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心有余悸
一场戏毕，阿喜带着两个师弟再次回到了后台。
莫承泽则提心吊胆，似乎早就已经为他们担心不已了。看着他们挥来了，便慌忙地迎了上去。
方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莫承泽都在后台看到了。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阿喜竟然可以这么完整地将场子撑下来。
“阿喜，你……”莫承泽望着那一身被弄脏的戏服，说不出的心疼。
“没事的，师父。”阿喜微微地摇了摇头，眼眸中的神情看上去这般淡然。
唱戏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儿戏的事。所以，他一旦上了台，定会是一副最完美的模样出现在座儿的面前。这本就是师父教他的，他自然也不会忘记。
“师父，这贺家班也太不是个东西了。他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们台上唱，他们在下面砸，也不怕会遭天谴？”小师弟似乎发了很大的脾气，方才他在台上可没少担心。
对此，莫承泽却只是淡淡一笑，“好了，日后他们再也不会来了。”
小师弟望着莫班主满心的不解，似乎不知道莫班主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们今日在台上的表现这么稳，全然没有受到他们的任何影响。既然如此，他们又何必再来闹事呢？就算他们再来闹事，又能得到什么呢？”
这么一言一出，阿喜也觉得师父说的有道理。
他们自然不会再来闹事了，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却没有任何的结果，他们还不是会干着急？
“你们表现的很好，不愧是我们莫家班的弟子。如此一来，那贺家班就再不情愿，也没有办法将我们从京都撵出去了。”莫承泽说着，还不免唇角微扬，倒是说不出的得意。
要说，这些弟子可是他莫承泽一手栽培起来的。如今，弟子们能有这样的表现，他莫承泽自然也高兴。
听闻此言，阿喜自然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他也在用自己的努力在为莫家班做些什么，莫家班好，他自然也高兴。
而贺元德离开京都大戏楼时却骂骂咧咧的，他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这莫家班的这出戏，却一如往常一般精彩，竟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这让贺元德看见，都觉得是在打自己的脸。
“贺班主，那，那我们下次还来吗？”
“来？来个屁呀。都给我滚！”贺元德的眉头皱起，说不出的愤怒，似乎将那些在戏楼里没有发泄的委屈，都发现在了这些托儿的身上。
可这些托儿也觉得委屈，他们明明很费心费力地去完成着贺元德完成的任务。出来却被贺班主一顿骂，心里自然是不开心了。可他们再憋屈，倒也不敢冲撞贺元德。
“是是是。”他们应允着，又慌忙地退下了。
丞相府的侧屋中，谢修昀正擦拭着面前的那把宝剑。这些时日，他一直都没有想起来擦剑。如今，有了这样的心思。便先用清水将那剑刃上的鲜血洗个干净，眼见着那些血渍就融进了清水之中。
单单洗一次还不够，谢修昀有清洗了几遍，之后又轻轻地擦拭了起来。那剑锋便很快如同往日一般，光亮了起来。那剑光看起来锋利了不少，谢修昀不由得将那剑刃摆弄了几下。
当真是一把好剑，用来要了那些贼人的性命，自然是最好的。
“二郎，二郎。”屋门忽而被推开了，沈凝雪端着一瓷盘的梨花糕走了进来。
原本是一张喜悦的笑颜，如今，看见了谢修昀手中持着的那把宝剑，不由得吓了一跳。大概是近日受了惊吓，看见了了修昀的剑，她的身体却在微微的发抖。
“二郎，二郎你这是？”沈凝雪一时就惊在了那里。
“哦，我把这剑擦一擦。”谢修昀说起话来倒是云淡风轻，沈凝雪却被一旁那染了血渍的水吓了一跳。
她自然知道，那一日谢修昀杀了许多的贼人。可是，如今想来却都觉得后怕。
“二郎，若是有什么事，你可要告诉我，你可不能瞒着我。”沈凝雪似乎感知到了什么，那双眼眸中都写满了惶恐。
谢修昀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雪儿，没事，你不用害怕，他们是冲我来的。”他望着她的眼睛，便是说不出的温柔。
那些贼人是冲他来了，自然无意去伤害他的妻子。就算想要伤她，多多少少还是要顾及着晋王的颜面。若是晋王知道自己的女儿险些遇刺，他定然会把整个京都都掀个底朝天。
“可是……”沈凝雪微微撇了撇嘴，还想说些什么。她对那些贼人自然心存胆怯的，但除此之外，她更担心的事情就是谢修昀会受伤。
她方才嫁入这丞相府，对他都是说不出依赖。如果，谢修昀出了什么差错，他自然也会受不了。
“好了，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都是冲我来的，可是，我不会这么轻易去死。”他说起这样的话来，显得这般镇静。奈何，在沈凝雪的眼中并非如此。
二郎说话一向都是说话算数的吗？可那群贼人，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害二郎？他们有什么目的？
大概是想要转移话题，谢修昀拿起了面前的一块梨花糕，填入了嘴里。
一边吃着，还一边夸赞道：“嗯，这雪儿的手艺就是好。”
可此时沈凝雪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那梨花糕上，如今，他也只是担心谢修昀的安危，想要一直陪在他的左右。
谁知，半晌之后，谢修昀又起身道：“雪儿，你就在府中呆着，我要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可是受了惊吓的沈小郡主又怎依？
“不行，二郎，我要和二郎一起去。”沈凝雪说着，便一直攥着谢修昀的手，不肯放。
“雪儿，你就别闹了。我只是去戏楼去见见旧友，一会儿就回来。”
谢修昀说的是实话，想来，这几日那些贼人还不会动手，要休养生息。他也总不能因为这些贼人，整日里提心吊胆的不敢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