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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战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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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配合艾玛帝国女皇吉尼娅·阿狄莎波的登基大赦,原恐怖同盟之一的“恶魔组织”和加达里合众国之间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交换俘虏行动。

    但是,这不过是柯尔·雷奥尼斯企图篡位,达成阴谋的一个小环节,他的目的是通过这个交换俘虏的计划,把间谋混入加达里海军内部搞分裂,而自己则放心地同门阀贵族联合起来的武力集团摊牌。

    当交换俘虏的使节团来到圣域之城要塞,爱德蒙·邓蒂斯和艾玛帝国军的代表米达·布达亚见过一次面后,便完全看穿了柯尔·雷奥尼斯的意图,为此他在回到加达里首都时,私底下特意提醒新任同盟军宇宙舰队司令长官的比克古要早作防范。

    但是,山雨欲来,这一切还来得及吗?

    美丽的宇宙,正在燃烧中!

    ——————————

    沃坦·福赫特被恶魔军首领柯尔·雷奥尼斯召见是在去年十一月的事,此时距后者在辛迪加星系大破远征边境星域的加达里海军一役不远。

    战斗结束后,失去动力的【逃生舱】被打捞起来,沃坦·福赫特便在一个艾玛帝国边境星域的某个矫正区过着生活。

    恐怖组织控制的境内没有所谓的俘虏收容所,“敌军”的官兵,一概被视为严重“政治犯”,为了矫正其思想、道德,便成立了这类的设施。

    在广大的设施内部,粮食自给自足,恶魔军严密监视着境界线,每四个星期供应一次医药用品和衣服,并不太干涉这些收容犯的殖民地。

    恶魔军并不是对他们特别宽大,而是碍於预算和人手的不足。

    即使是实施征兵制,但人力资源实在有限,事实上也无力治理这种边境星区的各个角落。

    如果“政治犯”之间起内哄互相残杀起来,恶魔军反而乐得省事,高兴都来不及呢。

    在加达里合众国这边,刚开始时,对恐怖分子和海盗相当礼遇,这是一种心理战术,使他们体会到自由社会体制的好处,进而加以洗脑。

    但经过一个世纪半以来的战乱,合众国也无力再“摆排场”了,俘虏们的待遇相当于一般社会与监狱之间的中间值。

    沃坦·福赫特和他昔日的部属,一同住在其中一个殖民地。

    后来搬进矫正区的士兵们说出他的丑闻,其他俘虏便开始对他冷眼相向。

    沃坦·福赫特借酒逃避现实,只能任人臭骂、毫无辩解余地的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由新进的俘虏们口中,他也得知妻子已和他脱离关系,带着两个孩子搬回娘家了。

    他日渐沉溺酒中,声誉更是一落千丈,现在甚至连昔日的部属看到他时,也会表现出露骨的轻蔑和嫌恶的目光。

    这时,一艘驱逐舰出现了,把他带往艾玛帝国首都星。

    柯尔·雷奥尼斯和爱德蒙·邓蒂斯不同,乍见之下,外表气势非凡。

    此时他二十六岁,修长而匀称的身躯散发着优雅与精悍的协和感,漆黑的头发比去年长了许多,看起来就像是狮子的鬃毛。

    古铜色的肌肤和充满睿智的眼睛,仿佛集造化女神的宠爱于一身。

    只是,在他那天使般的冰蓝瞳眸里,总不时放射出锐利而令人不敢正视的目光,或许,那应该说是一双热切凌驾于众神之上的堕落天使的眼眸。

    “沃坦·福赫特少将吗?”他的桌子前方放着一把椅子,卫兵们扶着一个男子坐到椅子上。

    柯尔·雷奥尼斯的声音欠缺亲和感,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但他不想改变。

    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人人唾弃的无耻之徒。

    “你是……”

    “柯尔·雷奥尼斯!”

    沃坦·福赫特睁开浓浊泛红的眼睛。

    “啊?是你啊!你就是那个海盗里的英雄……真是年轻啊,太年轻了。知道比诺什战役吗?几年前的事了……你……那时还是个少年吧……我那时已是个少将了……”

    一个银白色头发的青年军官站在柯尔·雷奥尼斯的左方,碧蓝色的眼睛里充满厌恶、怜悯的复杂神色。

    “阁下,这种人对我们有用吗?”

