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叫爹
陆浅转头朝江朵笑笑,“那就打扰了~”
“那你们先聊,晚点我来给小川送饭,再带你们去饭堂。”
江朵说罢,就推着医用车走出病房门。
江朵走后,陆浅看看一脸无奈的洛川,笑着调侃道:“江朵照顾你好用心啊。”
“我倒是希望她别这么用心,”洛川的脸更垮了两分,“这哪是给我安排了个护理员,这是给我找了个妈。”
陆浅倒是不以为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川的伤势,“就你这副样子,要是换一个人,还真未必能治得住你。”
都伤成这样了,连吃个药也不肯,多不听话的小孩才能干出这种事。
不过也不奇怪,塔维亚就没有几个听话的。
陆浅挪蹭两步,靠到洛川床边的柜子旁,随口说道:“而且我看你们两个相处得不也挺好的。”
洛川扯过一个软枕放在背后,靠在床头的姿势得以更舒服些,散漫地看了门口一眼,“喏,你也看见了,她话那么多,跟谁都自来熟。”
陆浅撇撇嘴角,“她是不是自来熟我不知道,你可不是。”
洛川没听懂陆浅话里话外的意思,或是听懂了,但并不想作什么正式的回应。
他露出一副戏谑的笑,轻佻地反问道:“我还不够自来熟吗?”
陆浅耸耸肩,没有作答。
程翊倒是对他们这些微妙的拉扯没什么兴趣,冷着脸开口说道:“你在这好好养伤吧,英方那边我已经派兵过去,rex暂时没工夫再来动你。”
洛川点点头,“间谍的事情,当家还是要自己小心,这次不比之前的试探,rex是打算来真的。”
洛川现在只能勉强下地行走,脑部创伤还没有完全恢复,连电脑都不能长时间看,对付rex他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不给程翊添乱就谢天谢地。
程翊依旧冷着一张脸,心情并不好的样子,微微点了下头。
陆浅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间谍是谁?或者rex该怎么对付?不过肯定不是她能帮着解决的事情。
想到这,她心里突然有些寂寥,她果然还是不足以匹配身边的男人。
病房里的空气也跟着沉寂下来,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林间的香气,鸟虫争先恐后地嚷着,暖阳掠过湖光,水色翻涌起粼粼波浪。
这里的确很适合养病。
“铃——”
猛然间,程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病房中这片刻的安宁。
他掏出一看,是个没见过的陌生号码。
陆浅回过神来,凑过去看看,问道:“谁啊?”
“不知道,”程翊把手机掐在手里,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跟洛川聊会,我去接一下。”
陆浅回道:“去吧。”
程翊走出去,反手关上房门,刚刚接通电话,连“喂”字都没说出口,手机另一边就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哀嚎。
“好兄弟!!!啊啊啊啊!!救命啊!!!!”
程翊被这声音震得耳膜发痛,剑眉瞬间蹙起,觑着脸把手机拿远了一些。
这动静、这人,化成灰他都认识。
程翊冷言回道:“你有病吗?”
隋唐在手机另一侧继续哀嚎,没有停止的意思:“我要死了啊!你快来捞我!!”
程翊挠了挠被隋唐震得发疼的耳朵,散漫地答道:“你在自己家里,要死个屁。”
“我马上就要被拉去相亲了!!这和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啊!我爸和我爷爷还联合起来抓我,我被他们抓到真的要死定了!”
隋唐的哀嚎声越来越大,还能明显听到激烈运动下的粗喘,对面的背景音也是混乱嘈杂一片。
“别跑!”
“快,快,给我追!”
……
程翊把手机越拿越远,远到已经听不太清隋唐说话,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相个亲又不会少块肉。”他的声音极其无所谓。
隋唐听罢,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他妈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倒是来替我相啊!!”
听着隋唐义愤填膺的怒吼,程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有陆浅我相什么亲,况且我又不姓隋。”
“哥,哥,求你了,你快来救我,你给我捞出去,我叫你爹都行。”
隋唐哀求的口气,他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样低三下四地求过程翊。
“不用你叫爹,儿子我能自己生,”程翊说着,手已经按到了挂断键上,“我来找洛川呢,没功夫理你,自求多福吧。”
“哎!哎!”
听到程翊铁了心不管他,隋唐瞬间惊呼出声。
但还没等他继续哀求,手机里就传来了断联的声音:
“嘟……嘟……”
“操!”
隋唐怒骂一声,帅脸已经拧成团,猛地抬手,就想把手机摔了。
但是又一回神,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与外界唯一的通讯工具,不能摔啊!
刚这么一闪神,身后的急呼和车声就越来越近。
隋老爷子正坐在车上,挥着拐杖,大声怒吼:“小唐!别跑!快跟我走!”
隋唐瞥眼看到越来越近的“追兵”,使出十二分的力气疯狂加速,发出一声哭天抢地的哀嚎。
“爷爷!!你饶了我吧!!啊——”
病房内。
“小浅。”
房门刚刚关上,洛川便开口叫住陆浅。
“嗯?怎么了?”
陆浅有些诧异,因为他听出洛川的声音有些低落,还带着些局促纠结。
“乐乐她……”
洛川就这么开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头,接着像是逃避一般,半句话也说不下去。
陆浅微怔。
她走到洛川床边,把他背后的靠枕好好摆了一下,让他靠得稳当一些,接着才略带迟疑地开口询问:“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洛川低垂下头,小幅度地顿了顿首。
陆浅轻叹了一口,想说些什么。
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透露多少,还有多少应该让曲乐说,所以只能和洛川这样僵持着。
空气又安静下来,但这次的安静带着刺,一针针扎向陆浅的神经,叫她如坐针毡。
就连窗外悦耳的鸟鸣都带着些刺耳意味,时间的流逝也在这煎熬下变慢。
洛川见陆浅不说,便自顾自地开口:
“我报平安的消息,她没有回我。虽然她从前也不太回我的讯息,但是我觉得这次她特别不一样。”
“在这种煎熬下我难以抑制地想去求证。”
“我和她的设备网是连通的,于是我去查了她最近两个月的动向。我以前不敢这样做,因为乐乐会生气,她从来都最讨厌我干涉她。”
“但是我这次……”
洛川仰起脸来,眼圈红红的,修长的手指紧攥着身下的床单。
他已经尽量在保持平静,但是出口的话仍旧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意。
“是……白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