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宵行和天下，只能二选一
“上神！剩下三个星官都被我们收拾掉了！”
阿严和金铃儿兴冲冲地向着白榆跑了过去，见到已经恢复了人形的上神，目露遗憾。
他们都更喜欢自己的原形，为什么上神几乎从来都不以真身示人呢。
若是他们有那么好看的真身，宁愿天天都顶着真身在仙界行走。
“多亏你们了。”白榆冲他们颔首，她少有笑脸的时候，如今这般已经算作最大的鼓励了。
阿严被这么一夸立刻就觉得自己身后的翎羽更加鲜艳了。
金铃儿总觉得白榆应该更加偏爱自己，甩了甩尾巴，表示了些不满。
“行了，回去吧。”白榆徒手撕开了空间缝隙，带三人回到了仙界。
姚易喊住了要离开神殿的白榆，目露担忧，“一定要去那么做？”
白榆点点头，“宵行对于我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切割神魂稍有不慎，你们三方都会受到巨大的创伤，你是西方上神，天下人不能没有你。”
姚易更担心的是，倘若白榆的神魂受到损伤，如若神智失常，有谁能够控制住这个，天上地下最强的杀神。
“姚易，比起担心我神智失常为恶人间，你更应该担心的是本上神痛失所爱，发疯灭世。”
她眼神平静无比，甚至看不出一丝开玩笑的调侃，让姚易想干笑都没办法干笑。
“你不是那样的人。”
姚易咧了咧嘴。
正是因为他深刻的知道白榆过于理性，当初灵界一夜之间她失去了大半至亲长辈都没有发疯灭世，如今为了宵行，更不可能灭世。
他担心的只是，当白榆不再是白榆。
神魂不比肉身，稍有差错，或许就不再是从前的人。
比如失忆后的宵行，和从前的宵行几乎两模两样。
白榆若是融合了一点点曦华的神魂，那天下只怕都会大乱。
“倘若真的让你做个抉择，宵行和天下，只能二选一呢？”
姚易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白榆站在他的面前，黑衣深沉，银发璀璨，她像是脱胎于最黑暗的世界里最灿烂的神光。
姚易一直不明白，这样一个强大无比又冷心冷情无欲无求的人，怎么会，执着于一个人。
她一个为天下而生的人，怎么会爱上一个欲望化身的男人。
“我会选天下，”白榆直视着他，“但天下也会失去我。”
“他生我生，绝不独活。”
姚易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双手紧紧握拳，“我知道了，我会回去测算，上神您的，一线生机。”
白榆颔首，“劳烦星君了。”
姚易毫不怀疑，倘若宵行消亡，白榆在天下太平后定然会追随宵行而去。
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他想要留住白榆。
所以他必须留住宵行。
想要完全切割分离而不伤害到神魂，需要伏羲琴。
伏羲琴唯一一个可以操控神魂的神器。
但伏羲琴早就失落了，白榆只能尽力修炼自己的神魂之刃，力求将曦华和宵行分割之时，不会出错。
她回到了密室，沉默地看着被锁住的男人。
因为失去了体内仙气的滋养，他开始变得憔悴，长久不见天日，他的皮肤透着些病态的苍白，红唇因为反复干渴反复舔舐之后显出极鲜艳的深红。
男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到来，眼中露出了一抹怪异的兴奋。
白榆轻轻抚上他的脸上，手上的神力带着安抚和生机，一扫他体内的燥郁。
男人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心，语带抱怨，“怎么才来，你走了好久。”
白榆轻描淡写，“去杀了那五个跟着你跑掉的星官，顺便宰了一只被你之前的星官放出来的梼杌，所以多废了点时间。”
男人脸色一变，语调诡异，“邪神梼杌？”
“对，它在魔界，被你的下属放出来了，然后被我掏了心，砍了头。”
白榆的指尖游走在那张最熟悉的面孔上，“曦华，你的天算星官说，他算了一万多次，没有一次，你能顺利活下来。”
男人的瞳孔倏然紧缩，铁链哗啦呼啦发出碰撞，“你胡说！不可能！”
“他说他骗了你，以此想要乞求我能够高抬贵手，可惜了，他算错了，他做了最错的决定，我宁愿跟你大战一场，也不愿意看你在这里苟且偷生。”
她冰凉的指尖点在他的额心，“所以我第一个杀了他，神魂俱灭。”
“但我是神，神谕也是天命，做个了断吧，我会为你创造一个新的身躯，将你分离出来，并且立下天地誓言，绝不杀你，如何？”
男人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的眼神毫无波动，白色的羽睫，金色的瞳孔，也没有丝毫的震颤。
良久，他的胸膛发出沉闷的低笑，“神谕？”
“白榆，你居然真的愿意留我一条命？”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你这样极端的人，会为了宵行，留我一条命？”
曦华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白榆，你还真是，真是……”
他歪着头，好奇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你一个上神，为什么可以有这么强大的执念？”
“因为我会在天下和宵行之间，选择天下。”
白榆目光沉稳，“答应吗？”
“我想要这具身体。”
“不行。”白榆拒绝地干脆。
“为什么？”
“我倒是无所谓，”白榆顿了顿，目光由上而下，宛若一柄锋利的刀刃，或者是别的什么，似乎轻松就能透过他的长袍看透里面的一切。
“你真的接受吗？”
“接受一具曾经和白榆上神交融的身躯？那是好事啊。”
男人冷笑起来，脸却一瞬间扭曲起来。
他皱起眉头，“宵行！你疯了吗？伤了我你也活不了！”
“这具身体是我的。”
白榆挑了挑眉，“师兄莫急，没有他选择的余地。”
“我再问一遍，你我都立誓，我不杀你，你配合我，不伤宵行，日后四海八荒，随你自由，你愿意吗？”
曦华慢慢抬头，“你先立誓。”
“要立一起立。”白榆抬了抬下巴。
“师妹！”宵行有些着急。
“可以再加一个条件吗？”
白榆缓缓垂眼，“不可以，你自己考虑吧，别忘了，这是你的命，不是我的命。”
两人彼此之间都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力。
【作者题外话】：会在五一假内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