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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四章 神通似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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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边都是心中大定。

    沧浪剑宗这一个观察团眼下都已经断定,那绿眸厉害是的确厉害,但也不是没对付的办法,只要接连弄两个真气分外强横的上去,那这绿眸估计不死也残。

    顾留白这边也是松了一口气。

    和萧真末这种剑师厮杀,反倒比那些修为不如萧真末的七品剑师厮杀还要轻松。

    萧真末会的手段,都是他会的手段。

    而且他用起来还要跟高明一些。

    这厮杀起来就真的轻松。

    萧真末体内真气才一动,他就能判断出来萧真末接下来要出什么招。

    若是今日里他今日里除了真气激发到极致之外,连身法剑招都毫不隐藏,那估计两三个照面,出不过三招,这萧真末就败了。

    同为七品,而且萧真末的真气修为比他还高一个小阶,沧浪剑宗这样的名剑师在他面前撑不过三招,这似乎就很离谱。

    但修行者和剑师的世界里头就是这样,高手相争,往往就是高下立判,哪方差着一口气,往往就两三个照面就躺下了,反倒是那种没有真正入门的剑师斗起来,还能翻翻滚滚斗个几百招。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出声。

    出声的是让顾留白见了就头疼的回鹘神女耶律月理。

    耶律月理这人说话的时候就带着一种很神经质的感觉,不冷不淡,又认认真真,“白有思前辈,你觉得晋铁先生不错,都想将他收进沧浪剑宗,那既然那顾凝溪都能胜了晋铁先生,那你为何不化干戈为玉帛,不想办法让那顾凝溪认祖归宗,进你们沧浪剑宗?”

    白有思嘴角原本还带着一丝微笑,突然听到她这番说话,顿时面容一僵,面色显得又是尴尬,又是古怪。

    他目光闪动了一下,也不想和这回鹘神女交恶,便开口说道,“个中缘由,无法对外人道,而且郭北溪私传剑招,这是违反了门规再先。”

    若是不相干的人,按理听到白有思这么说,就不会再多说什么了,但耶律月理却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安安静静地说道,“我们在关外,知道得清楚的很,郭北溪教了这人剑法之后,就死了,按理而言,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郭北溪快死了,赶紧收一个厉害徒弟,继承衣钵,这是人之常情。那无论从哪方面看,这顾凝溪就像是郭北溪的遗孤,那你们怎么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郭北溪违反门规?郭北溪违反门规是郭北溪的事情,和这个少年有什么关系?”

    裴云蕖顿时乐了。

    她倒是觉得这神女最后那句话说得妙极。

    郭北溪违反门规是郭北溪的事情,和这个少年有什么关系。

    简直太妙了。

    违反门规去找郭北溪去啊。

    找她的混账东西作甚。

    白有思一愣。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耶律月理却已经接着说道,“难道郭北溪强行收这个少年做徒弟,这少年还能抵抗不成?而且我看沧浪剑宗这一代年轻弟子里面,也没哪一个能胜得了这少年,那为什么不将他纳入门庭?是沧浪剑宗觉得优秀的剑师太多了,他去了沧浪剑宗饭不够吃,还是说沧浪剑宗怕他抢了谁的风头,要强行保着这一代哪个年轻剑师的名声么?”

    这些话一出口,沧浪剑宗在场有一半的人眼中隐含怒意,觉得这回鹘神女管得太宽,说话不中听,但另外有一半的人却是眼神闪烁,心里边也有同样的想法。

    萧真末沉默不语,他其实也想不太明白,为何一定要和那绿眸刀兵相见。

    年少气盛,受了气就忍不住想要报复,这也很正常。

    一个正儿八经的师门,按理面对这样天资卓绝的弟子,理应想尽办法安抚和拉拢才对。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亲哥和这个白有思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心中明白,其中肯定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隐情。

    白有思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每个宗门都有每个宗门处事的方法,或许在你们回鹘,你们会这么处置,但在我们沧浪剑宗,我们便如此处置。”

    “哦。”

    耶律月理哦了一声,点了点头表示这下听懂了,“意思是别的地方要讲理,沧浪剑宗这里就可以不讲理对吧。”

    白有思面色一变,崔夜食见着状况不对,马上就打圆场,道:“这天下的道理,哪一时半会讲得明白,老师教训学生嘛,说不定打完之后就进了山门对不对?”

