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韵夫人
五皇子府。
“清早就叫你过来是有事要同你商量。”周璟佑看着顾邈。
“殿下请说。”
“昨日我给秦怀朗下了帖子。”
“结果如何?他什么态度?”顾邈问。
周璟佑脊背往后靠,叹了一口气,“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回答是顾邈没想到的。
“昨日我们见了一面。”眼睛微微眯着,视线落在顾邈的脸上,“但是,老四也在。”
“四皇子也去了?”
“是,秦怀朗叫去的。”
顾邈狐疑道,“这是?”
周璟佑再次叹气,“所以我才说不知道,他若有意怎会把老四也叫上,若无此意又为何要赴约。”
顾邈沉吟了会,“他会不会是在做比较,拿你与四皇子做比较。”
“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周璟佑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但是,秦怀朗的态度有些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说不上来,只是一种直觉。”声音停了一息,“也有可能我想多了。”
顾邈没答,只是暗暗思考着。
他并不想让四皇子将秦怀朗收入麾下。
自他断了腿以后,四皇子就没有以前那么重视他了,若再来一个秦怀朗,四皇子就更看不见他了。
加上秦家跟他们宁国候府是有过节的,且不说这些,就他做过的那些事,若秦怀朗知道了……
但是,即使他心里有一万个不同意,也没法说服四皇子。
四皇子太需要军方的力量了,太需要秦怀朗了。
他也知道秦怀朗加入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对秦怀朗始终都无法放下心来。
“不能让老四这么嘚瑟,想个办法把他弄出京。”周璟佑话锋一转。
既然老四对秦怀朗也感兴趣,不如把他弄走,免得他坏事。
“殿下是想让他短时间离京还是?”
“你有办法了?”周璟佑面上露笑。
顾邈不答,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两人相视而笑。
谢氏跟罗氏从小门过来。
“听说你从卞州带了个女子回来,我们来过过目。”谢氏面上有些严肃。
她昨夜才听说这事,一夜都没睡着,本想连夜过来的,但是想想觉得不妥这才放弃。
这不大早拉着二嫂就过来了。
秦怀宁放下茶盏,“确有此事。”
罗氏闻言皱眉,“是那家的女子?你是要让她做正室夫人还是妾?”
“秦家不可纳妾你不知吗?”谢氏沉默片刻,忽而问道。
秦怀宁微微一笑,屏退下人,“让伯母与叔母忧心了,她是秦家的人。”
“秦家的人?”罗氏与谢氏皆不解。
什么叫秦家的人?
“她是秦家的家生子,算半个秦家人。”秦怀宁解释道。
“你怎么回事?”罗氏脾气向来火爆,这话差点就把她引爆,“秦家不可纳妾你不知道?你有大好前途怎能……”
“伯母也不是说家生子不好,只是那家会娶家生子做正室夫人的。”
如今秦家嫡系就怀朗这根独苗苗了,以后必然是要继承秦家的,届时秦家正室夫人是家生子这像什么话。
“伯母息怒,听怀朗解释。”秦怀宁险些憋不住笑,伯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火爆。
一点就炸,也就是二伯父受得了这个性格。
罗氏在二伯父在世时,每年都要前往卞州住上一两个月,故而秦怀宁对罗氏的脾气还算了解。
“二嫂你且听他怎么说。”谢氏伸手拍了拍罗氏的手背。
“行,我听你怎么说。”罗氏抚了抚胸膛,“你若不给我个满意的解释,我就把你这个小兔崽子吊起来打。”
秦怀宁:“………”
伯母,你不是说秦家只打男娃的吗,你难道想破了这条规矩。
“这是我与大伯父一起商讨出来的结果。”
“跟大哥商量的?”罗氏还是有些不信。
大哥最是刻板了,怎么会让怀朗纳妾呢。
“是,我与韵儿只是做假,就是为了躲避宫中赏赐。”秦怀宁正色道。
谢氏眨了眨眼,“所以你们不是真的?”
“是。”
罗氏坐了下来,“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学坏了呢。”
秦家的孩子可不兴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秦怀宁闻言轻笑,“怀朗是秦家子孙,断然不会学坏的。”
罗氏颔首,“这样最好,你刚才说韵儿?是宁儿院里的韵儿吗?”
“是,正是她。”
“那孩子我见过,还算机灵。”
谢氏听罗氏提起秦怀宁,眼眶瞬间红了一圈。
罗氏见她擦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赶紧站起身,“弟妹别哭,是嫂子失言,对不住。”
谢氏摇头,“怎能怪二嫂,是我眼皮浅,兜不住泪。”
她抽了抽鼻子,帕子擦眼角,“人老了,总是容易想起那些伤心事。”
“哎呦,嫂子的错,嫂子不该提的。”罗氏轻拍谢氏后背,“弟妹再哭,若让六弟回来见到,只怕要责怪我的。”
“他敢。”谢氏闻言,细眉竖起。
秦怀宁在罗氏站起的那一刻跟着站起,随后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
看着叔母因为伯母提了一嘴她的名字就洒泪,她心中感慨万千。
她真的很不孝,竟然让长辈这样伤心,但是有些话她不能说,也不敢说。
谢氏擦干眼泪后,嘴角扯出了些许苦笑,躲在罗氏身前,“孩子还看着呢。”
罗氏轻笑,“你还知道孩子还在啊,我当你不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还是闺中小姑娘呢,竟然说哭就哭。”
“二嫂惯会取笑我。”谢氏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秦怀宁扭头只当不察。
最后罗氏跟谢氏见了韵儿。
韵儿见到两位夫人便行跪拜之礼,“韵儿见过二夫人,见过六夫人。”
“起来吧。”罗氏正色道。
罗氏当家多年,气势还是有的。
“谢二夫人。”
“如今你是怀朗的妾室,无论真假,你代表的是秦家,是怀朗。”语气愈发严肃。
“你不可失了秦家的颜面,亦不可做出有损秦家的事来。”
“是。”韵儿的手紧了紧,紧张得冒出细密的汗液。
“最重要的一点,你不可逾矩,不该有的心思不能有。”语调不由地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