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离家出走
顾邈跟疯了一样的歇斯底里。
那天她是怎么从顾六的书房出来的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紧跟着发生了另一件事。
次日。
顾六他杀了韵儿,且是虐杀。
就在她的面前,她看着韵儿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怪物,顾六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那以后,她便被囚禁在房间里,不见天日。
此后数年,她无数次地想,如果没听韵儿的话就好了,如果她没有踏进那书房就好了。
只是哪有那么多早知道。
后悔之余,她会想,想那个地名代表了什么,卞州她熟,可是她从没听说过嵘山。
嵘山是他家还是其他?亦或者就是顾六想知道的?
重生后,她很快地想起了这件事,她有预感,预感这个嵘山很重要。
能让顾六如此颠狂,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既对顾六如此重要,那她怎么会放过呢。
她一定要抢占先机。
“主子,恕属下不能从命。”他虽是死士,可心中也有底线。
他绝不滥杀无辜。
“怎么?你想违抗我的命令?”秦怀宁慵懒地眯了眯眼,茶杯往桌面重重一放,杯中茶水洒出。
“主子,秦家家训的第一条就是爱国爱民,属下不知那些人因何触怒了主子,但他们只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平民?”秦怀宁起身,绕过案桌,缓步朝霍玄走去,“他们真是手无寸铁吗?”
“主子?”霍玄后脊一凉。
难道不是如此吗?
秦怀宁站定在霍玄面前,由于霍玄高她一个头,以至她头微抬,“不如你去查查,查查他们到底是不是手无寸铁。”
“霍玄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平静的面容下隐动着怒意。
“属下不敢。”单膝跪地。
“不敢?你一口一个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垂眸,面无表情看着跪在她面前的身影。
“我让你去查嵘山,你查了吗?”
“属下查了。”
“查了,好一个查了,你怎么查的?”
“我怎么告诉你的?我让你仔细调查嵘山,顺便留意嵘山附近有没有生人出没,尤其是嵘山的外圈。”
霍玄噤若寒蝉。
“对于嵘山你只查出了一句,人迹罕见。”声音顿了顿,“这个我可以姑且不计,那生人这件事呢?你当我的话耳边风?”
秦怀宁蹲下,与霍玄对视,“那些生人你查了吗?”
“属下…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触及那森冷慑人的眼神,后脊渗着细密汗液。
这件事确实是他错了,他无话可说。
主子接连布置了几个任务,他先调查的是,新兵营里的那几个新兵,想着主子现在就在新兵营,这件事最为要紧。
可是调查下来,发现并无不妥。
他就差把这几人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一个遍,还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以至于后面他去调查嵘山时态度松懈。
嵘山人迹稀少,他在山里吹了两天风,什么都没发现,非要说有发现,那就是兔子很肥。
他怀疑主子是在作弄他。
以至于后面生人这件事他只是随意打听一嘴,并未在意。
“霍玄是我太给你脸了是吗?”秦怀宁站起身。
霍玄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属下自知有错,愿领死。”
秦怀宁冷冷地盯着霍玄磕在地上的头。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吓得霍玄心头一颤,他有种心事尽被看透的恐惧感。
“霍玄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以后还是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你就没有必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谢主子宽恩,属下谨记。”
秦怀宁坐回案桌后,“记不记的无所谓,话谁都会说,不记也无碍,不过是一刀的事。”
“你既说他们是手无寸铁的平民,那就拿出他们是平民的证据出来给我看看。”
平民,呵!
用脚都能猜出来不可能,嵘山是卞州城的凉邰县的管辖地,凉邰县土地贫瘠,连县城里很多人都待不下去了,更何况下面的小镇,怎会有平民到那种地方去,打算去那里喝西北风吗?
霍玄冷汗直流,现在他回想起这一切,确实有疑点,“属下现在就去杀了他们。”
静寂无声。
秦怀宁冷笑一声,漠然的脸上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或许,不杀也可以。”
霍玄看不见秦怀宁的神情,只是听着这话只觉莫名,弄不清秦怀宁是不是在说笑,亦或者是在嘲讽他。
“把他们带回来,我要亲自出手。”语气里藏着兴奋。
她改变主意了,她要亲自审问那些人,她想知道嵘山到底藏着什么,居然让顾六这么在意。
“属下会杀了他们的,不用脏了主子的手。”他确定了,刚才那话的确是嘲讽。
“按我说的去做。”秦怀宁拒绝。
“是。”霍玄不敢再多说。
这个主子有多可怕,今晚他确切的领教过了,不敢触怒。
“去办吧,这次你还是拿办事不力的借口来堵我,你知道后果吧?”
“属下知道,这次定会让主子满意的。”
说完,起身退下。
“等等。”就在霍玄即将打开房门的瞬间,她叫停了霍玄。
霍玄扭头,紧张不已,“主子还有何吩咐。”
“完成任务后,去领二十军棍。”秦怀宁支颐着下巴,语调十分温柔。
用那么温柔的语调却说着这么可怕的话,秦怀宁还真是头一个。
霍玄应声,随后退下。
房内回归平静。
院外,申岭和末岭看到霍玄出来,都松了一口气。
“我就说吧,少将军是个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随意杀人。”
霍玄一出来就听到这话,心里要多复杂就有多复杂。
温和吗?
仔细想想好像也挺温和的,起码没杀了他,这已经是主子开恩了。
末岭看霍玄脸色难看,迎了上去,“少将近骂你了?”
霍玄摇头。
“没骂你,干嘛拉着个脸?”末岭半信半疑。
霍玄并不想多说。
“霍玄,你不会因为今晚的事情就记恨少将近吧?”末岭看霍玄板着脸,着急的问道。
这可不行,少将军人还是很好的。
从不责罚他们,就连骂都没骂过他们,这多好啊。
“没有。”记恨这话从那来,他怎么会记恨主子,他感恩主子还差不多。
这般办事不力,换做别人他早就被杀了。
他确实放肆了。
“没有吗?”末岭狐疑的看着霍玄,没有你板着个脸做什么。
“没有。”霍玄义正言辞重复了一遍。
说罢,疾步离去。
末岭看着霍玄的背影,摸了摸下巴,“申岭,他这是要离家出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