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陷入崩溃
乔娜一时间哑口无言，她的喉咙发干，心底那股绝望也在逐渐蔓延。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狠狠咬住下唇，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前方的黑暗：“不，我们一定会活下去！这只是……一种考验而已！”
就在这时，赵秋寒的腿部肌肉开始分解，血肉像柔软的黏胶般从骨头上滑落，掉在地上，挣扎着蠕动，发出一阵低沉的腐败气味。他的脸上充满了不可置信，目光涣散，声音颤抖：“我的腿……我的腿在变成碎肉……乔娜，这不是真的吧？我……我还在做梦吧？”
小月和小玉躲在血肉傀儡上，瑟瑟发抖，紧紧抓住傀儡的表皮，脸上满是泪水。
小玉的嘴唇发紫，语无伦次地喃喃道：“乔娜……我们不该来的，我们不该来的……这里根本不是人类能待的地方……”
小月抱着她的姐姐，双眼布满了恐惧，她的声音细如蚊蚋：“姐……姐，我们还会回去吗？还是……我们只能留在这里变成这些东西？”
“闭嘴！别再说这些废话！”乔娜的声音冷酷中带着一丝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理智，“只要我们坚持住，不放弃希望，就能撑过这场灾难！”
然而，她的话无法穿透笼罩在四周的阴霾，那股腐臭与粘腻的黑暗将他们包裹得水泄不通。
血肉傀儡蠕动着，它的触手如同保护膜般将小月、小玉和秀秀包裹在内，但即便如此，她们也依旧无法从这股无尽的绝望中解脱。
就在这时，赛克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眼神完全失去了神采，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崩溃的笑容：“我们都是疯子……被逼到这里来的疯子！这世界已经完蛋了，你们明白吗？虚影……它已经把一切都吞噬了！”
林云哽咽着，喃喃道：“乔娜……这是不是报应？我们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让我们……我们该死在这里？”
乔娜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她知道自己带着这群人做了多少令人发指的事，为了利益、为了生存，他们将多少人推向深渊。
可现在，她无法认同他们这种对死亡的妥协，她狠狠地盯住林云和赛克：“住口！我们不会死！我带你们走出过那么多次绝境，这一次也不会例外！闭嘴，咬牙撑住！”
但她的话无法改变同伴们逐渐失控的状态，赵秋寒绝望地抱住自己的双腿，眼神空洞地注视着地上扭曲的血肉，他的双腿已经只剩下白骨，上面的肌肉像腐烂的藤蔓般掉落，化为一滩黏稠的烂肉。
他的嘴唇发抖，声音颤抖着：“乔娜，我们……我们是要被生吞了，对吗？”
秀秀紧紧闭着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她的嘴唇颤抖，眼神中满是求助的光芒：“乔娜姐，求求你……我们该怎么逃啊……我不想死，我不想……”
乔娜痛苦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声音低沉：“听着，我们活过很多场灾难，没什么能打倒我们。我们不会死在这里，不会……”
但那一瞬，她的声音却也带上了难以掩饰的颤抖。
内心的恐惧如洪水般淹没了她所有的信念，恐惧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翻涌。乔娜的指甲嵌入手心，血顺着指尖滑落，她强迫自己撑住，但内心的绝望如同锈蚀的刀刃，开始慢慢割裂她的意志。
就在这时，黑钢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曲，他的脊椎似乎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压迫，缓缓弯曲、崩裂，他的脸上扭曲成一种痛苦的表情：“乔娜！帮帮我！我……我的骨头……我的骨头在断开！它们不听我使唤了！”
他的惨叫声在黑暗中回荡，一记沉重的铁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空气中弥漫着更加浓烈的腐臭味，腐肉在地上蠕动，在嘲弄他们的无能与绝望。
乔娜看着自己周围的同伴们一个个陷入崩溃，心底的痛苦逐渐变成一种无力感，像是被黑暗的潮水彻底吞噬。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与不甘。
“我们还没有死！记住这一点！”她的声音沙哑而坚定，要用仅存的力量唤醒同伴们的斗志，“我不管你们是怎样的绝望，怎样的痛苦，但只要我们活着，就绝不能放弃！”
赛克看着她，脸上带着近乎绝望的笑容，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可置信：“你是疯了吗？这里根本不是人类能对抗的……你要怎么带我们离开？”
“我会用尽一切，哪怕只剩一丝希望！”乔娜咬牙低吼，像一头孤注一掷的猛兽，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倔强的光芒。
他们的周围，血肉开始缓缓向他们靠拢，地上的肌肉和骨骼蠕动、汇聚成一滩滩恶心的血泥，像在等待着他们放弃挣扎。
黑暗中，虚影的气息越来越浓，带着一种深渊般的恶意，不断渗透进每个人的内心。那种气息不像一般的恐惧，而是一种直接深入灵魂的低语，无数耳语萦绕在他们的脑海中，悄悄撕扯、挖掘，剖开他们的记忆，将那些埋藏最深的伤痛一点点挖出，让他们无处遁形。
四周的废墟中透出无声的嘲笑，断裂的钢筋、崩塌的墙壁在那诡异的紫色光芒下如活物般晃动着，在冷冷注视着他们的崩溃。
赛克双手紧紧抱着头，双眼空洞，低语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我不过是想活下去……”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痛苦，回到了多年前被家人抛弃在荒野时的情景。
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脸上的肌肉在抽搐，喃喃地自言自语：“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哪怕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是不是我根本不该活着？”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像行尸走肉般向前走去，眼神空洞而绝望，喃喃着，彻底被自己的记忆吞噬了。
