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预定的菜
百姓承受战争死亡的恐惧，还要面临寒冬饿死的局面。他们开始大着胆子跟北军乞讨。实在饿极了，甚至开始冒死偷抢。为了生存，哪怕是上一刻填饱了肚子，下一刻死也干。
然而北军并不会同情他们，因为他们经历的不过是觐国百姓的十分之一。像丹国进攻西部时的情形，北疆是经常上演的，只不过没有西部那么大面积。
陆小七每天都会去探望程灏渊和程北韦城等人，然后去看一下受伤的将领。关心一下大家的膳食御寒问题。
眨眼就到了十月初六，陆小七想着过两天就是程灏渊生辰。之前行军路上送套御寒衣服已经很拿得出手了。但此时驻扎在王城有点不够看。决定出宫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用完午膳，便带着身上伤好得差不多的郑喜、东子、李旭、阿德外出。意外看到满大街的老弱妇孺蒙民。
“他们不冷吗？为何跑到大街了？”陆小七感觉莫名其妙的。北军不杀平民，除非他们参与了战争。
郑喜答道：“看衣着是贫民，他们平时靠给来往商队干活谋生。打仗没活干，没饭吃，在等着救济吧？”
阿德挑眉：“谁救济他们？不过就是挨饿，咱们边民连饿都不用挨，直接到阎王那报到了。我呸！”
陆小七：“……”想说打仗跟百姓无关，但这话放到觐国有用，放到蒙国跟丹国是不通的，因为他们就是弱肉强食，只不过领头狼跑了，扔下了他们。
反倒是李旭轻声道：“这是生活所迫，虽然做法可恶！但是放眼不管在那一国都有饿到易子而食的情况。生活在富裕强大的国家是幸运，生活在这里只能化身野兽了。
除了教化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的王只给了他们这一条路，没有人不爱和平，不想过平安宁静的生活，可是再努力也无法与强权对抗。
所以生活在底层的老百姓是最可怜无辜的，也是最不值钱的，他们愚昧无知，凶残暴戾，烧杀掠夺大多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如此，你不强你就得死，极少数人天性恶毒的。”
“是啊！他们只知道饿了不抢没得吃会死，为了抢吃的被杀，是自己不够强。根本不得什么对与错，只知道要活要过好日子，自己辛苦努力了，付出的不足以为生，便只能抢。”
陆小七的心情很沉重，这不是说她烂好心，而是他们的生存问题不能解决，战争永不停歇。
商铺根本不敢开门，十三上前去一家家敲开。看到喜欢的物件要付钱买的时候，老板居然不要钱，希望能他们能用粮食换，甚至半袋也行，或者多给他们一些货。
漂亮的皮毛、精致的手工品，可以给你一大箱，只要你给他一袋粮食。而这一袋粮食不过是一石（三十斤），在大觐这种没去皮的谷麦不足一文钱一斤。
也就是说，如果陆小七愿意拉上一车粮能换一个铺子连同货物。要买下一条街对她来说，都不过是九牛一毛。然而这并使得她高兴！让阿德回去找人拿一袋子粮食过来换取。
回去的时候，陆小七对十三等人道：“想不到我堂堂一从四品大官之女，居然送人礼物的上限居然是不足三斤米的钱。这易物的粮食换成钱不过足六文。”
郑喜道：“要不小娘子把王城买下来吧！跟侯爷讨要三五千石粮食，就能买下整个王城了。”他自是说笑的。
东子笑道：“这不现实，买下来我们一走，这王城又归蒙人了。依小人看，小娘子买王城不如把王城百姓全买下来。
然后带回去种地，他们有饭吃有衣穿还有房子住，估计飞奔过来买身。比他们留在蒙国做平民强。至少安逸了！”
陆小七心中一动！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把他们带回大觐种上八年十年粮，学学文明与各行业技能，再将他们放回来，自然会同化别的蒙民。”
东子呆了呆，道：“这、这怕不行吧？好几万人呢！”
“行的，免费的劳力，陛下肯定会要。我给陛下写信。嘻嘻！咱们大觐有的是荒地，让他们种粮，帮我们养战马。”
陆小七兴冲冲地挥手：“走，巡山结束，随本大王回宫！”
十三等人笑出声来。
陆小七一回来让桃娘给自己备笔墨，然后挥笔写信。把信写好了，询问道：“我师父呢？”
在收拾的春妮答道：“程师父出去了。”
程嘉内伤好了，困了几天，估计闷了出溜达溜达。陆小七便不多问了，吹干墨把信装好去见程灏渊。
大家各自有事忙，知道程灏渊要静养，所以诸将各自尽职忠守，没来打扰他。连洛子瑾也仅是早晚来看他一会。
程灏渊目前最开心的事，就是陆小七过来探望他的时间了。不过小姑娘似乎也很忙？让他怀念在温泉庄子养伤的光阴，那时候小姑娘不用看别的伤员，只看他就行了。
“师兄……”陆小七拿着信背着手进了门，一脸的眉飞色舞。
程灏渊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含笑道：“怎么了？”
陆小七走来，把信给他，笑眯眯地道：“给。”
程灏渊心“怦怦”跳了两下，“写给我的？”明知不可能是情书，还是有点忍不住去想。
陆小七坐到他床边，道：“看嘛看嘛！”
程灏渊看着她，把信抽了出来看。
陆小七给他看得有点不自然，道：“看什么啊？好像我是你预定的菜似的。”
程灏渊：“嗯？”
“就是想吃好久的菜，然后终于有空预定了，到了酒楼看到上菜时，迫不及待想大快朵颐。”
分析得还挺到位的，程灏渊点头：“观察入微啊！”
陆小七：“……”
“尊敬的陛下爹，小七想你了……”程灏渊念出来，询问她：“你文采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写大白话。”
陆小七道：“陛下满朝百官跟他掉书袋，我就不跟他掉了，这样才特别啊！”
程灏渊睨她，继续念道：“小七记得陛下您的生辰好像快到了……”我的生辰也快到了，你该不会忘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