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官婿
豪华的别墅里,一片灯火通明。
今日是高玉兰的四十岁生日宴。
一众女儿、女婿纷纷奉上豪礼。
“妈,这是咱们倾城美容院的钻石金卡,里面有十万额度,您随便用。”
“妈,知道您信佛,这块玉佛是我请玉泉寺的大和尚开过光的,价值五十万……”
高玉兰看着各种礼物,开怀大笑。
这个成熟风韵的美寡妇,感觉自己这辈子真没白活。
虽说她那个死鬼老公,大前年在县委书记赴任市长的路上遭遇车祸,车毁人亡,但好在两个女婿争气,撑起了这个家。
这时,唯一让高玉兰不满意的三女婿安江开口说道:“妈,我正处在组织考察期,按照天元县规定,公职人员随礼最多五百块钱,这是我的那份!”
说罢,递上一个红包。
整个别墅一片震惊。
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安江。
这个上门女婿,胆子也太大了吧?丈母娘过寿,他只包五百块钱红包?这是把高玉兰当成路边要饭的了吗?
高玉兰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难看起来。
安江的老婆秦盼儿急忙上前,对高玉兰解释道:“妈,安江不懂事,您别见怪。”
说着,就要把安江拉到一边。
这时,秦盼儿的二姐秦晓星在一旁冷笑着说:“妹妹,你瞧瞧你嫁的这是什么垃圾!我跟肖鸣结婚,他就送了咱们家一栋别墅,你这个老公可倒好,五百块也拿得出手,也不怕丢人!”
“就是,安江,你要是没钱可以跟我说啊,我随便施舍你点,也不止五百块啊!”
说话的男人,就是秦晓星的老公、天云县城投公司副总肖鸣。
肖鸣虽然已经跟秦晓星结婚了,但在他心目中,秦盼儿才是秦家三姐妹中最漂亮的。
秦盼儿可是整个天元县都赫赫有名的女神,结果却嫁了这么一个男人,这让肖鸣心里很不爽。
周围的亲戚们看着这一幕,也纷纷议论起来。
“这种垃圾,秦家的脸都让这家伙丢尽了!”
“真不知道当年大哥怎么瞎了眼,非得招这么个废物点心当上门女婿?”
“就是!还是趁早滚出我们秦家最好!”
……
高玉兰听着这些议论,气不打一处来,甩手便把钱摔在了安江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并冷冷道:“废物,当初我就不该同意把盼儿嫁给你!给我滚出去!”
秦盼儿也满脸的失望,感觉自己脸都要被安江丢光了,难堪到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安江握紧了拳头,真想一走了之,可看着秦盼儿眼角的泪花,又缓缓松开。
无论如何,她所受的委屈,不都是自己带来的吗?
五百块钱和其他的礼物比起来,的确是不值一提。
“妈,我是省委选调生,服务期马上就要满了,按照选调生规则,很有可能得到晋升,等我升了之后一定给您补上!”安江沉默一下后,望着高玉兰,诚恳道。
然而不等高玉兰开口,就有人‘噗呲’笑出了声。
扭头一看,是秦家大女婿林鹏飞,他在县委办当主任,副处级干部,对这些官面上的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林鹏飞笑着说:“安江,选调生任职期满得到提拔,那是在表现优秀的前提下,你一个被发配的人,还想着组织考察?别做梦了!”
“就是,你还是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吧!”
秦家大女儿秦晓月跟着附和,周围的亲戚们也是撇嘴的撇嘴,冷笑的冷笑,脸上满是嘲弄。
“废物,你还不给我滚!”高玉兰对安江更加厌恶,咬牙切齿地瞪着他道。
“安江!”秦盼儿也是拔高了音调,羞愤难当的瞪着安江。
安江和她对视,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忍不住浑身一震。
随即苦笑一声,上门女婿就是这样,爹不疼,娘不爱,横挑鼻子竖挑眼,不管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那好,我走还不行吗?想到这,他转身就往外走去。
只是没等他走两步,一名秦家的亲戚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嫂子,有人来了。”那人一看到高玉兰就慌忙说道。
高玉兰闻声,指着安江的鼻子,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静后,脸上带着笑容,道:“什么人啊?”
高玉兰的寿辰,虽然没有请外人,可架不住两个女婿出息,每年都会有人来送礼讨她的欢心。
“我是在路上听到的,好像说是什么组织部的……”那人慌忙道。
组织部?!
一语落下,无论是林鹏飞、肖鸣,还是秦晓星和秦晓月,包括高玉兰在内,脸上尽数露出欣喜之色。
组织部专管干部提拔,尤其是来家访,更有干部考察的含义在。
难不成,是林鹏飞和肖鸣要高升了?
“快,出门接接!”
“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高玉兰愣了愣后,慌忙将玉佛和金卡塞进口袋,欢天喜地激动道。
不等她话说完,林鹏飞和肖鸣已是抢先一步跑出去,打开了大门,呼吸加速,心跳加快。
高玉兰也是急忙向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指着安江恶狠狠道:
“管好你这张嘴,不该说的别乱说!”
安江沉默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很快,三名中年人簇拥着一名女孩儿出现在了院子里。
林鹏飞一看到站在女孩儿旁边的中年人,眼睛立刻一亮。
徐天,天元县县委组织部部长,县委常委,掌握着干部升迁贬谪的生杀大权。
至于那个女孩儿,也就不到三十岁的年纪,瓜子脸,柳叶眉,微卷的头发,顾盼生姿。
虽然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色西裙,但剪裁得体,身段玲珑,整个人看起来得体又性感,洋溢着青春的美好气息。
这谁啊?
林鹏飞和肖鸣相视一眼,满脸的迷惘。
这女孩儿,很陌生,也很年轻,可从徐天也要靠边站的站位来看,来的人里,明显是以她为主导地位的。
但安江看到女孩儿,神色却不由得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