“赛克！你清醒一点！”乔娜试图抓住他的手臂，但赛克挣脱了她的手，她只是空气。
小光蜷缩在一旁，眼中闪烁着痛苦的泪光。他的嘴唇哆嗦着，像是被什么画面彻底击垮了。
“爸、妈……”他低语着，声音哀伤而无助，“为什么当初你们要丢下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会回来接我……”
小光抬起头，那张年轻的脸上满是悲戚，他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乔娜……我们是不是本就不该活到今天？从一开始，我们就该死在那场爆炸里……”
乔娜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狠狠揪紧，她试图唤醒小光，但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力量也在慢慢流失，虚影带走的，不仅是身体的生机，还有她的意志。
“闭嘴，小光！你还活着，说明你有活下去的机会！”乔娜低吼，试图让声音更坚定一些，但她的话在这死寂的氛围中听起来也显得微弱、无力，甚至透出一丝颤抖。
玲玲的眼神愈发空洞，脑海中闪现出无数被嘲笑、轻蔑的画面，那些讥笑的声音宛若毒蛇般缠绕在她的心头：“你不过是个累赘……你从未被真正接纳过，你甚至不配活下去……”
她垂下头，轻轻地抽泣，泪水无声地落在地面，她的声音带着哀求：“乔娜……你带我们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直在想，也许……我们不值得……我们根本不配……”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乔娜努力抑制着心底的恐惧，但她的声音逐渐显得虚弱，那低语也渗透了她的意识，将她拖向绝望的深渊。
可是，她的内心也在悄然动摇。
那种恶意的低语像毒液般涌入她的思想中，唤醒了她曾试图遗忘的一切。她看到自己在血肉中挣扎的身影，感受到无数次残酷的杀戮，耳边响起无数痛苦的哭喊声——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死在了她的手中，化为地狱中永不休止的回声。
“乔娜，你还记得他们吗？”那恶意的低语在她脑海中徘徊，声音如同深渊中的鬼魅，“他们的灵魂被你亲手撕裂，他们在地狱中呼喊你的名字……你真的以为自己值得活下去吗？”
她咬紧牙关，手心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血痕。可她的内心正在逐渐崩塌，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失去控制，恐惧如潮水般涌来，将她吞噬。
就在这时，秀秀匍匐在血肉傀儡上，眼神中带着茫然，轻声呢喃：“乔娜姐……我们是不是根本没有未来？从一开始，活着就没有意义，对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的稚嫩，在等待一份无法实现的答案。
乔娜试图回答，可她的嘴唇发干，话语被卡在喉咙里。她从未如此无力过，她从未这样质疑过自己——每一步的挣扎，究竟有何意义？或许自己也不过是沾满鲜血的工具，最终仍会和她曾杀过的所有人一样，变成一具毫无价值的尸体。
“对……或许我们活着就是个错误……”赛克低喃着，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他的嘴唇轻微颤抖，在低语着最后的诅咒，“一切都是个错误……所有人都不该存在……”
乔娜的手微微颤抖，她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反驳。那些低语在她脑中不断回响，她的记忆被掀开，被揭露，她的每一个过往都被扭曲成了无尽的讥讽与嘲笑。
“为什么要活着？”她在心底问自己，声音低微，即将被虚影的力量彻底吞没。
然而，她的手下意识握紧，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怔。她看向自己身旁的同伴们，他们的眼中渐渐失去光芒，言语中透出彻底的绝望。她意识到，如果她崩溃了，所有人都会跟着陷入深渊，再也无法挣脱。
“够了！”
她猛然从这种可怕的思绪中挣脱，声音冷硬而坚定，在对抗某种无形的力量，“不要再被那低语控制！你们还没死，就给我站起来！我们还没输，我们不会输！”
赛克冷冷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一丝自嘲的笑容：“你以为这有用吗？我们早就输了，只是你不肯承认罢了……”
“我不承认！”
乔娜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划破黑暗中的绝望，
我知道我活在血与罪恶之中，我知道我并不无辜……但我不接受被这样击垮！我不接受！”
她的怒吼在黑暗中回荡，给所有人带来了一丝微弱的清醒。
赛克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而小光则怔怔地望着她，在她的声音中找到了片刻的清明。
“乔娜姐……”秀秀低低地呼唤，眼中充满了哀伤和迷茫。
乔娜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她俯下身，伸出手轻轻握住秀秀冰冷的小手，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却透出一丝决然：“我们或许注定在这片地狱中挣扎，但只要我们还在，就绝不会放弃彼此……我们不为其他人活，只为自己！我们是我们自己的主人！”
她的话语在黑暗中回荡，如同一点火星，在同伴们心中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赛克的脸色变得复杂，他的眼神微微恢复了一些清明，而小光的手轻轻握住乔娜的衣角，在寻找最后的支柱。
“或许我们会死，或许我们不会有明天，但我们至少要用自己的意志走到最后！”乔娜的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声音冰冷如刀，“跟我走，我们不屈服！哪怕是死，我们也不会屈服于它的低语！”
黑暗中，他们的眼神逐渐凝聚，虚影的低语在他们耳边逐渐微弱，似乎它也被他们这份倔强的意志所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