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但我拒绝承认那个就在嘴边的名字。

    这一定不是真的。

    从小姨生病开始，我就一直在坚挺。

    我就一直在做个坚强的人。

    哪怕做恶人，哪怕做坏事，哪怕将自己染成污浊的颜色，我以为只要我能顺着环境改变下去，就可以获得一丝生机。

    可没想到，到底我只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仓鼠，徒劳地在滚轮上奔跑努力，根本没有离开过一厘一毫。

    “这个乔依依，你应该很眼熟吧。”萧茵击碎了我最后的幻想，“她现在，应该改名叫做，柳馥依。”

    我的小姨。

    对我很好，从小照顾我的小姨。

    会温柔地对我笑的小姨。

    会偷偷给我藏好吃的的小姨。

    她，根本不叫那个我熟悉的名字。

    “你们没有证据。”我最后的理智让我瞪着萧茵，“你必须得做鉴定。乔依依，你怎么知道她就是乔依依。你……”

    敲门声打断了我激动的话语。

    我瘫坐在椅子里，感觉四肢似乎都离我而去。

    脑子里一片混沌。

    “报告，已经取得柳馥依口供，确认她就是失踪人口，乔依依。”

    那位本应该守在病房的民警，出现在了会议室的门口。

    “不！你骗我！一定是你们骗我！你们是不是对我小姨做了什么！”我激动地扑到他身上。

    他本能地想要还击，却被萧茵制止了。

    或许这是萧茵对我最后的善意了。

    “她已经亲口承认了。当然，为了完整证据链，我们会进行进一步的身份核实。乔依依失踪时已经是高中生，有过相应的资料登记。”萧茵拍了拍我，示意我放开薅着民警衣领的手。

    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核对资料？身份核实最简单的方法不应该是血缘亲属之间的……”

    我没有说完，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乔依依，她的家人已经都不在了？”

    萧茵点了点头。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个乔依依真的是我小姨。

    乔依依就是柳馥依。

    那她为什么会在我家那么多年。

    她离家的时候已经是高中生了，我家也并非在深山老林。甚至成年以后小姨还有离开家乡工作的自由。

    不如说外公外婆对她比对我要好得多。

    她竟然，不是他们亲生的？

    我可不信外公外婆会是愿意养着别人高中女儿的大善人。

    我承认，疑点太多。

    但，我已经开始好奇了。

    我放开那位民警。重新听萧茵讲下去。

    乔依依父母早逝，亲属较少，由同宗亲戚共同抚养。因为是女孩，宗族亲戚一致视她为累赘。

    乔依依本人也并非乖乖女。她叛逆，打架，混社会，染发，早恋。

    因此混迹于各种不入流的人群中。

    离家出走时，她有一个混社会的男朋友。据说她是跟男朋友私奔的。

    根据乔依依曾经同学的口供，有人认为乔依依当时已经怀孕。

    乔依依失踪案当时没有得到认真的调查。

    毕竟一个叛逆的早恋少女，还有一定可能未婚先孕，离家出走似乎是很正常的。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乔依依是跟着她的“男朋友”去打工了。

    这在当地很常见。

    “等等。”我叫停了萧茵。

    “你还是不信吗？”萧茵以为我是怀疑乔依依和柳馥依是否是同一个人。

    “照顾我小姨的民警在这，那谁在医院看着？”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从萧茵和民警的表情里，我就明白。

    出事了。

    “快，去医院！”我激动地就要冲出去。

    “她在医院不会出事的。”民警这才反应过来，将我按回椅子，“我离开的时候医生给她打了点滴。交代护士帮忙看着，还请了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