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落魄废太子vs心机小宫女(28)
池芫在沉入湖底前,她遥遥地朝沈昭慕望了一眼,只一眼,她便看清他眼底那宛若一座孤岛中孤寂没有依靠也没有人可以接近的那种漆黑无光。
尽管她如愿看到一丝挣扎和惋惜,但他闭上眼的那一刻,池芫还是爆了一句粗。
这养不熟捂不热的白眼狼,居然真狠到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但池芫也没想到吹哨子……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沉下去了。
头昏,大概是最惨的一个女配了,好感度还没攻略到正数,就要在任务目标眼前当场去世了:)
“呀,殿下,池姑姑,池姑姑落水了?”
沈昭慕抿紧了唇,手死死地握在身后,见池芫沉下去的瞬间,他终是有些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哪知,这时候小德子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见池芫沉下去了,瞪大了眼珠子,结结巴巴地问沈昭慕,“这,这这,殿下怎么,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还不下去救人!”
沈昭慕一听见小德子的声音,立马眼睛睁开,面上露出几分淡淡的惊喜来,在听到小德子结巴的话语后,不由得踢了他一脚,怒斥催促着。
被沈昭慕踹了一脚,踉跄了下,小德子立马撸起袖子,跳下湖中,朝池芫的方向游去。
不多时,沈昭慕走到了一侧岸边,伸手接过被小德子半抱着送上岸的池芫,池芫浑身湿漉漉、脏兮兮地靠在他臂弯中。
他眉眼一瞬凝了下来,伸手掐了下池芫的人中,她脸色苍白得很,身体也不复温暖。
“快去传太医!”沈昭慕不禁急得咳了声,阴沉着个脸,对着跪坐在地上喘着气抹脸上的湖水的小德子呵道。
小德子忙爬过去,“殿下,不,不能这样,奴才,奴才见过大夫救治溺水的,要先按压胸口,让池姑姑将吞到肚子里的湖水吐出来先。”
沈昭慕闻言,忙将池芫放平了,手有些不知所措地比划了下,示意小德子赶紧帮忙。
但当小德子跪坐在池芫一侧,双手打算按上她胸口时,沈昭慕立马拍掉他的手,怒目冷视。
“让开,本殿自己来。”
沈昭慕推开小德子,大概知道要怎么做后,抿着唇,两条眉拧成了一个“川”字。
微微一沉下呼吸,伸手开始按压池芫胸口,几下后,便见池芫痛苦地拧着眉,吐出几口湖水来。
“醒了醒了,殿下,奴才这就去请太医,劳烦您先将姑姑抬进屋中。”
小德子见池芫拧着眉头微耷拉着眼皮子,又昏睡过去,不禁立马扶着地面爬起来,跑着去太医院请太医。
“回来,拿着令牌去。”
沈昭慕忙解下腰上系着的令牌,扔给小德子,后者接过后后知后觉地谢恩,然后赶忙跑去太医院。
而沈昭慕伸手将地上昏过去的池芫打横抱起来,起身时,身子微微晃悠,有些吃力,但看着池芫宛如死人的脸色后,咬紧了牙关,抱着她朝寒园奔去。
将池芫放到床上,沈昭慕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从小到大哪怕是落魄到现在,也都没照顾过人,都是别人在伺候他。
他犹豫了下,才将旁边的被子拉过来,给池芫盖上,然后拿了一旁桌上的帕子,胡乱地替池芫擦拭脸颊和脖子。
动作十分笨拙,甚至一不小心手下力道用重了,一松手,便见她脖子都被他擦红了。
他懊恼地将帕子摔到了地上,坐在一边,看着昏迷在床上的池芫,眼神暗下来。
一个人要怎么逼真地去演,才可以到这个份上?他是亲眼看着她,沉下湖底的,如果不是小德子恰好出现,她这会儿已经死了。
沈昭慕陷入一股纠结的沉默中。
他很确定池芫是和沈昭晨有联络,是沈昭晨安插在他身边,企图拿到令牌的细作。
可这又是怎么回事?为了博取信任,她狠心到将自己性命也给搭进来?
不,他不信有人会这样卖命,因为他实在是想不通沈昭晨有什么好值得卖命的。
但如果说池芫是良心发现,明面上投诚了沈昭晨,实际上是为了替他效命……他更不相信了,首先他没有这么要求过她,其次,她这么心机势力眼的女人,怎么可能呢。
所以,现在这个躺着的女人,给了沈昭慕十七年来,最难想象出答案的一个难题。
他想,好不如就让她刚刚死了算了,至少,就不用犯愁了。
这么想着,他不由得伸出手,直奔池芫纤细的脖子。
但看到脖子上刚刚他擦拭时不慎下了狠手留下的痕迹后,手僵住,收回了。
他揉了揉眉心,苦愁地叹了一声气。
算了,随她去吧。
反正,他的计划也快了。
忽而,他眼睛落在池芫紧紧攥紧的手上,瞥见熟悉的一抹金色来。
伸手掰开她有些捏得过紧的五指,将簪子拿出来,擦拭了下上面的泥土和水渍。
沈昭慕将凤簪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起来,放进怀中,妥善保管起来。
——叮,当前任务目标好感度+60,当前好感度40,恭喜宿主,瞬间转正啦!
系统在虚空中贱兮兮地汇报着“喜报”。
而坐在虚空中的池芫,却是插着腰,瞪着刚刚想要对她“行凶”的白眼狼,气得头顶要冒烟。
这王八蛋,她快淹死的时候不救她就算了,刚刚居然还想在她黄泉路上替她助力一把……
气死她了。
她就应该待在寒园,让他自个儿去被徐美人折腾刁难,让他自己跳湖找簪子。
沈昭慕枯坐了会,小德子便带着太医院一个年轻的小太医进来,后者走得急,险些一脚被门槛给绊住脚摔一跤。
“哎哟太医您可慢点儿,别摔着了。”
小德子忙伸手臂扶一把,将人半扶着到了沈昭慕面前。
“殿下,太医到了。”
沈昭慕瞧了眼这太医身后,不禁冷了脸色,“医女呢,怎么不叫个医女来?”
他话是对着小德子说的,但视线却是冷淡地凝着眼前这个年轻俊秀的太医。
男的,没阉的,看着还年轻的。
不行。
他的宫女,就算是个不忠心的白眼狼,也不能叫人占了便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