    耶律月理点了点头,似乎表示很认同的样子。

    但就在白有思等人的面色变得好看的刹那,她却又自顾自的说了一句,“就是看上去谁教训谁还不一定。”

    “你…”白有思平日里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他差点当场就开喷。

    好在耶律月理又对着崔夜食笑了笑,轻声道,“今儿这热闹看得不错,谢谢你的款待了。这晋先生也委实不错,你也替我好好谢谢他吧。”

    说完这些,她也不看白有思等人的眼色,冲着顾留白笑了笑,转身就往外走。

    “小蛮女,你除了会恶心人之外,倒是还挺会拿别人的东西做人。”冲谦老道走在她身侧,离了这个院子远了之后,却忍不住鄙夷的看着她,“你这么一说,崔氏那人心花怒放,倒是要替你送不少好处给那小子。”

    “我这不是想了法子给你师弟找好处,你还说我。”耶律月理说道。

    冲谦老道看了她一眼,走了一会,又道,“白云观的态度有点诡异。”

    耶律月理顿时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个说法?”

    “上次他们气势汹汹的围剿那四耳黑猫,看着阵仗挺吓人,但我去看了看,实则稀松平常,连真正厉害的手段都没准备用的。”

    耶律月理和冲谦老道这两个人也的确是各有特色,耶律月理是一副始终置身度外,我只管我说的平淡神情,而这冲谦老道则始终是一副看谁都不爽,看谁都想骂的神色,他说着就冷笑起来,“这次白云观来的人倒是不少,那两个最有希望晋升八品的小道士都来了,还有几个资格够老的老家伙坐在楼里呢,但那小子和萧真末打的时候,那些人看归看,其实都没怎么在意。”

    耶律月理瞬间就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阵仗虽大,但都像是摆摆样子做给人看的?无论是上次围剿四耳黑猫还是这次来看这比剑,都是一样?”

    “任谁看了他们这阵仗都觉得很重视,不仅重视四耳妖猫这件事,也重视那小子和沧浪剑宗比剑这件事。但实际上他们好像并不上心。”冲谦老道冷笑道,“白云观这些人就是皇帝的走狗,按理来说不会对皇帝阴奉阳违,所以他们这态度就有点诡异。你不是打听消息的本事很大么,到时候你仔细打听打听,看看里面藏着什么门道。”

    耶律月理乖乖的点了点头,道了声好。

    ……

    沧浪剑宗和白云观这些修行者的档次比一般修行地的修行者要高太多。

    很多时候他们都端着架子,行事的时候又往往免去了很多虚伪的客套。

    此间事了,就略微说了两句,沧浪剑宗和白云观的人就很快走光了。

    剩余那些不知道哪些修行地的修行者,也随后走得个精光。

    崔夜食和崔雁鸣两个人看着“晋铁”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尊敬。

    “晋铁兄弟,你今天这表现真的是让我等面上有光。”崔夜食完全就是人精,一副已经将“晋铁”当成自己亲兄弟的模样,“这人的一生能抓住的机会不多,有道是台前耍三剑,台后十年功,偏偏很多人耍这三剑的时候,还没个合适的人看,真的是悲催。但晋铁兄弟你真的命好,不只是连沧浪剑宗的白有思都对你另眼相看,连回鹘神女明显都觉得你不错,还让我们替她好好谢谢你。今后我们哥俩,恐怕是要晋铁兄弟你来照料了。”

    但顾留白明显比他还狗。

    裴云蕖刚刚才觉得顾留白肯定要敲些什么好处时,顾留白却已经推心置腹般认真说道,“崔兄,说实在话,我这到长安之前,没觉着自己有什么好运气,但似乎遇到了两位之后,就好像以前缺失的运气一下子就来了。以前人说有一见如故,我还压根不相信。这人和人从没见过,怎么可能就像是至交好友一样呢?但我见了你们二位之后,我就发现这话还真不差。明明以前不认识二位,但看着就像是知心的老朋友。若是夜食兄和雁鸣兄不嫌弃,不若我们今日义结金兰,结为异性兄弟?”

