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四章 看一眼好死心
“不是,他娶了七妹妹啊!他抱着谢嘉家回去,别人看到怎么说?”
“他为什么要抱着谢嘉宜回去?她受伤了,病了?”
二皇子:“……”恼羞成怒:“这是你关心的重点吗?重点是让七妹妹去制止。”
二王妃一想,对哦!只是怎么制止?人家是原配夫人。气顿足,道:“简直莫名其妙!戚萋怎么会是谢嘉宜?
怎么会在宫宴上闹这事?这下定会闹得满城风雨了。这是要把七妹妹的脸按在地上擦啊!”边说边赶紧找陆小七。
“大嫂子,一会我不方便再帮你画了。改天我给你画一个补偿你。”陆小七替郭雅抹了画花的地方,重新替她描好。
裘氏忙道:“二殿下找你找得这么急,有事你只管忙去,不过是些娱乐的玩意儿,不急的!”
陆小七微笑:“谢谢大嫂子体谅!”
裘氏笑道:“这是什么话,咱们可都是北军家眷,一队伍里的。”
是吗?不过大概很快就不是了!陆小七轻笑着,仔细为郭雅画好来,搁笔道:“好了!”
二王妃听了她的话,道:“七妹妹只管去,裘夫人和雅姐儿这有我看着。”
陆小七净了手,仔细把手上的水抹干净,道:“有劳二皇嫂了。大嫂子你不必找戚萋了,她有事先出宫去了。”
裘氏得二王妃应下照顾,也不在乎戚萋在不在了。道:“好的!这人也真是的,走了怎么跟我说一声。”
陆小七对着梳妆镜理了理衣袖,道:“许是急事。我先告辞了。”她举止优雅,笑容得体,缓缓抬步出了殿门。
二王妃忽然鼻腔一酸,她也体会过心在滴血,却不得不笑靥如花的痛!这谢嘉宜太可恶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昏暗的夜色下,红衣红枣马的陆小七踏着厚厚积雪驰骋在大街上,呼啸的寒风吹得她衣裙青丝乱舞。
她的心也如同发丝般乱了!她要去干嘛?捉奸吗?那个女人是他的原配,他跟她回家是天经地义之事。
去质问谢嘉宜吗?她为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受尽凌辱被推下悬崖,险些命丧沼泽,毁容失忆!
终其一生,程灏渊也还不了欠她的债!她是无辜的,她的人生已经够悲惨了!她又怎能怪她?
要问责他吗?自己是明知道戚萋有可能是谢嘉宜,还被爱冲昏了头脑,被他无数次舍身相救而感动!
有今日怪不得旁人,要怪,只怪自己意志不坚!怪自己不够强大总要旁人相救,欠下情意自然要拿尊严去偿还。
怒火消去,悲伤摁下,耻辱淬炼为护甲!陆小七的心安静了下来,脸上愤怒化为坚毅!她当去,去看一眼好死心。
战马长嘶,停在了太尉府,红云翻飞,陆小七自马背上跃起掠过了太尉府高大的门墙,如同一缕轻烟漂移往正院。
落在了程灏渊的院子中央,看着拥抱中的男女!他抱着她低声安抚为她拭泪!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他英俊的脸容上露出了惊慌之色,却没有推开崩溃大哭的她!
陆小七对着他轻轻一笑,抱拳颔首,潇洒转身离去。好了,终于天亮了!黑暗消去,是好是坏,是美是丑一目了然,真好!虽然来得迟了些,但还算及时!
她决定去浮一大白,以手加额,感觉上苍没有遗弃于己!另,得感谢王琅终止了婚礼!深深吸一口气,再长长吐出来,痛着清醒,好过哭着糊涂过日。
在程灏渊追出来的呼叫声中,陆小七拽住缰革鬃毛翻身上马,红唇轻吐对陆君四人下令:“拦下他……”双足挟马腹,扬鞭飞驰而去。
程灏渊既惊怒气急又恐慌,一边和陆君四人打斗,一边提声道:“小七,你听我解释啊!她是谢嘉宜……”她红如烈火的身影没有丝毫停留,转瞬便消失在远方的夜空……
二皇子顾及陆小七脸面没有把此事张扬出去。程灏渊熟知皇宫,出宫时避开诸人。他带走谢嘉宜一事并无人知晓。皇帝收到他让禁军送上的文案,说是有事离开也没有介怀。
陆骏兄弟本就没有和陆小七一道进宫,故而在宫门没看到她也不以为然,接了华姐儿便归去了。
苏子清在宫外,等到出来的裘氏不见谢嘉宜身影,不禁诧异?上前询问得知她有事先行出宫了。
又得知是陆小七说的,她也有事离去没有参加宫宴,想到程灏渊也不在,顿感不妙!当即让车夫前往陆府确认。
陆骏兄弟甫一进府,就发现府中戒备森严起来,一问方知陆小七下令,从今往后不许太尉踏进陆府半步。
兄弟二人正惊疑着,苏子清的马车也到了,立马明白发生了何事。二人顿时脸色难看起来。
“两位陆大人,苏某有事求见骁郡主,她可在府中?”苏子清下车即随拱手相询。
陆骏兄弟看向守门的侍卫。
守门的侍卫拱手:“在的,郡主在戌时初便回来了。没有再出门。”
陆骏兄弟和苏子清三人的心沉了下来。
“苏大人此来是?”陆狻拱手。
“戚萋不见了。”
三人对视了一眼,便晓得对方已然猜到了。
“走,过去看看。”陆骏把怀里睡着的女儿交奶娘,提步便朝陆小七的院子过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但灯火通明,显见主人还没睡。
守门的婆子见三人联袂而来,连忙起身行礼。
陆骏道:“小七歇息没有?”
“没。进来吧!”里头传出陆小七冷清一如平常的声音
“苏大人来了。”陆骏为防不便,说了一声。
“嗯!”
没听到她说稍等,陆骏三人举步进去。
陆小七的明间布局与常规不同,入门是屏风,屏风后左手是罗汉床榻,右手是衣帽架、花架、净手的水盆,靠墙内是高出平地一尺的平台,上面铺着厚厚的漂亮地毯。
平台占了明间一半之广,一头是大型的根雕茶台,一头是书写的案桌。陆小七披着一头湿润的长发跪坐在茶台前,一名婢女正在为她擦头发,一名正在为她煮茶。
室内暖洋洋的,她穿着一袭玉白长裙,外加了一件鹅黄的罩甲,美得如同出水的芙蓉。转头看向他们时,明眸里还清澈波光盈盈,神情恬静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