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肆无忌惮
“阿娘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晋王他是什么态度？”王瑛一回府，谢至存就慌忙迎了上去。
王氏的脸色却甚是难看，那张脸吊着，让人看上去便泛着几分不悦。
“阿娘，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是这样的脸色？”谢至存见王氏这样一副状态，心中泛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王瑛猛然坐下来，又抿了一口茶水道：“这个晋王，真是气死我了。”
至存见王氏这么一说，便知道没有什么好事。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话，似乎对你们的婚事也没有什么看法。”王氏说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像是有些失望了。
谢至存撇了撇嘴，如此结果倒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罢了罢了，这沈小郡主愿意嫁谁就嫁谁吧，这京都的名门千金也不缺她这一个。”谢至存也是骂骂咧咧的。
似乎对沈凝雪那么仅有的一点好感都消失不见了，虽心中认定沈凝雪是个佳人，但也不愿阿娘像这般委屈求全的。
“可是，这与沈家的婚事……”
“好了阿娘，不要再为这样的事情操心了。”谢至存甚是无奈。
若是能求得佳人，自然是件好事，可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委屈求全，倒也不是他谢至存的性子。
王瑛听至存这么一说，也就不愿再动这样的心思，心里却是骂骂咧咧的。
心道，这沈小郡主这般娇惯，若是娶进门了，怕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若是不能相夫教子，那岂不是让至存受委屈？
这么想着，心里不觉得地又好受了一些，便回屋歇下了。
丞相府的侧屋中，秦氏与谢家三郎在一同用膳。看着面前这个有些陌生的儿子，秦氏不由得满脸堆笑。
“旭儿，快尝尝，这菜合不合你胃口？”秦氏说着便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谢明旭的碗中。
谢明旭虽然看着有些别扭，但还是勉强拿起了箸，夹了一口放在了嘴里，又装作一副很欣喜的样子。
“嗯，这鱼肉甚好。”明明就食不知味，谢明旭却装作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秦舒倒没有察觉出什么，却只是顾着为谢明旭夹菜。
“旭儿，这鱼肉是你儿时最爱吃的菜。你若是喜欢的话，阿娘下回再为你做。”秦氏的唇角微扬，似乎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这些年，她独自一人在府中，经常地偷偷抹泪。即使是受了委屈，都不敢说出口。每每这时，她总是想念只身在外的三郎。
若是三郎来了就好了，若是三郎来回来了，就不用再受这么多的委屈了。
可正当谢明旭回来了，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一个多年未见的孩子了。
她只顾着给他夹菜，虽说有很多的话想要说出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所以，看着他的时候，眼眸总是泛着几分笑意。
“阿娘，别光顾着给我夹菜，您自己也吃呀。”谢明旭停下了手中的箸，不由得有些尴尬。
可是秦氏只是望着他，眼眸中还带着些许的泪光。
“没事，阿娘不饿。阿娘看着你吃，就高兴了。”秦氏说着又努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样的失神，她也不愿。奈何，看着这孩子回来了，她就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
谢明旭也不曾像这般认真地打量着面前的娘亲，她看上去似乎是比以往苍老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她受了多少委屈，竟操劳一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孩儿不孝，这些年让阿娘受累了。如今，孩儿回了府，就不会再让阿娘受委屈了。”
这自然是谢明旭过于美好的想法，只是事情并不能如他所愿。这母子俩正说着，屋门便被推开了。
王氏端着一盆衣物随即从屋外走了进来，看见坐在那里与子交谈的秦舒，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这些衣物家主明日要穿，还是快些给他洗干净好了。”王瑛叉着腰，说此话时就像是在命令一个下人。
以往遇到这样的事情，秦舒总是忍气吞声，可如今谢明旭就在身边，看着阿娘这样受欺负，自然是第一个不乐意的。
“这些事情自有府中的下人打理，又为何要我阿娘去做？”谢明旭猛然从桌前站起，他本不愿出言顶撞，可如今看来，却是忍无可忍。
她怎么可以这般堂而皇之地命令阿娘？她当着自己的面就是这般的肆无忌惮？那若自己不在的时候，都不知阿娘受了多少的委屈。
“哟，这怎么了？不过是让她洗几件衣服而已？你这就觉得委屈了？”谢明旭不明白王氏是什么意思，倒也受不了她这样的挑衅。
“这样的活既然有下人去干，又为何要使唤我阿娘。我阿娘再怎么说也是阿爷的妾室，不是这府里的下人……”谢明旭一字一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面对谢三郎的勃然大怒，王瑛却哈哈大笑，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嘲讽。
“三郎，你方才回这承相府，怕是还不懂这府里的规矩。像你阿爷的衣物嘛，一向都是妾室去洗，没有例外。”
王瑛说着，眉宇间甚是得意。秦舒无力反抗，也只能忍辱负重。只是将手指紧握，那面容上难免带着几分愁苦。
“好了，旭儿，你就不要再说了。”秦舒的言语间多了几分窘迫，大概是不想让三郎看见这样的场景。
奈何，都在一个府中过活，抬头不见低头见，即使她不去招忍王氏，也不代表王氏不会来打扰她。
王瑛似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又叉着腰，神采奕奕地出屋去了，那对柳眉似乎都要飞了起来。
而秦舒呢，则有些瘫软到了椅子上，望着那一桶的衣物。
平日里，她受这些苦累也就罢了。如今，被旭儿看在眼里，她多多少少有些抬不起头来。
“阿娘何苦要受这些委屈？何不告知阿爷？阿爷会给你做主的。”
此言一出，秦舒又察觉了自己的痴傻。这些年，阿娘受的委屈，阿爷会不知道吗？只怕已经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