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时间会说明一切
“竹先生。”皇初岭向眯着眼满脸享受地躺在藤椅上竹老作揖，语气十分恭敬。
竹老没有起身，仍躺在藤椅上，问道：“你身为太子，为何对我这小小的教书先生如此恭敬，这可不是身为太子应该有的礼节？”
皇初岭对竹老不敬的行为没有丝毫气愤，笑着说道：“先生您自谦了，当世之人谁不清楚先生的才华和功绩，当年如果不是您，缘国可能就已经成为麟国和翼国的属地，初岭对您恭敬是应该的。”
“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缘国还是原来那样，不是吗？”
皇初岭听后脸上得体的笑容僵住，他明白竹老话中的意思，缘国还是这样：
父皇愈发昏庸，重文轻武，宦官乱政、外戚专权；地方起义不断、地方割据势力崛起，大部分百姓仍然食不果腹；边塞屡遭外敌侵扰，难民暴乱、疫病肆虐……
一想到这，皇初岭鼻子泛起了酸涩，眼眶泛红，拳头紧握，浑身颤抖。
许久，问道：“先生，请问初岭如何破解该困境？”
竹老睁开眼，起身走到皇初岭身旁，摇头说道：“你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啊，这是你父皇操心的事。”
皇初岭作揖，把头低下来，掩盖住眼里的伤感，说道:
“竹老，我身为缘国太子，这不也是我的责任吗？”
竹老开门见山道:“可你这个太子之位岌岌可危，你确定你能一直是太子吗？”
“据我所知二皇子皇初宴才华不逊你，再加上他母妃受宠，外戚强大，你能保证你一直是太子吗？无权无势，你能做什么？”
皇初岭站直了身子，被竹老的话逼退了一步，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他明白，竹老说的一切都是事实。
是啊，他要打造一个真正的盛世，前提是——他必须要有权有势。
好一会，竹老突然大笑了起来，打破这个严肃的局面。
他摸着皇初岭的头说道：“初岭你身为太子有这份心是可贵的，但现在缘国面临的就是两个选择要么毁灭要么兴盛。”
竹老眼含希冀，安慰道:“如若你坚持如此，那就学会去养精蓄锐。”
“切记，不可操之过急，毕竟这个局势复杂程度不是现在的你能应对的。”
“先生……”
竹老摆手示意皇初岭不要再说，温和地笑着说道：“学会去等待，一切都交给时间。”
说完后，他转身坐回藤椅，拿起茶壶为两只茶杯斟茶，向呆愣在原地的皇初岭招呼道：“别想了，快过来陪老夫喝喝茶，和老夫一起好好享受这美好的光景。”
……
公孙付氏见蠡湖侯安然地在书房里看书，疑惑道:“侯爷，您为何称病躲在房里不去迎接太子呢？反而要我接待他。”说着把端着的茶点放在蠡湖侯身旁。
蠡湖侯拿起一块糕点边吃边说:“他就是一个将要被废的太子，不用大惊小怪，而且他来找的是竹子卿，并非是我，再加上他来找竹老说明他已经快要走投无路了，他被废就是时间的问题。”
公孙付氏继续问道:“我们不是答应过姜府，不站任何一方吗？”
公孙学宇摇头，耐心说道：“我站二皇子只是为了自保，自从子论和姜念两人成亲起，皇上已经将矛头转向我们公孙家和姜家，若不站队，我们公孙家就会像姜家一样不断地被排挤出朝廷，况且时间会说明一切，毕竟这世间太多变了。”
公孙付氏听到公孙子论与姜念成亲这件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因为姜念嫁入公孙家吗？您当时为什么会同意？”
蠡湖侯没有回答。
公孙付氏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看着在吃点心，一脸无辜的蠡湖侯继续问道:“你明知公孙家和姜家是世仇，为什么还同意让姜念嫁入蠡湖侯府？”
公孙学宇没有接话。
公孙付氏见他不肯正面回答她，痛苦地闭上眼睛。
她就知道子论和姜念的婚事肯定不简单，毕竟哪有两个世家明明是世仇还任由他们俩在一起的？
只希望子论夫妻二人……唉！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啊。
“席嬷嬷，御花园的菊花开得可真好看！”刘皇后俯下身轻抚那朵开得灿烂的菊花，眯着眼睛，笑着对伺候在一旁的席嬷嬷说道。
“皇后娘娘，老奴还是第一次见您笑得这么开心，这应该不只是因为菊花开了吧？”
可话一落，刘皇后的眼睛有了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她嘴角微扬地说道：“席嬷嬷，皇上准许本宫去祭拜父亲他们了，虽然……只能偷偷去。”
席嬷嬷不知为什么觉得不安，唤了声：“皇后娘娘~”
刘皇会站起身，轻轻地摇头，语气有些哀求:“席嬷嬷，此事请不要与岭儿和洵儿提，本宫想独自一个人跟父兄他们……说说话。”
席嬷嬷心里更加不安，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皇后娘娘，那您什么时候去祭拜？”
“席嬷嬷，你僭越了！”刘皇后收敛笑意，语气变得严厉，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种语气对席嬷嬷说话，吓得席嬷嬷没敢继续问下去。
过了一会儿，席嬷嬷见皇后已经气消了，又说：“皇后娘娘，老奴……”
席嬷嬷本想说她心里不安，但是见皇后娘娘失神地看向一个地方，也没说出口，好奇地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