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心属一人
明月当空，沈川却夜不能寐。这些时日，烦心事是一件挨着一件，让他这个做王的都有些束手无策。本都是子女的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就好。
可是，他这个做阿爷的，总不能看着事情往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总是要插手的。
“殿下，都这个时辰了，您怎么还不歇息呀。”一旁的下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由得劝慰。
沈川则微微地叹了口气，对于一些事情似乎也拿不定主意，便开口问道：“小郡主她，歇下了吗？”
“回殿下的话，小郡主屋中的烛光还亮着，大概还没有水睡下。”这下人也不知道为何沈川近些时日总是担心着沈凝雪。
若说平日里，这沈川对于这沈凝雪是宠溺，不过，倒也不至于像这般什么时候都在想着她。他如此做法，似乎对于小郡主的婚事是真的上心。
“罢了，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有些话，想要单独和小郡主商量。”沈川面色严肃，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一旁侍候的下人也不知道沈川究竟是什么意思，倒也不敢询问，只能默默地退下了。
月色如水，沈川踱步于庭院之中。他背着手，来来回回地徘徊着，时而低头凝神，时而又望着那透着烛光的屋子。雪儿还没有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同自己一般，在为了同样一件事在烦恼。
而屋中，沈凝雪正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对着铜镜愣神。铜镜中的人面如春花，只是柳眉间透着几分摸不着的愁意。
“小郡主，现在梳发做什么呀？该休息了。”青儿倒有几分不解。
这些时日，对于沈凝雪的所作所为，她总是猜不透摸不着。沈小郡主以往可不是这样的性子，也不知是从哪一日开始就突然变了。
以前，若是有什么沈凝雪得不到的东西，她总是又哭又闹的，想方设法的要从阿爷那边索取来。而如今，她变得安静了，甚至开始动摇自己的底线。
“你先去休息吧，我不困。”那朱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便吐出了一句。
“小郡主，可你该休息了，你已经在铜镜前坐了许久了。”青儿试图劝说沈凝雪，倒也是徒劳。
就在这时，屋门响了，似乎有人在叩屋门。
“雪儿。”屋外的人开口了。
是阿爷，阿爷怎么这么晚都没有休息？他又找自己有何事？沈凝雪正思虑着，青儿已经去打开了屋门。
“阿爷可是有什么事吗？”沈凝雪扬起了一张小脸，定定地望着他。
烛光中，她的面颊这样白皙，却不知为何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憔悴，单是看上去便让人有些心疼。
“雪儿，阿爷有一件事情要同你商量。”沈川慢慢走到一旁坐下，又有些不安地舔了舔嘴角。
或许是有些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一直没有说。雪儿对那谢修昀一片真心，若是这个时候告知她真相，沈川还真的害怕她会接受不了。
他在桌案前坐定了，却半天没有开口，一副沉郁的模样。
沈凝雪也不知道阿爷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那颗吊着的心不免还有几分忐忑。
“阿爷。阿爷何必这样一副为难的样子？有什么话不如就直说吧。”沈凝雪有些坐不下去了，她不知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事情是她接受不了的。
沈川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对浓眉皱着。
“雪儿，有件事情阿爷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总不能让你一直被蒙在鼓里。”听沈川这样的口气，沈凝雪就知道一准没有什么好事。
她便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等着沈川继续说下去。
“雪儿。你听阿爷说，谢修昀他已经有了妾室，并且，还怀了他的孩子。你，终究是不能嫁给他的。阿爷也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沈川神情难过，一直低着头，没有去看雪儿的眼睛。
不成想，沈凝雪却猛然间打断了他。
“凝雪她，二郎他，一早便告诉我了。”她一字一顿的，像是根本没受什么情绪波动。
谁知，此话一出，沈川的表情就更加惊讶了。
雪儿早就已经知道了？竟还是谢修昀告诉她的？对于两家这么重要的一门婚约，谢修昀竟这般不在乎？若是旁人出了这样的事情，该小心的遮着掩着才是。
谢修昀为何要主动告诉雪儿？他究竟是什么想法。
“雪儿……”沈川有些激动。
“我知道，知道他已经有骨血了。可是，我还是愿意嫁二郎为妻，因为除却二郎，我再无喜欢的人了。”
她此话一出，沈川就更加惊讶了。他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半晌，沈川才微微缓过神来。
“你再说什么？他已经有了妾室，又有什么资格再娶你？你是本王的女儿，本王是断然不会让你受一丝委屈的。”沈川望着面前的孩子，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晋王府的千金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为何要盯着一个谢修昀？虽说这谢修昀是个有情有义之辈，可他已经有了妾室，又怎么值得雪儿托付？
“阿爷，雪儿喜欢他，他就有这个资格。雪儿长了这么大，也仅仅喜欢过他一个人而已。雪儿想要嫁给一个心爱之人，又有什么错？”沈凝雪说着说着，似乎还多了几分委屈，眼眸中竟溢出了点点的泪光。
想要嫁给一个心爱之人？这自然是没错的。可是那谢修昀却对雪儿一点情意也没有。这样的男子，难道也值得她托付吗？
“雪儿。可是，那谢家二郎，他对你全然没有情。你若是执意要嫁入那丞相府，肯定是会受委屈的。”沈川言语焦急。
倒也不知沈凝雪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何偏偏看上了那谢修昀？谢家二郎虽是一表人才，可毕竟已经有了妾室，这若是说不出去怕也不好听呀。
“阿爷，雪儿不怕受委屈，雪儿愿意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挽回二郎的心意。除他之外，再无心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