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州都陷落
曹操军北上，渡过黄河。
得知这个消息的袁尚，立即加强了邺城的防御。
“现在不是兄弟争斗的时候。”
袁尚指示审配去劝说兄长袁谭。
然而，袁谭已经向曹操投降，自然不会答应。
袁尚单方面指责在袁家危机时不愿合作的兄长，却完全忘记了就在不久前，他自己还在围攻平原，想要消灭袁谭。
袁尚在愤怒之下，不顾曹操军逼近的情况，再次向平原进军去讨伐袁谭。
袁尚的想法有些天真轻率，作为主公之子，他的缺点很明显。
或许是觉得袁尚不可靠，在之前对抗袁谭的战斗中表现出色的吕旷、吕翔兄弟背叛了袁尚，投降了曹操。
接着又有人造反，守卫邺城的将领之一苏由，趁着袁尚不在，在邺城内策划向曹操内应。
事情很快败露，他与审配展开了巷战，最后逃到了曹操那里。
背叛的连锁反应没有停止，这次审配的部下冯礼打开城门，放进了三百多名曹操军的士兵。
审配察觉后，从城墙上扔下大石头，将曹操的士兵全部消灭。
当然，冯礼也被斩首。
虽然审配在事情没有变得更糟之前进行了阻止，但在这种谁都可能背叛的猜疑氛围中，邺城的防御战仍在继续。
可以说审配独自支撑着邺城，他整顿部下，努力维持城内的稳定。
审配在邺城的向心力发挥了作用，此后邺城进入了看似稳固的守城战。
结果，曹操也判断邺城不会轻易被攻克，于是改变方针，从周围的支城开始进攻。
首先，为了切断邺城的粮道，曹操亲自进攻作为从并州上党郡运来的兵粮中转站的毛城。
守城的将领是尹楷，但他根本不是曹操率领的精锐部队的对手，轻易地被许褚斩首。
接着，张辽进攻位于邺城北面的邯郸。
守卫这座城的是沮授的儿子沮鹄。
曹操没能将沮授拉拢过来，本想至少救下他的儿子，但沮鹄拒绝投降。
“父亲坚守忠节，儿子不能背负叛徒的污名。”
张辽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在单挑中击败了沮鹄。
邯郸陷落之后，邻城易阳的城主韩范向曹操表示恭顺之意。
然而，曹操等了很久也不见城门打开，于是派徐晃前去。
被徐晃的军队包围的韩范脸色苍白，后悔自己的优柔寡断，但为时已晚。
在这个时候，他只能抱着玉碎的决心准备战斗。
对于这样的韩范，徐晃送去书信试图劝说。
对徐晃来说，攻克易阳很容易，但还有很多城要攻打。
在这里展示宽容之心，也许能避免今后不必要的战斗，这比攻下一座城更重要。
曹操也赞同徐晃的想法，传达了赦免韩范的决定。
韩范感激徐晃救了自己的命，向曹操宣誓绝对忠诚。
于是，涉县的城主梁岐也提出投降。
曹操接受了投降，对徐晃的慧眼更加赞赏。
在邺城的支城一个接一个被攻克的时候，留守邺城的审配成为了城内士兵的精神支柱，鼓舞着他们。
在巡视中，审配遇到了负责东门警备的侄子审荣。
“叔父，曹操正在包围邺城挖掘壕沟。”“什么？”
审配上到城墙上查看，确实看到邺城周围正在挖掘一周的壕沟。
然而，这条壕沟看起来宽度很窄，深度也很浅。
这样的壕沟很容易跨越，根本算不上障碍物。
“白费力气做这种没意义的事。这样的壕沟不会有什么妨碍。”
对曹操军的行动感到不安的审荣，听了叔父的话后安心了。
然而，曹操在一夜之间全力挖掘，天亮时，壕沟的深度和宽度都达到了二丈。
他引附近漳水的河水灌入壕沟，成功地将邺城完全孤立起来。
由于粮道已经被切断，城内的粮食逐渐不足，开始出现饿死的人。
得知邺城危机的袁尚，放弃了攻打平原。
他带领军队返回，去救援邺城。
得知士兵造反和粮道被攻击的情况后，袁尚担心在他到达之前邺城就会陷落。
他与主簿李孚商量，李孚告诉他可以派使者通知审配援军正在赶来。
袁尚对这个方案拍手称赞，但在选择使者时犯了难。
要突破曹操军的包围进入邺城内，肯定很危险。
这时，提出这个方案的李孚主动请缨当使者。
“你没问题吗？”“我会想办法的。”
李孚是文官，不是勇猛之人。
袁尚觉得他很难完成任务，但还是决定相信李孚的机智。
李孚带着三个随从向邺城进发，他伪装成曹操的都督混入军队中。
若无其事地通过包围圈后，直接进入了邺城内。
曹操军在愣了一下之后，才意识到他是敌人的间谍，但已经来不及了。
曹操听说了这件事，虽然是敌人，但也佩服他的出色表现。
他指示负责警戒的人：“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肯定也会有奇策。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立刻报告。”
在邺城内，审配迎接了李孚，也称赞了他的机智。
听到袁尚即将到来，审配又有了勇气。
李孚为了节省邺城内的粮食，提议让没有战斗力的老人和孩子拿着白旗投降。
审配立刻采纳了这个巧妙的方案并迅速实施。
晚上，邺城的门打开，数千名老人和孩子向曹操军投降，李孚趁机混在人群中逃脱。
第二天，曹操得知邺城内的百姓投降后，瞬间就明白了李孚已经逃脱。
“虽然被他巧妙地得逞了，但他肯定是来通知袁尚正在救援。这点消息泄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比起这个，曹操更关注袁尚会从东边还是北边来。
诸将询问曹操这么做的真正意图，曹操说：“这样就能看出袁尚的决心。如果他从东边来，就说明他不怕被袁谭夹击，抱着必死的决心来守卫邺城。但如果他从北边来，就说明他留了退路。那就没什么好怕的。”
诸将听了曹操的解释后表示理解。
这时，负责侦察的人报告袁尚军正在靠近。
“袁尚从北边的邯郸方向进军。”“那胜负已定。”
曹操在官渡之战中亲身经历了以少胜多需要将领的决心。
这次曹操军是大军。
袁尚的决心不足让曹操确信自己会胜利。
曹操军与袁尚军交战，曹操的信心变成了现实。
袁尚军处于劣势，将领马延和张顗向曹操投降。
这成为了袁尚军全面崩溃的导火索，他们撤退到了冀州的中山。
看到这一幕，守卫邺城的人们都叹了口气。
只有审配还在努力鼓舞士气，但响应的人很少。
审配鼓起勇气，站在望楼上向城内的士兵喊话。
“袁尚大人向北走是为了与袁熙大人的军队会合。现在正是报答先主袁绍大人恩情的时候，大家要齐心协力。”
然而，他的话没有起到作用，审配在望楼上看到曹操军已经侵入了城内。
肯定是有人背叛，打开了城门。
审配急忙从望楼上下来，带领手下试图击退侵入的曹操军。
“邺城还没有陷落。战斗到最后一刻。”
他的决心是徒劳的，因为粮食不足而疲惫的士兵根本不是曹操军的对手。
不久，审配被俘虏，邺城落入了曹操手中。
这是袁绍去世两年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