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济世道长

    山里空寂一片，连猎人和樵夫也见不到一位，想找一个寻路的人，更是无法找到。

    姜顾妆大感为难，只好循着蜿蜒小道，向深山之中走去。

    沿途所看，尽是深山老林，仍旧是一无所获。

    此时夕阳西下，慕容壁额眉深锁，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那死老婆婆会不会骗我们？”

    姜顾妆说道：

    “应该不会，她还写了血书给我们。”

    慕容壁看到天色即将要天黑，急道：

    “可我俩这般乱找，只怕找上一晚，也难找到。”

    姜顾妆安慰道：

    “我们再耐心地查看一下，说不定立刻就能找到。”

    话是如此说，可姜顾妆眼见天黑，寻找起来，更是困难，心中一点底儿都没。

    两人只得下山，一阵盲目乱行。见处处都是乱树林，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前面荆棘，横生灌木遍长，已是无路可走，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愈转愈迷糊中。

    只得掉头往回走。片刻，发觉又走进一片茂密的杖树林中。这时天色已暗，林中有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四周的情物变得模糊，姜顾妆仔细打量他和慕容壁所处的地方。

    发现是一处盆地，四下高山环抱，在左侧似乎有一条缺口，心中一喜，拉着慕容壁的手向缺口走去。

    为了不让慕容壁害怕，姜顾妆大踏步地往前走，做出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嘴上还哼着小调。

    在寂静的山林里，两人的脚步声和姜顾妆乱嚷的歌声传得十分之远……

    慕容壁也被感染，精神高亢起来，将手圈在嘴边，喊道：

    “有人在吗？喂！有人在吗？……”

    声音随晚风飘送远方，又从远方传了回来。

    “有人在吗……吗……吗……”

    两个人犹如两个玩耍的孩子，大笑起来。

    突然，山谷那边隐隐传来啸声，两人一齐停下脚步和笑声，侧耳凝听。

    啸声不响，但十分清晰，显示那人的内功绝对不低。

    两人心头一喜。管她是敌是友，武功高不高，反正终于听见人声，而且是武林中人，搞不好就是肖老前辈。

    两人毫不迟疑，手拉着手，纵跃前行，朝啸声的方向走去。

    可刚走出盆地，那啸声又消失不见了，四处又恢复了寂静。

    两人又是一片惘然……

    姜顾妆沉思道：

    “听刚才那啸声，好像就在这不远处，怎么会又没了！”

    慕容壁说道：

    “我们往前寻寻看嘛！”

    两人又摸索着往前走去。

    再穿过一片茂密的杖树林，只见前面豁然开朗，在四方陡峭高山的环抱之中，隐隐现出一座道观的轮廓，道观的前面一条小河蜿蜒流过。

    慕容壁兴奋地拍手叫道：

    “妆姐姐，你看，那里有屋！”

    说着手指向远方。

    姜顾妆笑道：

    “我们今夜就在那里住宿一晚。”

    两人经向道观走去。刚到小河旁边，忽然两边的树丛之中，两条黑影一闪而出，两柄长刀疾递过来，指着姜顾妆和慕容壁喉咙处。

    显然这两人在这里埋伏很长时间了，静候她们的到来。

    姜顾妆深责自己大意，明明听到啸声，而不引起警惕，遭人袭击了。

    长刀点到两人的重要部位上，只要稍稍往前一送就会性命不保，所以两人僵着脖子，不敢稍有动弹。

    姜顾妆斜着眼睛看去，两个突袭她的人是中年女道士，心想原来这深山古道观里，还是个藏龙卧虎之地，住着世外高人，看来今日凶多吉少。

    正在思索间，右边年纪稍长的道士沉声喝道：

    “两位施主为什么深夜来此地？”

    姜顾妆硬着脖子说道：

    “我们两到大杖山找一个人，因为不识山路，所以就迷路了，误打误闯，才……到此地来的，打扰你了。”

    另一人惊道：

    “找一个人？是谁啊？”

    姜顾妆答道：

    “华山派前掌门人肖媛前辈！”

    两人闻言，同时喝道：

    “是谁告诉你的？”

    两人语气非常惊讶，脸上已显出骇然之色，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姜顾妆乘两人一惊一呆之际，连忙银光宝枪一闪，两边一分，叮当两响，将两人的长刀荡到一边，同时一拉慕容壁，纵跃到一边，说道：

    “恕难奉告！”

    两名道士同时一怔，两声低啸，长刀一转，同时向姜顾妆刺来。

    长刀带着破空之响，刀势着实厉害。

    姜顾妆低头避过，右手银枪直挑右边的道士的左肋，左手急探，去抓右边道士的手腕，两招同时攻出，去势急切。

    右边的道士回转扭腰，长刀撤回，挡住姜顾妆的银枪；左边的道士避让不及，连忙缩手，身子后仰，躲开了这一招。

    姜古庄哪还容得两人有余暇出手，忽然回身，背向两人。

    两名道士一愣，清楚她要逃走，两柄长刀抢攻而上。

    忽觉一阵劲风袭到，但见姜顾妆反手从下向上，仿佛长了后眼，双手避开两人的长刀，好像两条长蛇一样向自己肋下袭来。

    两人大出意外，忙撤刀，伸手想抓，但已是迟了，“啪啪”两声，两人肋下要穴被点，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动弹不得。

