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离别了
公孙子论脸色苍白得厉害,他一瘸一拐地来到蠡湖侯和公孙付氏面前跪下,扯开发冠,拿起匕首将自己的一缕头发割下,放置于地上,说道:
“爹、娘,当你们的儿子太累了。”
“前面的二十六年为你们而活,更为了公孙府而活,你们的生养之恩孩儿无法报答,如今孩儿已心灰意冷,生无所念……”
蠡湖侯不可置信地退后一步,感觉公孙子论即将要脱离他的掌控。
他气愤地吼道:“你在说什么!你敢做什么傻事损害到公孙府的名声,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公孙子论抬头看着他,眼神坚定道:“我会与公孙府断绝关系,而且我也不想再与公孙府有任何牵连。”
公孙宇学厉声道:“公孙子论,你怎敢!”
公孙子论语气依旧决绝,重复道:
“从今往后,我——公孙子论在此与公孙府断绝关系,死后宁为孤魂野鬼也绝不入公孙祠堂!”
说完,他向公孙宇学和公孙付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公孙宇学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指着他吼道:“你这个不孝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子论……”公孙付氏含泪看着公孙子论,上前想扶起他,没想到他却躲开了她的手。
公孙付氏看到公孙子论和姜念一样的绝望的眼神,有一瞬像被定住了般,随后伤心地跌坐在地上。
公孙子论向姜上澄磕了三个响头,
道歉道:“岳父,是我没有保护好念儿,如今还得麻烦您帮忙照顾一下墨儿和纤灵这两个孩子了。”
姜上澄觉得不可思议,说道:“你和念儿又有了孩子!”
公孙子论点头,起身在姜上澄的耳朵说了几句话后,在姜上澄的惊讶中起身来到姜念的身旁蹲下。
他知道姜念最喜欢美了,他温柔地将姜念的头发整理好,端详了她苍白的脸后,说道:“念儿,我们这就去救墨儿。”
他抱起姜念走上阶梯的那一刻,他跟竹老对视了一眼。
看到竹老无奈以及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公孙子论抿唇,眼中满是抱歉和凄凉,好像在说:
“抱歉,老师。”
“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竹老使尽所有力气说道:“臭小子,别忘了为师!”
竹老见公孙子论点头,他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合上了眼睛也跌倒在地。
死士们刚要上前阻止公孙子论,没想到这次黑斗篷男子却示意他们让开。
“你可决定好了?”黑斗篷男子看向公孙子论问道。
公孙子论看了一眼怀中的姜念,释然苦笑,反问道:“你说呢?”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走进阵法,在他和姜念的身体渐渐消失时,他看着躺在地上痛苦地皱着眉的墨儿,小声说道:
“墨儿,是爹对不起你,你要好好活着。”
“子论啊啊啊啊——”
公孙付氏看着消失的公孙子论像疯魔般痛苦地大喊,眼泪鼻涕狼狈不堪地流下来,手脚并用地爬向祭台,整个人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得体贵妇人。
当公孙子论和姜念彻底消失后,蓝色光柱也消失了,躺在地上的朱嬷嬷他们也没了气息,一切又回归平静。
当所有人都处在震惊中时,被死士压着的刘尧洵他看到墨儿还躺在祭台上,咬着牙挣脱死士的手,急忙跑上阶梯去查看墨儿的情况。
在发现墨儿没事后,他也忍不住抱着墨儿哭了起来。
今后,墨儿也跟他一样,没有爹娘了。
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我们。
躲在暗处的公孙子陵,往后退了一步,桃花眼上满是不可思议。
公孙子论他死了?!世上再无与他相像之人了!
他不知道是该喜,还是悲?
沐府。
“哇~哇~”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天空中的乌云也随之散去。
沐皓接过产婆递过来的小婴儿,笑着对沐泽说道:“泽儿,娘生的是个小妹妹,你要当哥哥了。”
沐泽别过脸抿唇,心中忍不住窃喜。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妹妹,认真地端详着她。
沐皓见沐泽抿唇不语,便问道:“妹妹好看吗?”
沐泽口是心非地说道:“她真丑!”
