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风云涌动
曹仁被击退的消息传来，不仅新野的民众，就连襄阳城的民众也沸腾起来。
这正是将刘备安置在新野的意义所在，刘表的意图得以实现。
接着，赞誉不仅集中在刘备身上，也涌向了新军师徐庶。
这样的结果让蔡瑁焦躁不已。
“徐庶，难道就是那个徐福吗……对我蔡氏一族下手后，还装英雄，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在民间，也有小声议论说荆州的下一任盟主或许刘备才是合适人选。
刘备与刘琦保持了一定距离，蔡瑁刚放下心来，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会让立刘琮为继承人的计划出现变数。
但要对刘备下手也并非易事。
毕竟上次的失败影响还在。
刘表严厉制止，不能再擅自行动。
确实，如果考虑与曹操对抗，刘备的力量对荆州来说不可或缺。
加害于他只会有损失。
但这是建立在要与曹操对抗的前提下。
蔡瑁在思考，是否有除了对抗曹操之外的外交手段呢？
实际上蔡瑁与曹操是旧相识。如果处理得当，曹操或许会扶持刘琮成为荆州牧，不是吗？
现在卖个人情给曹操，以后谈判可能会有好的影响，但是，该怎么做呢？
蔡瑁沉思片刻，露出了笑容。
“对了，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孝子。这招肯定有用。”
笑声越来越大。卑劣的笑声在蔡瑁的房间里回荡。
曹操面前，曹仁伏地请罪。
他正在汇报之前在新野的战败情况。
“只是一次失败，我不会轻易责备你，但在汝南轻易击败刘备的你，这次却这么轻易失败，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如果是经过激战失败还能理解。胜负也有时运的因素。
但像这次这样一触即溃，从以往的战绩来看实在难以解释。
尤其是曹仁，很难想象他会有疏忽。所以更加让人疑惑。
那么，新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曹操百思不得其解。
曹仁本想轻松击败刘备，为攻打襄阳城奠定基础，却遭遇挫折，他自己也难以释怀。
“看来，刘备新迎来了一位军师。”
“哦，一向靠武力的刘备也有智者辅佐了吗？”
曹操觉得这可能有点麻烦。
刘备麾下的关羽、张飞、赵云都是让曹操垂涎欲滴的勇猛之才。
只是可惜，一直以来没有能充分发挥他们能力的人才，所以刘备才一直处于现在的境遇。
如果现在有一位能让这三位将领充分发挥能力的军师辅佐刘备，那就如同给老虎插上了翅膀。
曹操对这位新军师顿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有没有人知道这位军师的真实身份？”
这时，程昱站出来，向曹仁问了几个问题。
曹仁把自己记得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还不能确定，但可能是以前自称单福的人。”
“单福？没听过这个名字。他是什么人？”
对于曹操的问题，程昱回答道：“单福以前因为帮朋友报仇而进了监狱，后来设法逃脱了。这是他的化名。”
接着又说：“他的本名是徐福。在他的能力面前，我等都自愧不如。”
“有这么厉害吗？”
曹操对程昱的话感到惊讶，同时也想把这个徐福招揽到自己麾下。
但从他的事迹来看，他似乎是个很讲义气的人。要让他背叛很难。
“如果有这样的智者在，就不能贸然进攻。南征要等准备万全之后再进行。”
曹操决定荆州攻略方针的三天后，许都来了一个人。
曹操慎重考虑如何处理这个人。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正是我想问的。我在家中，却被强行带来，回过神来就到了这里。”
“嗯……”
站在曹操面前的似乎是徐福的母亲。是荆州的臣子蔡瑁的人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蔡瑁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把这样一位高龄的母亲交给曹操呢？
“可能是因为荆州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
“什么意思？”
程昱解释说刘表有两个儿子，正在争夺继承人之位。
蔡瑁可能是为了削弱与政敌刘琦亲近的刘备，所以绑架了徐福的母亲。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是愚蠢的想法。