    可两人心里明白，少女若不是用手点穴，而是用她手上的枪刺，早就没命了，知道对方已经手下留情了。

    她们心里感到骇然，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武功这等了得。

    姜顾妆借势窜了出去，回过身来，笑吟吟站在两人面前，抱拳说道：

    “两位高人，得罪了！”

    说着一拉慕容壁的手说道：

    “壁儿，我俩进去看一看。”

    年纪稍长的道士喝道：

    “施主，请留步！”

    两人停了下来，姜顾妆回头道：

    “等过了三个时辰，两位前辈的穴道自然解开了。”

    那道士凄然道：

    “两位施主是受何人指使，来到这里找我恩师，恩师隐身到荒山野岭中，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你们何必要如此苦苦相逼……”

    姜顾妆和慕容壁立马转过身来，满是欣喜。

    原以为大杖山这么大，找肖媛大师已是大海捞针，满是失望，深深后悔当初没叫孙老前辈画个图什么带来，没想到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顾妆惊道：

    “肖媛老前辈是两位的恩师？”

    那道士淡淡说道：

    “嗯。”

    姜顾妆奇道：

    “肖老前辈是华山前掌门，怎么会……”

    说着狐疑不解向两人打量，意思是讲，一位掌门人，怎么到一个深山荒野当道士。

    两名道士见这一男一女的两个少年，虽然武功高强，可心眼不坏，刚才生死关头就已手下留情，再见她左一个“肖媛老前辈”右一个“肖媛前辈”的称呼，提在嗓眼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那年长的道士面容一缓，说道：

    “我恩师看不惯那些小人做派，看破红尘，遁入道门，隐身到大杖山里来的。”

    另一名道士接着说道：

    “从两位施主的面相来看，好像不是什么邪恶之徒，不知找我家恩师有什么事情。”

    姜顾妆说道：

    “是这样的。我是受人之托给肖媛老前辈带两封信，另外还有一件私事要和肖老前辈面谈。”

    话毕，姜顾妆从怀里掏出血书，说道：

    “这就是孙老前辈的血书。”

    两人同时惊呼道：

    “血书？难不成……”

    接着继续道：

    “你说是孙铸涵叫你带的血书？”

    姜顾妆心想：你们就是出家了，不属于华山派弟子，可你们的恩师毕竟曾是华山派的前掌门人，怎么对现任掌门人这等无礼！心中非常不解。

    姜顾妆答道：

    “是孙老前辈叫我带来的。”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表情十分愤怒和恐慌，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

    年长的道士凄然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领两位施主进去。”

    姜顾妆欣喜道：

    “多谢两位道长。”

    说着往前走去，走了两步见后面没人跟来，一拍脑袋，骂道：

    “我怎么如此糊涂！”

    连忙后跃向两位道士解开穴道。

    两名道士古怪地一笑，领着姜顾妆和慕容壁一言不发地跨过小河上的浮桥，向道观中走去。

    道观显然经年不久，加上年久失修，庙门字迹斑驳，依稀能看到“杖神观”三个大字。

    道观里面收拾得挺干净的，青卷黄灯，古香古色，气氛十分肃穆。

    两名道士将姜顾妆和慕容壁让到厢房，说声“请在此等候片刻”，随即关上房门，立马转身，匆匆而去。

    姜顾妆打量这间厢房，里面虽然陈设颇为简陋，可收拾得非常整洁，有一种舒适的感觉。心想：这倒是一个修心养性的好地方。

    不多时，随着一声“上善若水”的道号，两名身穿黄袍，长须飘飘，双手合十的道士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刚才领两人进来的中年道士。

    姜顾妆赶快起身，叫道：

    “肖老前辈，你……”

    转而一想：不对啊。肖老前辈是一个人，这两个人，不知那一个是，因此没有说下去。

    走在前面老道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眸，犀利地看着姜顾妆，说道：

    “施主认错人了，贫道贱号今日，这位是明日。”

    说着，向跟在后面的老道一指，接着说道：

    “济世道长是在下的恩师。”

    姜顾妆奇道：

    “济世道长是……”

    今日说道：

    “济世道长就是施主所要找的肖老前辈，不过她现在已不叫肖媛了。”

    姜顾妆恍然大悟，心想：原来前辈到这荒山野岭的古道观里当了道士，改名济世，看来肖老前辈是个与世无争的人。

    继而又心想：这两位老道的年龄至少有五六十岁，肖老前辈是她俩的恩师，那不有七八十岁了，她怎么没看到此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