    “……!”别说裴云蕖,就连裴云华都差点笑出声来。

    这顾留白也太会了。

    她以前见的都是一本正经的人,哪见过这种古灵精怪,做事情都让她们意想不到的人。

    崔夜食和崔雁鸣瞬间大喜过望。

    这晋铁在长安炙手可热,扶摇直上之势,他们还真怕今后攀附不上。

    “晋铁兄弟,实话和你说,我一看你也觉得以前在哪见过,说不定咱们上辈子就是兄弟。”崔夜食这句话一开口,裴云蕖首先就绷不住了,她转过头去假装咳嗽,才没让人看出她憋笑憋出的狰狞。

    “那我们繁文缛节的过程也不要了。”顾留白也装出大喜过望的样子,“我们就对着这天地起誓,今后我们三个就是异性兄弟了。”

    五皇子嘴角也在微微的抽搐。

    真狗啊。

    若是给外人,那有好东西给出去的时候是真的心疼,但给自己兄弟,那指定不太心疼。

    这么一来,崔氏这些个人,有什么厉害东西岂不是要给这顾十五使劲送。

    接着三个人还真的像模像样,磕天拜地,立了誓言,结了异性兄弟,不过顾留白自然是以晋铁的名义立了誓。

    “两位哥哥,那今后要多多照顾小弟了。”顾留白估摸着晋铁的年龄都不如这两个人大,便自然成了三弟。

    “那是自然。”

    崔夜食喜不自胜,精明不自觉的就变成了实诚,他看着顾留白,推心置腹的认真道:“三弟,你最近手头上最缺什么,我看我们两兄弟能不能帮着找找。”

    他这么主动,顾留白倒是还真有些措手不及。

    “容我仔细想想。”

    顾留白认真盘算了一下。

    其实真气法门,身法、剑法,他一丁点都不缺,那些个扰神,音震等奇门手段,对他用处也不大。钱财现在那真的晋铁都不是很缺。

    这么一想,他便装出沉稳的样子,“两位哥哥,我手头上新得了些法门,参悟修行也需要一定时日,而且贪多不烂,这厉害的法门倒是可以缓缓,若说最欠缺的,恐怕还是一些玄兵利器了。”

    上官昭仪一听他这话,顿时在裴云蕖的耳边轻声道,“真让人嫉妒啊,他可是真宠你啊,又帮着你要剑了。”

    裴云蕖心里边自然美滋滋,但她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真嫉妒?那我和他说说,也让他好好宠宠你?”

    上官昭仪自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说什么,她顿时委屈道,“得了吧,他的心思都在你身上,你若是和他说让他宠宠我,他反倒是吓得估计连话都不敢和我说了。”

    裴云蕖瞬间中计。

    她觉得还真会这样。

    因为正心情大好,所以她挑了挑眉头,道:“我到时候想想办法,真的是,一个大男人,占便宜的是他,有什么拉不下脸的。”

    她和上官昭仪说话间,崔夜食和崔雁鸣两个人也绞尽了脑汁,崔雁鸣犹豫了一下之后,看了顾留白手中的那柄剑一眼,说道,“三弟,我看你现在手头上的剑倒是还合用,这么说来,要想提升你真正厮杀起来,对敌的战力,那恐怕得有些特殊妙用的玄兵了。”

    “是啊。”

    顾留白顿时学着晋铁的模样,长叹了一声,“但那种具有独特妙用的玄兵,岂是我们许州晋氏这种门户所能染指,再说了,即便许州晋氏真得了这种宝贝,也肯定不会给到我手上。至于这柄剑,剑的确是好剑,它名为忘情,是卢公子他们上次赠给我的,但恐怕过两天,这柄剑就不在我手里头了。”

    崔雁鸣顿时一愣,“怎么,难道他们还急着要回去不成?你都不是答应那杜家小姐,做她弟弟的教习了么?”

    “他们如此大气,怎么可能要回去。”顾留白故作神秘的轻声道,“只是身为剑师,总不能败了就认败,而且越是和高手对敌,便越是能发现自身之不足,所以这两日我会想办法拜访那顾十五,和他再比试一场。”

    崔夜食和崔雁鸣顿时大吃一惊,“三弟你还要和他比剑?”

    顾留白傲然道,“是。和他一战,或许又会收获许多,只是我这段时日虽然针对他苦修,但可能还是获胜的几率渺茫,而且这少年喜欢让人留下手中剑,我这和他一比,估计这柄剑就留不到我手里。”

    五皇子乐了。

    这是不是上次坑人家两柄剑的时候,就已经想好怎么着把这剑光明正大转到裴云蕖的手里了?

