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杀人不见血
梅姨娘现在还有什么选择？
不答应沈璃，她和珍珍，只有死路一条！
“大小姐，你真的要逼妾走到这一步吗？”
“当初我娘为了救沈珍珍而落水生病，因此去世的时候，梅姨娘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
沈璃答。
梅姨娘身形微微摇晃，“原来你一直都记得这件事，你是不是从回沈家开始，就是为了报复来的？”
沈璃凉凉看她一眼，算是给了她回答。
梅姨娘吞咽着干涩的喉咙，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栽在沈璃手里，这样一个曾经的废物，一个含着金汤匙出身、却连她珍珍的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的废物！
可现在这废物，却摇身一变，成了冷酷无情的杀手，要报复整个沈家！
梅姨娘看清现实，终于妥协，“大小姐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娘的死，你知道多少事？”
“妾并不知道多少，妾虽然受宠，但有些事情，他们是不会告诉我的，终究，我也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妾罢了。”
“你自我认知倒是很清楚。”
梅姨娘挽了挽耳边的头发，“要是连这一点都认不清，妾如何能活到今日？大小姐觉得，夫人和老爷，都是什么良善之辈么。”
沈璃道，“既然这样，那你就帮我搭台子，请薛琴唱一出戏吧。”
梅姨娘觉得，这场戏后，她可能活不成了。
可想到珍珍，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我要你先治好珍珍。”
“当然。”
沈璃当即便跟梅姨娘回去，重新替沈珍珍开了药方，并行了针。
沈珍珍的伤，拖得太久，当初虽有太医处理过伤口，可后续章姨娘故意不用心，再加上寻常的大夫医术有限，以至于沈珍珍的伤没有任何好转。
“如此调理，需要半个月的功夫。”
沈璃离开前，道，“梅姨娘既然知道了我回府的目的，就应该知道，三年前害我差点淹死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若是还打着与沈玉枝合作的想法，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否则，我不介意送你们一起下地狱。”
明明阳光正好，沈璃也笑盈盈的，可梅姨娘还是止不住脚底生寒。
这样的沈璃，简直比淮南王还可怕。
淮南王杀人不眨眼，而沈璃，是杀人不见血！
“我知道了。”
“那就好，梅姨娘，合作愉快。”
沈璃微笑。
……
山匪乱窜之事，在裴极雷厉风行的抓捕速度下，仅仅一天，就平息了下来。
京城里惶惶人心也安定了。
这天一早，沈璃打算去找沈老夫人要她之前承诺过，却迟迟没有送来的碧玺匣子，半路，遇上了也去请安的沈承耀和沈辉兄弟，薛程英也在。
看三人的表情，似乎已经玩在一处了，沈承耀居然也不生气沈辉霸占他院子和国子监名额的事了。
薛程英给沈璃问好。
沈璃略颔首回应，独自往前走去，感受到黏在背后犹如癞蛤蟆一样湿黏恶心的眼神时，顿了顿。
回头，正好对上沈辉来不及收回去的眼神。
“大姐姐干嘛吓唬辉堂哥？”
沈承耀没好气道，“我知道你现在是县主，你了不起，但也不能在沈家耍横，沈家以后注定是男子继承，跟你这外嫁女可没关系。”
沈璃懒得搭理这白痴，只警告沈辉，“离我远点，否则下次断了手脚瞎了眼睛，可别赖在我身上。”
沈辉吓得赶忙低下头。
沈璃眉心轻拢，转身去见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看到从不来请安，这会儿却出现的沈璃，直接叫人去拿了那个碧玺匣子出来。
只是巴掌大小的匣子，很浅淡的粉色加青色，雕琢成了并蒂花缠枝的样式，十分精巧漂亮。
“这东西真好看，祖母，送给我吧。”
东西刚拿出来，沈承耀就先一步上前把小匣子拽在了手里，“明儿我要带薛公子和辉堂哥一起去参加书会，此物正好可以放在书会上做彩头。”
“拿来，那是我的东西。”
沈璃摊开手。
沈承耀，“凭什么，这是祖母拿出来的东西，祖母还没说给你呢。”
沈璃越是要，沈承耀越不想给。
沈老夫人开口，“耀儿，给她吧。”
“祖母，她拿去也就是放箱笼里，可明儿的书会，却有好几位有名的夫子和才子都去，要是能在书会上出风头，是最好扬名的机会。”
沈老夫人有些不认同，沈家现在什么情况，哪能把价值不菲的碧玺轻易拿去做彩头？
“扬名还需靠你们自己的本事，而不是这些外物。”
沈老夫人劝诫。
沈璃勾勾手，“拿来。”
沈承耀没想到祖母还偏帮沈璃，更加不痛快，看着这精巧的碧玺匣子，抬手给沈璃，却故意在她还没接住前，手一松。
嘭——！
精致的匣子落地，当场摔出四五道裂纹，并蒂花中的一朵也直接摔断。
沈老夫人皱眉。
沈承耀还洋洋得意，“大姐姐怎么不小心些，接东西都接不稳，还不如给我拿去做彩头呢，省得摔坏。”
沈璃俯身将匣子捡起，青叶也赶忙将剩下散落的碎片都捡了回来。
“坏了就坏了。”
沈老夫人说，“璃儿，你先回去吧。”
沈老夫人带着几分警告，她怕沈璃当场发作暴打沈承耀。
半晌，安静到沈承耀都开始起鸡皮疙瘩等着挨打了，沈璃却回答，“好。”
她浓密的眼睫半垂，敛起了所有的冷意，转身而去。
沈承耀朝她背影哼了一声。
“耀儿，你故意惹她做什么？”沈老夫人不赞同道。
“反正有祖母在，怕她做什么。”沈承耀把刚刚沈璃警告沈辉的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道，“我看她就是太猖狂了，不吃点儿教训，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沈老夫人到底是心疼孙子，也没再训斥。
一天过去，沈璃也没去找沈承耀的麻烦。
所有人都以为沈璃也认同了是自己手滑没接稳，默默吃下了这个闷亏。
第二天，沈承耀跟沈辉二人参加书会，中途内急，“我去方便下，马上就回，诸位慢聊。”
沈承耀今儿作了首小诗，得了众人夸赞，十分得意，优哉游哉的进了楼下茅房。
刚解开裤腰带，一股奇异的香味飘来。
沈承耀瞧着角落里的香炉，心道这酒楼还挺讲究。
结果方便到一半，就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小姐，杀了吗？”周大康问。
“还不能杀。”
人人都知道她跟沈承耀昨儿闹了矛盾，今天沈承耀就死了，沈长风就是没证据，也不会放过她。
她不能因为一个沈承耀，而坏了复仇大计。
沈璃瞧着沈承耀，玩味的道，“但不杀死，却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