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两重心魔
“你们凤凰谷可真有钱啊。”
白榆看着雷天煜送来一储物袋仙元石，“不是都藏着不出门吗？哪来的这么多仙元石？”
“因为我们活得久。”雷天煜一板一眼地说道，“好歹是一个仙君，你什么时候眼皮子这么浅了。”
“因为穷啊，我从混沌星海回来的时候，身上一穷二白。”她叹了一口气，眼神沉痛，“你们这些坐拥金山银山的人，怎么会理解我这种从仙界飞升上来的普通小仙的痛苦。”
“行了，够不要脸了。”雷天煜看着大雾弥漫的林子，“你还真是有一套，什么时候学的阵法？”
“在下界。”白榆站起身，“一会用你给我点你们的凤凰真火，这样我再加个火云阵。”
“为什么要我的凤凰真火，你自己没有火吗？”
“你动动你那小巧的脑子，这是凤凰谷，不用凤凰真火，用我的火是想告诉所有人我和你们凤凰谷一点都不是传说中的势如水火，反而是防御阵都是用我的丹火的关系？”
“啧，听起来有点恶心。”雷天煜乖乖吐出了一团凤凰真火。
赤金色的火焰一出现，就让周遭的温度猛然上升了起来。
“不过，我父亲似乎，对你没有从前的那些偏见了。”雷天煜看了一眼白榆的脸色，发现她十分平静，继续补充道，“甚至他说，如果你是西方上神，或许会更好。”
白榆依旧不意外，他有些急了，“你不想说什么？”
这回她有了点反应，注意力暂且从神识之中构建的阵图图纸转移到了外界，“你以为我很想当那个上神？”
“不是吗？这是你的天命。”
“这是我的天命，所以我无可避免，但这不代表，我有多想当。”白榆叹了口气，“我愿意承担责任，仅此而已。”
人活着，总要承担责任的，更何况是拥有力量的仙人。
“你和从前不一样了。”雷天煜深深地看着一派洒脱的白榆，“从前的你，还会在乎有没有帮到白宸，自己是不是天下第一。”
“因为看透了，什么天下第一，上神之位，都没有意义，真正有意义的是，我不需要一直被责任催促前行，到那时候，或许就真的天下太平了。”
一切混乱的根源都在于应该履行责任的人没能履行自己的责任。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曦华和白宸无能呢。”
“你没有感觉错。”白榆面无表情，“但凡这两位能够真正担得起他们所在的位置，老子会跟个丧家之犬一样累成这样？”
“阿榆。”
宵行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雷天煜眼睁睁看着刚刚还一脸麻木的白榆眼神柔和下来，嘴角上扬，浅金色的瞳孔之中流光溢彩，整个人都好像有了生机，不再是冷漠的冰雪。
还真是一物降一物，雷天煜耸耸肩，转身往回走去。
忽然他脚步一顿，“白榆，我们平常怎么回去啊，我认不出回谷的路了。”
白榆的目光从师兄身上抽离出来，“我设置了凤凰一族的血脉感应，你不要告诉我这个你都不会。”
“对不起，现在知道了，我立刻消失，不打扰您了。”雷天煜赶紧大步离开。
宵行满意地收回目光，别的不说，这个少主，真的很有眼色。
“我们现在有钱了。”白榆举着凤凰一族花里胡哨的储物袋，冲师兄炫耀，“族长出手真是大方，材料都是他们库房里的，还给了我十万仙元石。”
宵行很喜欢白榆说我们这一词，他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储物袋，“等你阵法全部布完了，我们去哪？”
白榆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她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知道，去找姚晃再说吧，我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事还有你想不明白的？”
“是曦华，对了，我倒是想问问你，狐族有可能将被剔除的七情六欲，重新生长出来吗？”
宵行皱着眉头，他对曦华极度厌恶，想了一会儿，他摇摇头，“不可能，七情六欲，本就是神魂的一部分，割掉了就不可能再生。”
“不过，你有没有考虑到另外一个可能？”
白榆很喜欢看宵行思索的样子，张扬昳丽的脸庞出现了成熟稳重的沉思模样，看起来却毫不违和，只让人觉得可爱。
“是什么？”
“若是，曦华的其中一个心魔，就是关于芷芙的呢？”
白榆原先只是和师兄闲话，此刻听到宵行的答案，脸色也慢慢郑重了起来。
“可他的心魔，我一直以为，是上神之位啊……”
“傻阿榆，心魔难道就只能有一个吗？”
宵行漂亮地狐狸眼中浮现了宠爱，白榆虽然聪明，但是因为心思太过透彻，是不理解欲念缠身的人究竟会是何等的可怕。
白榆恍然大悟，的确，修仙者的心魔是困扰此人的最大执念。
曦华或许曾经最大的执念是名正言顺的上神之位，可自从他亲手割除七情六欲，却又在万年孤寂的岁月里遇上了一个芷芙。
丢失的七情六欲成了他的另一个心魔，而这个心魔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对芷芙不顾一切的偏爱和保护上，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毕竟芷芙是个一心只有爱情的小仙，这对于曦华的第二个心魔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两重心魔作祟，理智无法压下，才使得曦华为了芷芙和上神之位，将白榆打下了诛仙台。
但现在还有一件事白榆搞不清楚，当初她缺失的伴生石，为什么后来在下界自己筑基天劫的时候，降落到了自己身上。
那时候伴生石感应到了她的存在，可伴生石不可能自己跑到下界……
除非，是人为。
白榆目光逐渐悠远起来，隐约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