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兄弟俩和一棵老山参

    从前，有兄弟两个。爹娘从他们很小的时候就早早地去世了，撇下了他们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他们从小吃苦受罪，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苦日子。后来兄弟两个慢慢地长大了，知道好歹了，就开始起早贪黑地下地干活。到了农闲的季节，他们兄弟俩还一块到山上去砍柴和采药卖了换钱。再后来，他们的家境逐渐地好了起来，盖了新房还都娶上了媳妇。

    娶了媳妇以后，老二商量老大说：“哥啊，现在咱们一家子是四口人吃饭了，过些时日咱们还要添孩子。俗话说，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咱兄弟两个，现在应该趁着年轻得想法多挣一点钱。将来养孩子就不用愁了。我想着咱俩也上关东去挖人参去吧。”老大听了老二的话，心想：刚娶了媳妇，就舍家撇业地去关东实在是舍不得，他对老二说：“弟弟呀，关东那么远，咱又人生地不熟的，咱还是甭先去了。在家里好好种好咱的这二亩三分地就行了。”老二见老大不想去，又说：“你放心吧，我有一个朋友，他年年去关东挖参。他已经挣下不少钱了，咱可以跟他一块去。”后来老大想想家里的情况也就答应了。过了年一开春他们就和老二的那个朋友，一块闯关东去了。

    真像老二说的一样，他们兄弟两个来到了关东以后，就和当地放山的参帮，一起到那深山老林里去采药挖人参。他们两个干活又不惜力气，几个月的时间，兄弟两个虽然没有找到人参，但是，也挖到了很多关东珍贵的药材也挣了不少钱。

    有一天，老二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自从他一上山就到处解手。一直到了下午快下山的时候，因为他老是解手就和众人在山上走散了。这一次他解完手正在系腰带的时候，却无意中往山崖下面看了一眼。老二突然眼前一亮。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在悬崖上居然长出一棵人参来，看样子还是一棵老山参。他高兴地大喊了几声，老二也没听见有人答应。可是，就凭他一个人，那是根本不可能挖到这棵山崖上的人参的。老二想还是先回家吧，明天和大伙一起来挖，也正好让大伙都高兴高兴。

    老二一回到他们的住处，就把他发现老山参的事情告诉了老大。老大一听高兴得差一点跳了起来。然后他悄悄地对老二说：“看来咱兄弟俩该着有这个发财的命，听老放山的说，山参只遇有缘人。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那些人应该是和山参无缘。要不然老山参一生气就跑了。”老二听了老大的话信以为真。到了第二天，老大对和他们一起放山挖参的人们说：“今天我们不上山了，我得领着老二看病去。”这些人也都知道老二拉肚子，他们听了老大的话也都没有说什么，都照常上山去了。

    老大，老二等到他们一走，兄弟两个带着一根长长的麻绳，和挖人参的工具也随后上了山。老二领着老大，来到了他昨天发现老山参的地方。老大赶忙趴在悬崖边上往下一看，只见一棵老山参真的长在悬崖上。老大看了心想：都说老山参就是个宝贝。我们得到了这个宝贝，往后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原来这里是有凸起的几块大岩石，形成了一个像枯井一样的地方。因为常年有树叶子落在里面，这个地方又保湿，时间长了树叶子就腐烂成了泥土，所以土质肥沃正是一个生长人参的好地方。这时候，老大兴奋地把麻绳的一头绑在老二的腰里，然后他又在一棵树上把绳子缠上了一圈来增加摩擦力。老大这才在山上面，抓紧绳子慢慢地往下放，老二就顺着麻绳扶着悬崖一点一点地下去了。老二下去以后，对着老山参马上高声喊了一声：“棒槌！”接着他忙把随身携带的红绳绑扎在人参上，这才小心翼翼地开始清理人参周围的杂草和树根。现场清理干净之后，老二才拿出挖人参的专用工具，细心地挖起人参来。

    老二蹲在山崖上挖了将近两个多时辰，总算是把这棵老山参挖了出来。他对上面的老大招呼了一声，老大就开始往上拉老二。等到老二快到崖顶的时候，他赶忙把手里拿着的这棵老山参，先递给了老大。老大看到了这么大的一棵老山参，不知道是他见财起意有了坏心，还是一时高兴失手丢了麻绳。他刚刚接过老山参，就把麻绳放了手。老二做梦也没有想到，他的亲哥哥竟然也会见利忘义，来害死自己的亲弟弟。