沐皓听到后,勾唇笑了起来,对沐泽说道:“泽儿,你是哥哥,以后要保护妹妹哦。”
“我一定会保护她的。”沐泽满脸郑重地应道。
他话一落,也预示了他漫漫又矛盾的妹控人生。
皇昊天站在皇宫最高楼眺望南边,看着蓝柱消失,不禁感叹道:“一切都已结束了。”
一个太监从屏风走了出来,向他汇报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情。
太监最后道:“回禀皇上,王贵妃的状态已经恢复如初,沐夫人也挺过了难关,顺利地诞下一个小千金,公孙府和姜府的关系也已经彻底破裂。”
皇昊天听后心情大好,连说了三个好。
他就是要公孙家和姜家两大强势家族关系破裂,只有他们两家对峙他才能逐渐收权,不断地将他们的实力削弱,最后将这两家的钥匙收齐。
同时还能铲除了姜念的儿子——国师预言会威胁社稷的不祥之子。
如果不是当年公孙子论周旋和国师预兆依依她们会需要到那孩子,他哪里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姜念生下那孩子?
他记得那时子论是这么说的“我让姜念生下这个孩子,只不过是为了让她与孩子产生感情,孩子可以随你们处理,哪怕弄死也无所谓,我真正的目的是让姜念感受到蚀骨之痛。”
公孙子论不愧是心最小的人,心里只装得下依依却装不了姜念,只因姜念曾经欺负过依依,竟然通过这样的方式报复姜念。
也好,正亏了他当年这句话,要不他怎么能将姜念引出来呢?
只要她死了,一向宠爱女儿的姜上澄夫妇就会跟公孙府闹掰,那孩子的作用也无足轻重了。
对了,怎么现在都没有姜念被杀害的消息?
“姜念可死了?”
“禀皇上,姜念确定已经身死,就是,就是……”
“有话便说就是。”
“公孙侍郎也死了,但是那个祸害还活着。”
皇昊天脸色阴沉的可怕,说道:“公孙侍郎死了?那祸害还留着!”
太监被吓得浑身颤抖,就连语气也颤抖起来:“是,是。”
“还有吗?将整件事事无巨细地讲清楚。”
皇昊天越听,脸色越暗沉,他的手紧握住围栏,气得眼冒火星,痛苦地说道:“公孙子论,你竟敢骗我!”
你就是明明喜欢姜念,当时这么说就是为了护住姜念的孩子!
你啊,最终还是让我痛失你这个知心的兄弟。
皇昊天转头问:“太子呢?”
他不喜皇初岭竟然为了那个祸害违逆了他,竟然以死相逼让他放过那个祸害!
“太子现在还不肯吃饭。”
皇昊天语气极为可怕,说道:“下令下去,太子公然挑衅朕,罚他到边境思过。”
太监听后,跪下踢皇初岭求情道:“皇上,使不得啊,边境苦寒,太子的身子骨受不了啊。”
“朕心意已决。”说完便离开了。
太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皇上,您就饶了太子吧,皇后娘娘听后该有多伤心啊。”
皇昊天听到“皇后”二字,脚步变得紊乱,但也没有收回他的话。
古沉祜买了一瓶上等的美酒,喝着酒悠闲地走在空无人烟的小巷,整个人慢慢地隐入黑暗之中。
目送着古沉祜走远后,方立刻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对着空气说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不料走远了的古沉祜回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带着三分醉意、三分笑意和四分痴狂,随后彻底地消失在黑暗中。
知道古沉祜的答案后,方立刻气得在原地跺脚。
古沉祜知道他在干什么吗?简直不可理喻!
纶非桑是在仪式结束后不久,才来到公孙府的。
纶非桑看着怀着睡得祥和的公孙纤灵,说道:
“你现在要回家了。”
“坏消息是你父母都死了,所以你可要好好活着了。”
“你也该庆幸我们翼国的阵法不需要人祭,若干年后年后你还能见到你姐姐。”
“你也该感谢你姐姐,多亏了她,你也受了我们翼国阵法的保护,让你免于你们缘国国师的伤害。”
看着公孙纤灵不舒服地扭着身体,她轻轻地捏了捏公孙纤灵的小脸,笑着说道:“公孙纤灵,希望以后再见了。”
说完,她将公孙纤灵交给公孙子论的亲信,让她亲自将公孙纤灵抱还给公孙府,并向他们解释公孙纤灵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