    “三弟之剑心,非我所能及。”崔夜食却是听得钦佩不已,他更是确定对方将来必定有大成就,“你这想法我们知道了,你放心,你尽管去比剑,输掉一两柄剑不算什么。”

    “那就全靠两位哥哥了。”顾留白一副终于没有后顾之忧的模样,彻底松了一口气,“今日和这萧真末比剑,我有所领悟,我得马上回去练剑,就不在这里耽搁了。”

    “贤弟去吧。”崔夜食和崔雁鸣亲自送到门口,看着顾留白上了马车,这才返回那宅院之中。

    “顾十五,我真服了你了。”五皇子一上马车就咧开了嘴,“这两人恐怕马上要回去大书特书,让清河郡赶紧掏点老底出来给你。”

    “晋铁会感谢这两位哥哥的。”顾留白笑了笑,道:“忘记个正事了,冯家那寡母和那个叫做袁秀秀的寡妇,让你偷偷查的,你查清楚了没有?”

    “查清楚了,里外都一样,就是普通人家。”五皇子莫名的有些感慨。

    阴山一窝蜂这些人在阴山也好,在关外也好,那是何等的人物。

    只是这些人孤单得久了,黄沙风雪里穿行得久了,杀得人多了,面对这种寻常人,面对这种普通人的生活,却反而有些怕了。

    “我们就找机会远远的看一看吧。”

    顾留白原本还想找个什么由头,和那冯家寡妇见个面,试探两句的,但马车绕来绕去,绕到了陈屠那铺子不远的地方,透过车窗帘子,他看到坐在铺子外,一手拿着茶壶,一手和几个街巷在说笑的陈屠,他就突然改了主意。

    五皇子看着他的脸色变化,看出了些什么,“是不是觉得就这样让他安安静静在这里做个寻常人,靠个小铺子营生也挺好的?”

    顾留白慢慢的点了点头,平静道,“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可能陈屠这一辈子,追求的就是这样的平平安安,这样的和和气气。”

    五皇子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多余,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马车又绕了两条街巷,在一户人家门口缓缓停住时,顾留白看到了陈屠郑重其事和自己说的那冯家寡妇,袁秀秀。

    院门开着。

    袁秀秀在里面忙着浆洗衣衫。

    不知是帮哪个铺子在干活,那衣衫都是一个样式的,但可能受了潮,明显有些霉斑。

    那些衣衫足足装了四五个大木盆。

    顾留白静静的看了好大一会。

    他看着看着就微笑起来。

    说陈屠见色起意,那的确有些过了。

    这的确是一个干干净净,很清秀的妇人。

    只是应该还不至于让陈屠一眼就动了色心。

    但他知道陈屠为什么很快就相中了她。

    因为她的干净,是里外都干净。

    她浑身上下,可能最不干净的地方反而是她不施粉黛的脸蛋。

    那估计是故意的。

    显丑一些,少惹是非。

    她干活起来也干净。

    她刷洗每件衣服都认真得很,都是很细致的检查每一件衣衫,将上面的每一个霉斑都细细的刷掉,然后清洗一遍,再开始浆洗。

    他看了好大一会,每一件都是如此,没有一点偷懒和不耐烦的地方。

    她这样的人,认准了一个人,那肯定就是那个人了,一辈子都有耐心。

    而且她很安静。

    就那样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干活,一点都不吵闹着谁。

    陈屠现在不在这里。

    否则顾留白觉得,他哪怕是坐在一边端着茶壶,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干活,他都是高兴的。

    ……

    在返回延康坊的路上,顾留白显得比平时安静。

    五皇子便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怎么,是决定让陈屠就此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顾留白摇了摇头,道:“陈屠要做什么样的选择,我都由着他,唯独不能替他做决定。他这样的人,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走了这么远的路,从不愿意来长安到愿意在长安这样的小巷子里安安静静的呆着,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肯定会经过深思熟虑,比我瞎忙活的好。”

    五皇子皱眉道,“那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突然有点慌。”

    顾留白苦笑起来。

    他看了一眼五皇子,就知道五皇子会错了意,“不是和沧浪剑宗比剑的事情,而是有关我和我娘的事情。”

    五皇子一愣,“发现什么了?”

