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大旱来了
一家人用过早饭后,于谦带着他的车夫就要告辞了,毕竟到了年边,各家都挺忙的,樊石氏刚生产完在坐月子,也就没有多余的精力送他,只让樊立夏准备回礼让于谦带走,樊立夏看到于谦看了自己好几次,貌似欲言又止的模样,于是便借着送他出门,让家人没再跟出来,樊立夏倒是想看看,这个于谦到底要和她说什么。
一路出了门,于谦看着自己的车夫在套车,他看了樊立夏一眼,终于还是下定决心了,于是面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樊立夏道:“县主是想给初荷小姐找婆家了?”
说完他有有些紧张,生怕自己问得太直接了些,毕竟,他昨天才刚认识樊立夏,还不知道樊立夏是个什么样的脾性,万一弄巧成拙可就不好了。
樊立夏闻言挑眉,似乎也挺惊讶他居然问得这么直接,于是反问他:“过了年我姐就十六了,有何不可吗?”
这县主都叫出来了,于谦肯定是要请她帮忙,樊立夏心下暗想,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是要好好考察看看这个人的,看自己姐姐那模样,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样子。
于谦忙摇头:“不不不,我也觉得初荷小姐这年纪是到了定亲的年纪,昨儿你问我是否有觉得与之相配的,谦虽不才,但是对初荷小姐是一片赤诚之心,若是县主觉得谦配得上初荷小姐,还请县主能考虑一下谦。”
樊立夏抬眼看进他的眼睛里:“你可知,若是娶了我的姐姐,你恐怕是不能辜负她的,若是你敢欺负她,你该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轻则将你下狱,重则将你抄家,你可要想清楚。”
既然他叫自己县主,那自己就不妨拿出县主的架子来,将一切放在明面上来说,这毕竟关系到姐姐的终生幸福。
于谦见樊立夏虽然说得厉害,但是并不是真的在恐吓他知难而退,于是就放心了,他表情认真的道:“县主,我并非是看中你们家如今的发展和你的头衔,以及未来阿元的发展,我是单纯的喜欢初荷而已,她自强,善良,温柔,我觉得她整个人都散发着光芒,而我,我想让她未来的一生都幸福。”
“若是我姐也喜欢你,同意嫁给你,嫁过去之后,你还会让她抛头露面做生意吗?就算你同意,你的父母呢?”樊立夏觉得自己真是当的是妹妹,操的是做娘的心。
“你放心,若是初荷也喜欢我,同意嫁给我,我会把她当做手中宝一样爱护,如果她依然喜欢做生意,我自然不会阻拦她,我知道,她十分喜欢做生意,她喜欢的,我怎么会阻碍呢?至于你说的我父母,你放心,我是家中独子,而且父母也是通情达理之人,我们自己就是商户,自然不会有问题。”于谦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眼下最大的问题,他只怕樊初荷不喜欢她而已,其余的,根本不是问题。
樊立夏继续道:“我们樊家,不管日后怎么样,是不兴纳妾通房这一说的,我不求哥哥姐姐们大富大贵,但是一定是要绝对幸福的,如果你想娶我姐姐,你这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
于谦听了脸色大喜:“这个自然,我们家也没有那么多人口,家中也只有母亲一个而已,我二叔家里倒是有一房美妾,但是整天闹得家宅不宁,我十分清楚这其中的厉害,而且,我个人也没有打算有第二个女人,我会对初荷全心全意,若是有朝一日我辜负了她,不用你动手,我自当双手奉上我的全部家产,只是县主,这一日,你永远不会等到就是了。”
樊立夏听了一脸黑线,这于谦看着是个谦谦公子,没想到还是有自己的小奸诈的,也是,奸商奸商,作为商人,怎么可能真的如表面这么老实?
