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解毒生机
浮屠越讲越气,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这蠢蛋的脑袋真是被驴踢了,害人害己,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就是心存侥幸,逃避问题,看似你那几针压制住寒毒,看似离还有一个月时限,但终究敌不过,你下在菜里的石幽草。”
但慧远依旧不回一嘴。
“石幽草又如何?”青璇有些不解。
“那毒草催发了八蛛寒毒,导致全身脉逆行,寒气已入五脏六腑,熬不过今晚子时的,你这傻驴若是执意去孤山找解药,就等着给他收尸吧。”浮屠语气严厉,丝毫不给慧远颜面。
但慧远不屑与他争吵,只是冷冷道:“有老子在,不会让他死的。”
“你制毒解毒是颇有能耐,但医人疗伤确实差之千里。”
这一句让慧远如同坠入冰窟,双膝一软,坐倒在地,他万万没想到阴差阳错,害了无念,双眼含泪水,捶地呜咽道:“是是我害死我好徒儿”
“师师父,我还不想死,我想看浮苏的花灯,想吃太白的烤鸡,还想”无念从未见他哭泣,也忍不住跟着伤心。
还未说完,两人抱头痛哭,青璇心中感同身受,转眼看了下浮屠,发现他无动于衷,好生好奇,问道:“大师如此镇定自若,莫非已有解救之法?”
“没错,有两种方法,不过牺牲都很大,需看你们的选择。”浮屠摸了摸胡子。
“别他娘废话,赶紧说。”慧远一听有方法救人,赶紧抹了掉脸颊的泪水。
浮屠顿了顿,指着盛心道:“第一种方法,以血换血,孩童之血至纯至阳,无法用成年男子之血换之,只能用你师妹儿子的血换你徒儿的命。”
“不行。”慧远不假思索回答。
听到这话,众人颇感意外,慧远又道:“你们无需多想,我一向恩怨分明,不喜欢欠他人的。”
这么多年,慧远的脾性一直让青璇难以摸透,时而心狠手辣、不择手段,时而蔼然可亲、恩怨分明,与之相处,心中倍感无奈,五味杂陈,想到浮屠刚刚所说,不由得冷笑道:“传说能操控血脉只有上古鬼衣族才可以做到,大师何来这本事?大师说的这一方法,莫不是想逼死我师兄?”
浮屠摆手笑道:“非也非也,老衲只是给他一种选择,如何选,是他的事。”
青璇冷哼了一声,心想:“这老和尚不知打着什么鬼主意,若在这里坐以待毙,定无好果,只待时机一到,带着心儿逃走,起码死后还能留个全尸,合葬于一处。”
浮屠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微笑道:“青施主不必担心,老衲并非奸邪之徒,既心救你们母子,定全力以赴。”
青璇瞥了一眼浮屠,心中仍是不信。
“师父……我冷……”此刻无念面色更加苍白,陷入昏迷之中,嘴里不停喊着。
“老和尚,快说另外一种方法。”慧远心急如焚,连忙打断道。
浮屠道:“另外一种方法,则需要取你师妹儿子的三滴心头血做引子,打开小碳头凝固的血脉,再用我的血与裴斗的石身灰混合,随其入体,驱除寒毒,也可救他一命。”
盛心不解道:“为何要用裴斗的石身灰?”
浮屠解释道:“因为小碳头中的毒是裴斗用自身灵力内劲所施,虽然已石化,但残留的灵力会附着石身上,取来打通体内毒障,会事半功倍。”
“裴斗的石身还在无相斋,这个事情我去办。”青璇心中有愧意,欲将此事揽下。
慧远听后,又惊又喜,拍手道:“这个好,救回我徒儿,老子自当帮你救回儿子。”
浮屠面色凝重,叹气道:“只不过,这样做极其危险,不仅极为耗损我的修为,还有全寺还有性命之忧。”
“什么性命之忧?”青璇一听,心中颇为紧张。
浮屠严肃道:“若取心头血来驱除寒毒,就必须用鬼衣族的禁术,这个禁术有个很厉害的禁制,在施法过程中,阵法里会出现鬼火,需极度安静,若发出任何较大的响声,则会引起鬼火发出鬼喃音,让我们都陷入沉睡,到时鬼火就会失控,自行蔓延到整个哭山,虽然鬼火不似真火,无法立刻烧死人,但会优先烧毁体内的灵炁丹田,然后再蔓延肉身,最后所有人都会被活活烧死在梦中。”
慧远胸有成竹道:“放心吧,保证不发出一丁点响声。”
浮屠用怀疑地眼神看着慧远,说道:“不过我这里天上不会掉馅饼,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才行,否则今晚应承之事不作数。”
“没问题,只要不违背侠义道德,不损害朝廷的利益,不做伤害同门之事,另外小金石与天书免谈,其他什么都可以。”慧远毫不犹豫便答应。
浮屠点点头道:“首先,你师妹的儿子助你徒弟解毒,理当帮他解毒,其次,她相公石化身还在无相斋,你需为他解毒,第三”
第三还未说完,浮屠陷入沉思静默,面露彷徨犹豫,慧远焦急道:“快说,老子没那么好的耐心。”
浮屠摸了摸自己长眉,突然喜笑颜开,指着慧远说。
“你来当白龙寺主持。”
慧远一听,心知不妙,现在骑虎难下,抉择艰难,使劲挠了挠自己髯须,迟疑好一会,最后不耐烦道:“好,老子我应承你,但若救不回我爱徒,我便拆了这破庙。”
青璇好奇问道:“大师为何想找他做继承人,他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做和尚?”
浮屠笑了笑,指了指上面。
青璇疑惑道:“上面所托?”
浮屠点点头。
青璇想了片刻,心想估计是天竺临死嘱托,想继续追问。
“你们聊完了吗?我徒儿还在受苦,麻烦快点好吗?”慧远瞧的焦急万分,等得不耐烦,连声催促,打断了青璇的想法。
浮屠走到无念身边,脱掉他的外衣,露出手臂,众人闻到绷带上浓浓的香味。
盛心伸手想去揭开绷带,被慧远严厉制止,盛心问道:“大师伯,他手怎么了?为何味道这么香?”
“生病了,涂了草药”慧远无奈道。
“得了什么病?”盛心继续追问。
慧远顿时脸色低沉,浅声道:“一种神秘的邪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