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泪水与迷雾
“我打的就是你！“我眼眶发热，却倔强地瞪着他，眼泪混杂着粉底糊了满脸，看起来狼狈不堪。李寒镜的眼神像毒蛇一样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看得我一阵胆寒。
“李寒镜，你他妈疯够了没有！“金夜羽终于抓住了李寒镜挥舞的胳膊，用力将他按在了床上，冲着医生吼道，“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的啊！“
医生如梦初醒，战战兢兢地拿着针管靠近李寒镜，却被李寒镜一脚踹翻在地。针管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滚！都给我滚！“李寒镜赤红着双眼，像一头困兽般挣扎着，嘶吼着，“谁也不要碰我！柳如烟，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我愣愣地看着他，心如刀割。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吗？这就是那个曾经温柔体贴，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李寒镜吗？
我突然觉得很累，身心俱疲。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我听到金夜羽的怒吼，听到医生的劝说，听到李寒镜疯狂的叫骂，可这一切都像是在梦里，那么不真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有人轻轻地拍着我的肩膀，耳边传来金夜羽焦急的声音，“如烟，如烟，你没事吧？“
我缓缓地抬起头，看到金夜羽担忧的眼神，他的脸上写满了焦虑和心疼。我扯了扯嘴角，想给他一个安慰的笑容，却发现自己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没事，“我的声音嘶哑，仿佛来自遥远的空谷，“我只是，有点累了。“
“医生已经给李寒镜注射了镇静剂，他现在已经睡着了。“金夜羽扶着我站起来，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
我摇了摇头，无力地说道：“我想留在这里陪着他。“
金夜羽还想再说什么，但我已经扶着墙，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李寒镜的床边。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仿佛刚才那个发疯的人不是他一样。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他的皮肤滚烫，像是着了火一般。
“李寒镜，你到底怎么了？“我低声呢喃着，泪水再次决堤，“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真的很伤我的心……“
“如烟，你……“金夜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什么。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他想说李寒镜得了病，他不是故意的。可是，就算他不是故意的，难道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我吗？难道，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吗？
我闭上眼睛，任由泪水肆意流淌。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李寒镜的手指动了动，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我心头一颤，猛地睁开眼睛，看到李寒镜的眼皮动了动，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迷茫地看着我，像是还没有认出我是谁。
“如烟……“他沙哑着声音，轻轻地唤着我的名字。
我的心猛地一颤，一种莫名的希望在心底升腾。难道，他清醒了？难道，他还记得我？
“李寒镜，你……“我激动地想要说什么，却被他猛地一把拉进怀里，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毫无防备地跌进他滚烫的怀抱。
“别走，别离开我……“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害怕失去什么珍宝一般，紧紧地抱着我，恨不得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如烟，求求你，别离开我……“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措手不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到他口中喃喃自语着另一个名字，“琳娜，琳娜，不要离开我……“
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跌入了谷底……
琳娜是谁？我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百个炸弹同时爆炸。李寒镜紧紧地箍着我，力气大得惊人，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李寒镜，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我带着哭腔，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可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依然紧紧地抱着我，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琳娜“的名字。
“如烟，你别这样……“金夜羽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拉开我们，却被李寒镜狠狠地瞪了一眼，“滚开！这是我和我老婆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你老婆？“我被他这番话气笑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李寒镜，你睁开眼睛看看清楚，我是谁！我是柳如烟，是你的合法妻子！你口中的琳娜又是谁？你背着我，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李寒镜愣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松开我，目光在我和金夜羽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努力地辨认着什么。
“你……你是谁？“他指着金夜羽，声音嘶哑，“你为什么要抱着我的琳娜？“
我的心，再次沉了下去。他竟然不认识金夜羽了？他把我认成了另一个女人，却连自己的好兄弟都不认识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寒镜，你他妈是不是脑子烧坏了？！“金夜羽被他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你看看清楚，这是柳如烟，是你的老婆！老子是金夜羽，是你兄弟！“
“兄弟？“李寒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就你也配做我李寒镜的兄弟？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什么资格？！“
金夜羽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握紧的拳头咯咯作响，似乎下一秒就要挥向李寒镜那张欠揍的脸。我连忙拉住金夜羽，冲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现在李寒镜的情况很不稳定，如果再刺激他，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愤怒和委屈，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李寒镜，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我们等你好点了再说，好吗？“
李寒镜冷冷地看着我，眼神陌生得可怕，仿佛我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他猛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指着门口的方向，冷冷地说道：“滚！都给我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李寒镜……“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金夜羽拉住了。
“如烟，我们先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金夜羽拉着我往外走，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他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们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刺激到他。“
我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李寒镜，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多想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他，告诉他，我一直都在，可是我不能，我怕我的靠近，只会让他更加抗拒和排斥。
我跟着金夜羽走出了病房，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弥漫。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刚才李寒镜看我的眼神，那样的陌生，那样的冷漠，那样的……厌恶。
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窿里，浑身冰冷……
“如烟，你怎么了？“金夜羽注意到我的异常，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下。“
“我送你回去吧。“金夜羽说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他担忧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金夜羽把我送回了家，临走前，他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我笑着答应了，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我无力地瘫软在地上，将脸深深地埋进膝盖里，任由泪水肆意流淌。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将我从悲伤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我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夏雨辉“，我的心，猛地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