“如此甚好,我会替你去探探姐姐的口风的,你等着吧,还有,就算我姐同意了,你也还在我的考察范围内,不要妄想我姐同意了我就无条件同意了,要想娶到我姐姐,可没那么容易。”樊立夏故意恶狠狠的说道。
于谦忙拱手:“是,一切听立夏安排,谦初三会来拜年。”
“好了,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姐那么好,我还得多考虑几个人选!”樊立夏话一说完,于谦就笑眯眯的点头:“是,如果初荷有更好的选择,我自会尊重她。”
但是这么多年来的相处,樊初荷身边有些什么人,他还不清楚?他只是不知道樊初荷对自己有没有男女之情罢了,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其他的,就更没有了,毕竟樊初荷虽然说是在做生意,但是并非真的抛头露面,毕竟如今她的作坊已经步入正轨,绣娘们也都是用了几年的老人,根本不用亲自去动手,所以,樊立夏说得抛头露面,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回头往院子里看了一天,正好看到樊初荷在看这边,两人的视线一对,于谦就露齿一笑,对着樊初荷点点头,然后上了马车,再次对樊立夏拱手告辞,樊立夏轻轻颔首,看着马车渐渐走远,她这才回头,看到樊初荷正看着马车的方向出神,她眉头一挑,先找了自家大哥。
“我看那于谦是个好的,家里也的确合适,你去问问你姐是怎么想的吧。”樊柳元笑道,看得出来对于谦是真的挺中意了,樊立夏这才点头去找樊初荷。
樊初荷被樊立夏拉进屋,她心突突的跳,好像已经猜到樊立夏要说什么,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个梦,面上突然烫了起来。
“姐,我也不拐弯抹角,你也别有什么顾虑,你觉得,于谦如何?你对他有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樊立夏开门见山的看着樊初荷问。
樊初荷虽然已经猜到樊立夏要说的话,但是樊立夏问得真是直接,她将视线落在地板上,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不清楚,他人很好,我一直把他当做很好的伙伴,这么久也从未想过这些。”
樊立夏看出她说的是真心话,于是道:“那你从现在起可以好好想一想了,于谦如何,你自然比我了解,要是觉得合适,对他也不排斥,可以试着相处一下,若是相处过后觉得不行,那就再拒绝。”
樊初荷吃惊的看着樊立夏:“这样不好吧?”
樊立夏知道自己这样说,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她疯了,毕竟这个时代,怎么能允许年轻的男女自由的谈恋爱?
“别人家我不管,也管不着,但是我们家,任何一个人,都要对自己的一辈子负责,只有相处过,了解过,才能知道他适不适合,再说,又不是让你们怎么,就是更加了解彼此而已。”
樊初荷听着也有些意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同意了。
送走了客人,一家人又围着新妹妹打转了,樊大山带着樊小五发喜糖去了,初一和十五跟在后边做苦力,扛着一大包喜糖跟着走家串户。
剩下的四兄妹围在新妹妹身边,樊石氏躺在床上,小女儿就躺在她身边,皱巴巴的,她笑了笑,看向樊立夏他们:“给小六取个名字吧你们。”
樊立夏看向樊柳元:“大哥,你来吧。”
樊柳元垂眸想了想:“初荷出生的时候是因为娘早上采了初荷而得名,立夏是因为生在立夏那天,小六出生倒是没有什么节气和特殊……”
樊柳元正在思索合适的名字,樊柳申突然惊喜的喊了一句:“大哥,下雪了!”
闻言,众人都朝着窗外看去,果然,飘飘扬扬的雪花慢慢的在空中飞舞起来,樊柳元笑道:“不如就叫迎雪吧,这可是今年第一场雪。”
“迎雪?”樊石氏低喃一声,然后满眼慈爱的看着皱巴巴的婴孩:“迎雪,大哥给你取名字了,好听吗?”
襁褓中的婴孩正在沉睡中,根本不会回应,但是兄妹几人都高兴起来,樊立夏笑道:“我看小五是最高兴的了,刚才爹说要去发喜糖,他跳起来就跟着去了。”
樊柳申偷笑:“我猜他是去和他的小伙伴炫耀去了,平日里他总羡慕别人有弟弟妹妹跟在后边,这下他自己也有了,可不就理直气壮了。”
众人一听,想起樊小五那癫狂的模样,都噗呲笑出声来,日子似乎越来越美好了。
冬去夏来,这天,樊大山刚进屋,樊立夏就给他递过去一杯凉水:“爹,怎么样了?”
樊大山一口气喝完水,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大家七嘴八舌说了半天,也没有什么办法,里正说还要等县令消息,说县令已经上报朝廷了。”
樊立夏脸上也有了一丝焦虑,她抬头看了看填上的太阳,这已经旱了四个月了,眼见老天没有下雨的打算,田里的谷子都不能抽穗,今年的收成怕是没希望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碰到这么久的大旱。
“所幸这些年村子也富裕起来了,就算今年颗粒无收,也不至于饿肚子,今儿开会的时候,大家都十分感激你。”樊大山本来一心的忧愁,但是想起众人感激樊立夏的事,他又不由得觉得骄傲起来,这些年,他在村子里都是能说一是一的了,这都亏了他的女儿呢,虽然说他并不想成为焦点,但是村子里的人已经将他们一家子当做一个人物一样在尊敬,这种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樊立夏看着炎热的空气,心里不知为什么升起一股不安来:“爹,我们村子是不担心,但是其他的村子呢?要知道,不管是哪一种灾难,最后受伤的,都是我们老百姓!”
樊大山听了也开始忧心忡忡起来:“可是,这件事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呀!”
樊立夏沉思过后叫来初一和十五:“准备马车,我要去见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