    老大拿着人参慌里慌张地来到了住处。见其他放山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他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连夜回山东老家去了。到了家里，老二的媳妇一看她的大伯哥自己回来了，怀疑地问道：“大哥，老二怎么没有回来呢？”老大听了，就假装很悲伤的样子，对她说老二在放山的时候掉在悬崖下面摔死了。他们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老二，他也无心在那里再挖参了，就自己先回来了。老二媳妇听了以后，觉得一下子像是塌了天一样，她放开悲声地大哭了起来。从这天起，老二媳妇天天一想起老二没有了，自己一个人就悲悲切切地哭泣。时间一长，老大生气了。嫌老二媳妇天天哭，因为他心里有鬼。他每一次听见老二媳妇的哭声，就心烦意乱地难受，最后他又想出来了一个坏点子

    到了第二天，他秘密地找到了一个山西来的人贩子。他们谈好了价钱，把老二的媳妇卖给山西的人贩子了。老大拿着卖身契和卖老二媳妇的八十两银子，对山西人贩子说道：“你也别太着急，我先回去看看情况准备一下。两天以后的晚上，等我把一切事情办稳妥了，你再到我家里去。看见一个身穿孝服的女，你们把她带走就行了。”

    老大回来的路上心怀鬼胎，也没敢马上回家。他先到了一家酒馆里喝了一点酒，一直等到天黑了才回家。他刚到了屋里，老婆就告诉他说：“你不是说老二死了吗，他怎么又好端端地回来了呢。”老大一听媳妇说老二又回来了，吓得他愣在了屋里。他想：那不是活见鬼了吗？我明明地看见他从悬崖上摔下去了。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就是有几条命也活不了。老大想到这里，他悄悄地来到了老二的屋门口想听一听。这时候，他听见屋里说话的声音，还真是老二回来了。老大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高的悬崖，难道真的没有摔死他吗？

    他此时也没敢马上进去见老二，怕见了老二无脸面对。他也没敢再回屋里去，还怕老二到他们的屋里来见他，就偷偷地又走了出来。老大又来到大街上他是越想越害怕，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心想：早晚还得见到老二，我该怎么说呢？老二要是把我做的这件伤天害理的事情给说了出去，我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我也对不起死去的爹俺娘唉。都怨我见钱眼开，我该死，我糊涂啊。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我脱了初一，还脱了十五吗。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早晚还得有见面的时候。我该怎么去面对老二两口子呢，我还有脸见他们吗？老大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是人。最后老大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就到了药店里买，了一包砒霜回到家里就喝了。等到他老婆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老大早已经死了半个多时辰了。

    老二看看老大死了，他心里非常明白老大的死因，心里也很难过。他回来没有着急去见老大，就是顾忌老大的面子。想让老大自己一个人慢慢地想好了，等他缓过这个劲来以后，他们兄弟俩再见面也不迟。可是，老二哪曾想到他哥这样想不开，突然就寻短见死了呢。

    原来老二还真是命不该死。他从悬崖上掉下去的时候，因为他腰里还绑着那根麻绳。麻绳扯扯拉拉地正好被悬崖上，那些茂盛的山枝给缠上了。老二悬在悬崖上面，过了半天他才清醒过来。他就利用这根绳子，借着岩石缝里长出来的山枝，一步一步地又回到了悬崖顶上，算是捡回来了一条命。

    两天以后的一个晚上，山西的那个人贩子，领着人就来到了老大和老二他们的家里。这时候，老大刚刚死了，他媳妇身上正好穿着重孝。真是无巧不成书，山西的人贩子正好这个时候赶巧遇到了，就把她当成老二的媳妇了。

    老二的媳妇，前几天老二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她认为老二死了，她那时候也是穿着重孝。老大卖她的时候，怕人贩子晚上来带人的时弄错了。所以他就告诉山西的人贩子，说穿孝服的是老二媳妇。可是，让他万万也没有想到的是，老二却大难不死又回来了。老二的媳妇见老二没有死，当时就高兴地把孝服脱了，换上了一身艳丽的衣服。

    今天晚上，山西人贩子和他带的那几个人一进门，只管认衣服了。所以他们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把老大媳妇的嘴给堵上，然后往她身上套上麻袋，就把老大媳妇给抬走了。

    后来，老二发现嫂子不见了以后，山西的人贩子早已不知去向。过了一段时间，他在整理老大两口子遗物的时候，发现了那张老大卖他媳妇的卖身契和八十两银子，还有那一棵老山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