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修改婚约
申时,安和帝正在御花园中散步,一众太监尾随着。这帝王很少有这样的兴致,往日这个时候总是在批阅奏折。
一路走过御花园的石子小路,御花园中的春花开得正是娇艳。艳丽的花瓣上还镶嵌着点点的露珠,让人微微探去,只觉得赏心悦目。
安和帝在一株牡丹花丛中停了下来,唇角轻扬。或是想到了什么,他眉宇间的神情变得莫名的温柔。方才探出手去,想要伸手去摘,忽而又被一声叫喊声打断了。
“陛下。”原是尹丘前来禀报,“陛下,晋王求见。”
“晋王?”安和帝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又在思虑些什么。
“是,晋王已经在承明殿等候多时了。”尹丘如实禀报道。
安和帝似乎并未被改变兴致,便道:“那就让他到此处来见朕吧。”
半晌之后,沈川来到了御花园中。或许是第一次来到这里面见帝王,他总是有些不习惯。远远地便看见安和帝在花丛中赏花。
陛下难得有这样好的兴致,要不,他就不要去打扰了?正想着,安和帝却微微抬头,一双眼眸恰好与他相对。
“晋王,既是来了,为何站在那里缩头缩脚的?”陛下开口了,沈川也只得上前。
“微臣叩见陛下。”他一如往常般恭敬地向安和帝行礼。
“晋王快快请起,不必这般拘束。”
大概是心情不错,安和帝唇角还微微泛着几分笑意。可即便如此,沈川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应允着起身,又思虑着该如何开口。
“晋王来寻朕,可是有什么要事?”安和帝开门见山,面颊倒是还有几分慈祥。
“回陛下,微臣此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沈川俯身行礼,却又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且说来听听。”安和帝倒是饶有兴趣,想来这晋王还从未开口求过他何事,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回陛下,微臣想请陛下收回与谢家大郎的赐婚。小郡主心中所属乃谢家二郎,谢修昀。”
晋王一鼓作气地说完,安和帝的眉毛又不由得一皱,“什么?谢家二郎?”
说起谢修昀,安和帝还是有些印象的。同样是谢家的子孙,这谢修昀毕竟是妾室所出,身份难免卑微一些。
沈小郡主看上的郡主竟是他?虽说是与谢家的联姻,但身份未免有些悬殊吧?
“陛下,小郡主已心有所属,还请陛下成全。”趁安和帝还在愣神之时,沈川已经跪下求情。
这帝王一琢磨,这做法也未尝不可。既然小郡主心仪的是谢家子弟,不如成人之美,直接将她许配给谢修昀也好。
“也罢。此事朕允了,那便待谢修昀及冠之日让二人成婚。”
“微臣谢过陛下。”沈川不经意的一笑,大概也是在为沈凝雪感到开心吧。
可当陛下修改婚约的消息传入丞相府之时,府中的下人都炸开了,便聚在一起对此事议论纷纷。
“哎,你听说了吗,陛下可是将小郡主赐给二郎了。”
“我们二郎可真是有福之人,这大约是被小郡主看上了吧。”
“这有什么可说的?我若是个女子,我肯定也喜欢二郎。”
……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肆无忌惮地讨论着。殊不知,坐在屋中的王夫人肺都要气炸了,一把便推翻了那放在桌案上的茶水。
“真是岂有此理?这谢修昀究竟使的什么手段?明明这桩婚事是存儿的,又如何被他抢了去?”王氏掩饰不住的恼火。
谢丞相就坐在一旁,见夫人发火倒不以为意。他生有四子,三子游历在外,四子异地求学。
这府中的两个儿子不管谁被晋王挑选上了,对谢家来说都是大喜之事。
虽说,他并不怎么喜欢妾室所出的谢修昀,但依旧承认他身上流的是他的骨血。
“夫人,你就别生气了。这小郡主能看上谁,也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沈凝雪心仪的是修昀,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王氏听夫君这么一说,眉头皱得就更紧了。
“那照你的意思,是我们存儿的条件不如他谢修昀了?你倒是说说看,存儿论出生论长相,哪点不如谢修昀?”
“夫人,话不是这么说的。存儿是比修昀强,可他没能让小郡主看对眼不是吗?”
理是这么个理,可是王氏怎么也不愿意认。这些时日,她做梦都想着能将沈小郡主娶过门。攀上这么一门亲,她这个做婆婆的也脸上也有光。
如今倒是好,陛下竟然又将她许配给了谢修昀那个庶子?这谢修昀是个什么货色,不过是那个下贱的狐媚子所生。
早知如此,她应该让那戏子一尸两命,让这孩子胎死腹中,又怎会闹出今日这般祸事出来。
“那存儿怎么办?明明好好的一桩婚事,就这么被毁了……”王氏依旧心存不满的在那抱怨。
“好了夫人,这京都中的大家闺秀这么多,总会有存儿的良配的。到时再为存儿挑选一家的姑娘不就好了?”
谢桓将此事说得这般轻巧,但在王氏眼中却并非如此。她便一直皱着眉,好半天还没缓过神来。
可难过的又岂只有她王氏一人?谢至存听闻此事后便是连饭也吃不下。谢修昀,为何又是谢修昀?
这个二弟本就碍眼,如今又要和他抢女子,着实令人生气。他倒想要找谢修昀质问,可才刚吃过他的一顿拳头,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
“大郎,你倒是吃点东西吧。不娶那安柳郡主,家主还会再为大郎另择良配的。”小竹子开口劝说,谢至存却一把将那饭菜都推倒在地上。
眼见着白瓷盘碎了一地,里面的饭菜都撒了出来。小竹子一时间吓得也不敢再劝,便看见谢至存咬牙切齿地握着拳。
“谢修昀,让你坏我的好事,小爷我跟你没完。”
大郎生气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怕,即便是平日里侍候的下人都不敢上前,生怕因此受到牵连,便都只能默不作声,任凭他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