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2孤星老猎户vs柔弱小寡妇(3)
沈昭慕三两下就干练地将火生起来,一边加柴,一边琢磨着,这人是救回来了,接下来该怎么安置。
一大姑娘家的,和他这个独居的汉子待一起,要是被人看见了,免不了要被说道。
他倒是无所谓,就是姑娘家脸皮薄,别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出人命才好。
算了,他都救了她了,要是醒来哭闹,丢回去就是了。
“阿慕啊,多烧点热水,我给这姑娘擦擦身子,哎哟,这可怜见的,那一皮子好肉瘦得啊,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细皮嫩肉的,就被这么丢在荒野,身上冻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沈昭慕被根婶这形容弄得有些臊得慌,好在蜜色的皮肤也看不清。
但是他却想,当时只顾着将人带回来,只知道是个姑娘,还没瞧过长什么模子,听根婶这么说,还是个千金小姐?
那可就更难办了。
那些个小姐是最难缠的,尤其是读了书的,把名节看得比什么都大……
他已经开始后悔救了这样一个麻烦回来了。
独来独往惯了,冷心冷肺活着潇洒,自己吃得饱穿得暖,不想成亲也不想要孩子,自在得很,等百年了,去地下,见了爹娘,要是他们二老觉得他给沈家绝了后,大不了就被他们打一顿,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阿慕,你有听婶子说话吗?”
根婶走过来,拔高声音。
沈昭慕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看向根婶,他乍一抬头,根婶被他眼里的气势,还有脸上的疤吓得,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然后自己觉着有些丢人,便讪笑着道,“我说,多烧点水,我给那姑娘擦擦身子再换衣裳。”
擦擦身子再换?
那现在她是裸着在他的被窝里?
沈昭慕是个成年男人,二十八了,还在打光棍,不是好色之徒,但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忽然就觉得气血上涌,摸了摸鼻子,还好,没流鼻血,不然就丢人了。
“嗯。”
忙低下头,闷头添柴,低低地应了一声。
在根婶看来,就是对方不耐烦,敷衍她一下,她撇了下嘴,也见怪不怪了,转身出去,回家拿她的旧衣裳过来。
沈昭慕足足烧了两大锅的水,拿了自己洗脸的木盆给根婶,根婶将门关上,替池芫擦洗了下身子,然后三两下换上了她年轻时候的衣裳。
一边换一边感叹道,“我年轻时候的衣裳这姑娘穿了都显大,这身段……啧啧,胸前几两肉也有,屁股也有肉,该长肉的地方一点没含糊,怎么就能这么瘦呢?”
她嘀嘀咕咕的,声音却不小,村里人通讯全靠吼的,她这嗓门,沈昭慕一早就知道不小,但没想到……
他提着热水到屋外,听见这话,顿时脸上一热,忙快步回厨房了。
这个根婶真是……
别说他听了尴尬,池芫活这么大,第一次被陌生人这么捯饬来捯饬去地换衣裳,对方手上的茧子时不时磨到她身上,激起鸡皮疙瘩,她差点就出声了。
原身这娇气又敏感的体质……
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无语了。
被摸屁股时,池芫差点就睁开眼骂人了,但一想到自己现在扮演的是可怜的被捡回来的小娘子,顿时乖乖躺尸了。
根婶一走,池芫窝在温暖的带着男人身上雄性气味的被窝里,心里不由得松口气。
同时松口气的还有厨房烧水的沈昭慕。
“阿慕啊,我给那姑娘端一碗姜水来吧,她这冰天雪地的,冻得这么厉害,女孩家,不好好调养,以后啊,都是病根!”
沈昭慕一听,真是麻烦,他在雪地里睡一夜,都不会出事的。
不过他没有异议,点头,“麻烦婶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还好没发热,这要是夜里发热啊,人能不能……都难说咧!”
姑娘家本就弱,再说这姑娘看着就是娇生惯养的,手上都没茧子,身上更是白嫩得跟豆腐似的。
这么一遭,半条命都能给去了去。
要是运气不好,就更难说。
沈昭慕听了这话,停下手里的活,“那我去找六叔过来给她看看。”
沈六叔是村里的大夫,平日里村里人有个什么三病五痛的,都是找他来看的。
根婶却摆手,“我去叫,你啊,可别去,村头到村尾,你这一叫啊,全村都知道你从外头捡回来一个大姑娘咯!”
她这话没假,沈六叔人不错,平时乡里乡亲的帮忙看病,除了药钱,几乎不怎么收诊金的,但就是有个大嘴巴媳妇儿,嘴碎得很。
要是沈昭慕找六叔过来给这姑娘看了病,等他一回去,他这老实怕媳妇儿的性格,什么都交代了,那再经过他媳妇儿的嘴,只怕是村里村外的,都要知道了。
沈昭慕皱着眉头,被根婶这么一提醒,也是想到六婶那爱说是非的嘴……
顿时叹气,“好吧,那麻烦婶子弄点驱寒的姜汤。”
至于能不能挺过去,只能看这女子的造化了。
根婶回去后,过了小半个时辰,端着一大碗姜汤过来,“要是夜里真的发热了,你弄点紫苏给她煮着喝吧。”
想起来这孩子不是家里年前还晒了些紫苏么?根婶忙一拍脑袋,道。
沈昭慕点头,简单的风寒他倒是知道怎么防治,紫苏也还是之前想着拿去镇上卖钱才晒的。
不过如果那女子当真夜里发热,那就给她煮了吧。
还没到夜里,池芫就发热了。
脸儿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热红,她嘴里说着胡话,似花儿的漂亮的一双唇,此时干燥起皮,嘴里说着胡话。
“冷,冷……”
彼时,沈昭慕正收拾那堆放杂物的小屋,那是他小时候住的屋,太久没住人,又冷又潮,窗户纸还破了,往里头灌着冷风。
他披着最厚的一件冬衣,垫在厚厚的褥子上刚要安置,就听见隔壁传来女人呻吟的声音。
他耳力过人,立即掀开被子,起来,去了主屋。
将煤油灯放到屋内的小桌上,他凑近一看,就见女人一张柔弱妩媚的小脸上满是痛苦,一弯秀眉深深地拧着,嘴里念着“冷”。
他眼里不可避免地划过一丝惊艳,但很快,便不见。
伸出手探了下她的额头,便立即收回,好烫,真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