名门袁家是怎么灭亡的，他们好像完全没有吸取教训。
反过来说，正因为都是这样的蠢货，曹操才能捡漏获胜，势力发展到现在这么大……
不管怎样，如果这位母亲是徐福的弱点，那就不能不利用。
察觉到不安气氛的徐福母亲请求让她回家，但曹操没有答应。
于是，她责骂曹操的无道。
“你这样激怒我也没用。如果我伤害了你，你儿子会被复仇之心驱使，会成为更麻烦的敌人。”
被曹操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徐福的母亲流下了大颗的眼泪。
“都怪我活得太久，竟然拖累了儿子……”
虽然利用亲子之情很不好意思，但如果徐福指挥作战，我方会有很多士兵死亡。
而这些士兵也有家人。这么想的话，就只能无情了。
“告诉徐福，他的母亲在我这里受到很好的照顾。”
曹操的使者向新野奔去。
收到信的徐庶手在颤抖。
实在难以置信。不，是不想相信。
信上写着：
“徐福阁下，你的母亲独自一人在许都生活。我曹操爱才，自会好好对待她。但她似乎抑制不住想见儿子的心情。不如你来许都，尽尽孝心如何？”这是曹操的亲笔信。
内容虽然措辞客气，但其实就是说我把你母亲当人质了。
好不容易遇到了理想的主公……
徐庶陷入了忠与孝的两难境地，内心动摇。
但是，一个人苦恼也解决不了问题。
徐庶决定找刘备商量。
“没想到曹操会用这种手段。”
“那家伙真卑鄙。”
简雍和张飞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都没说话。
在沉重的气氛中，刘备对徐庶露出笑容。
“去你母亲那里吧。”
“但是，这样的话……”
这样刘备就会失去徐庶这个强大的战力。但刘备也很清楚这一点。
他是在明白这一点的情况下说这些话的。
“如果您下令，我就留在这里……这样的话，曹操一定……”
“别说了。你要是这么说，徐庶，你就没脸去见你母亲了。”
徐庶想说的是，如果曹操知道他没有利用价值，一定会杀了母亲。这样的话，徐庶就会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打倒曹操中。
但是，这比利用亲子之情更恶劣，是撕裂亲情的行为。
在刘备的选择中，从一开始就没有这种选项。
“……对不起。”
徐庶只能这么说。
“这不是徐庶阁下的错。既然如此，我们就笑着送他吧。”
“是啊。”
关羽的意见得到赵云的赞同。其他人也都点头。
“笑着送别……这是个难题，但这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刘备以及关羽、张飞、赵云、简雍等主要人物一起，把徐庶送到城外。
一起走了五里左右，分别的时候到了。
“一直在一起的话，分别会很难过。徐庶，就在这里分别吧。”
“好。希望大家都身体健康。”
刘备望着徐庶渐渐远去的身影，自问是否能像约定的那样笑着送别。
他强忍着泪水。
“大哥，我们回去吧。”
在关羽的催促下，他们决定返回新野城。
走了大概二里路，从后面传来呼喊声。
回头一看，是徐庶。
“怎么了？”
“因为舍不得，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
徐庶想起和刘备相遇的时候，师父水镜先生提到过“伏龙”和“凤雏”两个人。
他本来想在最后告诉刘备关于这两个人的事，却忘了。
“伏龙是诸葛亮孔明，在襄阳以西二十里的隆中村落有一座草庐。”
“这么近的地方有大贤之人吗……那凤雏呢？”
“凤雏是庞统士元。目前还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要找的话，可以去隆中。”
徐庶给刘备提供了宝贵的信息。但他也补充了一点让人担心的事。
“也许对他来说是件麻烦事……”
“麻烦？”
“他过着远离俗世的生活。也许现在没有出世的想法。”
也许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但关键是只要刘备能打动他就行。
“虽然可能不容易，但能托付后事的只有他了。”
“我知道了。我会试试看。”
“好。请充分发挥您稀世的招揽人才的能力。”
看来，虽然相处时间很短，但徐庶似乎被简雍影响了。
刘备瞪了简雍一眼，简雍把头扭到一边。
“交给我吧。我会像通过徐庶给我的考验一样，这次也一定能做到。”
“好，没错。”
两人想起了相遇的时候。
刘备能够像约定的那样，笑着和徐庶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