出来的结果可能大相径庭。而且还经常会出现这么一种情况,一些史料中在描述一个稍有作为的人时,往往就会出现一种一好遮百丑的情况,把他给捧上了天。反之,则会把一个人一脚给踩到地底下。

    即使坚持客观为上,只把史料列出,让史料说话。但史料这东西,也是人写的,同样不是百分百的可靠。面对这样的两难局面,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历史是一位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吗?意思就是说, 历史没有真相,也不讲道理,历史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于是,胡文霆只是大致的向朱由检说了一下史料中记载的,关于范景文的结局,其它的则暂时不予置评。

    随后,胡文霆就离开皇宫,回去安排往通州运送物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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