    “也没什么新的线索,但是这阴阳天欲经是最早的神通法门之一,最近我修着修着,好像脑子更清晰了些,思路也更宽广了些。可能和这些神通法门无形之中提升精神有关。”顾留白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今日里看到耶律月理和冲谦师兄,我就突然觉着和平时不一样。”

    五皇子深深皱起眉头,他也不敢打岔,只是认真听着。

    顾留白接着道,“耶律月理自然是和之前一样,莫名其妙的帮着我,但我今天看她,却感觉和平时不一样,我感觉她看上我,也不纯粹是因为她说的我可以帮她牵引气数,跟着我在一起可以保命,我觉得可能也和我娘有关,还有冲谦师兄,他对每个人都是恶声恶气,对我也不例外,但今天我感觉他看我的目光就有点复杂,说不出的复杂,感觉对我的恶声恶气是装出来的,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带着点伤悲,但又带着点那种讨厌…”

    “不是吧?”五皇子惊了,“玄庆法师不知道修的是什么佛宗的神通法门,但是他能一眼看出你心底里想的什么,你现在修的这阴阳天欲经,难道是能够从人的眼睛里看出些真实的情绪?算上你救了上官昭仪才多久,那你要是接近玄庆法师那种修为,这阴阳天欲经的大神通会是什么?”

    “这修行时间长短的说法就不对。”顾留白眉头微蹙,道:“若是我修的真气法门本身就是脱胎于大梦真经,那我都修到七品了,这都修行了多久?”

    五皇子愣了愣,道:“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你和八品都只差一个大境了。你是不是问过上官昭仪了,她是不是还没产生你这种感觉?”

    顾留白点了点头,道:“她的确没有,她这修行时间倒是的确不算长。”

    “嘶……”五皇子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顾十五,我突然想到,你从小脑子这么好用,远超同龄人,该不会是因为你修的其实就是这种神通法门,所以你其实精神力也远超寻常人。”

    “有可能吧。”顾留白摆了摆手,示意他再这么扯下去就扯远了,“我今天看着冲谦师兄的时候,就莫名的有点慌了,我之前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娘有可能就是堕落观上代的隐道子之一,最后反而刺杀了堕落观观主的那位。但我一到宗圣宫,这冲谦就直接代师收徒,把我弄成他师弟了。”

    五皇子也瞬间反应了过来,皱眉道,“的确,冲谦老道知道你将来想利用宗圣宫的这个身份,来图谋道宗道首之位,那若是你娘真的是堕落观的隐道子,不管她是否最终反出堕落观,那她的儿子来争这道首,这似乎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对于白云观为首的那些宗门而言,若是我娘真的是堕落观的人,那她和堕落观怎么闹,也都是堕落观内部的事情,现在整个道宗和堕落观都是死敌,而且按照目前的线索,似乎刺杀了堕落观观主的那位隐道子,也并没有和这些道家宗门有联盟的关系。”顾留白忍不住摇了摇头,道,“但冲谦师兄就似乎觉得我就是能行,二话不说的把我弄成了他师弟,这情况就似乎有些复杂了。”

    说完顾留白自己又苦笑了起来。

    他苦笑着看着五皇子,认真道,“说实话我现在不担心我娘是堕落观上代那位隐道子,我反倒担心她的身份更加特殊,更加复杂。”

    五皇子沉吟了一会,也很是认真道,“这事情不能急,我知道这成了你的心病,你想尽快弄清楚她到底是什么人,但我想既然她提前做了这么多安排,连玄庆法师和冲谦都闭口不谈,那她做这样的安排,应该是为你好。”

    “要只是这样,我就不慌了。”顾留白深吸了一口气,过了片刻,他才平静下来,慢慢说道,“我突然觉得她是不是害怕我知道真相。”

    五皇子一愣。

    顾留白平静道,“可能冲谦师兄本身就给我带来了这样的感觉。”

    “你娘害怕你知道真相?”

    五皇子重复了一遍这话,然后摇了摇头,郑重道,“即便你有这样的感觉,这段时间最好还是不要这样想,先将眼门前这比剑的事情办好,还有,你应该明白,你对这阴阳天欲经也所知不多,很有可能是这功法让你产生了些错觉也不一定。”

    顾留白笑了笑,道:“的确也只能这样,不管她怎么想的,那她反正也是我娘啊。”

    五皇子点了点头,一时倒也不知道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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