    “当然有用。布达亚,如果没有用,这个男人也没有活命的价值了。”黑发的青年注视着沃坦·福赫特,视线宛若一道疾射而来的剑光。

    “好好听着!沃坦·福赫特。我只说一遍,不再重覆。有个任务要你去完成,事成之后,我会给你帝国军少将的地位。”

    沃坦·福赫特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这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他那浓浊泛红的眼睛深处,似乎有灯炬闪烁一般,发亮了起来。

    像要摆脱盘据脑中的酒精毒雾似的,沃坦·福赫特猛力地甩了甩头。

    “少将……哈哈哈!我已很久没有做过少将了……”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上下的嘴唇。“听来倒是不错。那么,你要我做什么?”

    “潜进你的祖国,煽动军队内部那些不满份子,策动政变。”

    隔了好一阵子,一阵怪异的笑声在空气中震荡了起来:“桀桀桀……不要做白日梦了。那怎么可能!看来你醉得比我还要厉害啊!”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这里有份计划书,你按照计划去做,必定可以成功。”

    沃坦·福赫特的眼中再度泛着迟滞的目光。

    “但是……万一计划失败的话,我会死的!一定会死的!他们会杀了我……”

    “那么你就去死吧!”柯尔·雷奥尼斯的声音像长鞭撕裂空气。

    “你认为现在的你还有生存价值吗?人人都说你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你舍弃了应该保护的百姓、丢下应该指挥的士兵,自顾逃亡,厚颜无耻!没有人会为你说话,无论你怎样解释,但还有人肯听吗?事到如今,你还珍惜生命?”

    这一字一句像一把把利刀刺激着沃坦·福赫特那被酒精侵蚀的薄弱意识,他蓦地醒转过来。

    精神的质与量真有天壤之别,沃坦·福赫特全身打颤,冷汗浃背。

    “没错!我是个贪生怕死的懦夫……”他呢喃自语着,声音很微弱,但却很清晰。

    “现在也没有机会可洗刷污名了。那么倒不如做个彻彻底底的卑鄙小人!恬不知耻地活下去……”

    他抬起头,眼中的混浊尚未消失,但是眼眸深处却燃起熊能烈焰。

    “好吧,我了解了。干就干吧。事成后你真的会给我少将的地位吗?”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十年前的雄劲锐气。

    “计划若能成功,爱德蒙·邓蒂斯应付国内情势尚且自顾不暇,根本无余力插手这里。”

    沃坦·福赫特离去后,柯尔·雷奥尼斯和米达·布达亚来到后花园,前者在长椅上坐下,抬头望着红发的好友说道。

    “布达亚,你和爱德蒙·邓蒂斯见过一次面,你认为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米达·布达亚想了一下,答道:“老实说,我摸不清他在想些什么,他外表看起来满不在乎,但很有可能他已知道我们这个计划。”

    “什么?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接受我们的提案呢?”

    “我也不明白,或者他已想到解决的办法,又或者他很有信心,不怕我们采取任何行动,爱德蒙·邓蒂斯始终是个神秘莫测、难以捉摸的人。阁下,我以前还未遇过这么难以捉摸的敌人……”

    米达·布达亚欲言又止,柯尔·雷奥尼斯奇怪地望着他。

    “你到底想说什么?”

    “如果和他做朋友,他会是很好的知己。”

    柯尔·雷奥尼斯沉默着,若有所思的仰望长天,心里想道:“爱德蒙·邓蒂斯……你是个人才,只是我绝不可能放过你……”

    米达·布达亚见到柯尔·雷奥尼斯不发一言,打破沉默道:“一旦加达里国内的和平被搞乱,我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和平?布达亚,所谓的和平啊,那是指无能并非是最大罪恶的那种‘幸福’的时代。看看那些贵族!”柯尔·雷奥尼斯辞锋辛辣。

    表面上,各国间的平衡仍然持续着,但在背后,贵族和统治阶级却无忧无虑地享受着“壁垒内的和平”。

    相隔数千光年黑暗的虚空,危机四伏,笼罩在死亡的恐怖中,惶惶不可于终日之际,皇宫的水晶吊灯下,却大开华丽的舞会,上等的香槟、用红酒腌过的烤鹿肉和巧克力点心,还有纯白的波斯猫、蓝珍珠发夹、琥珀壁饰、传承数个世纪的白瓷花瓶、黑貂毛皮、镶缀无数颗宝石的长裙,以及光泽色彩耀眼的彩色玻璃……。

    这种悲惨而又荒谬的对照,就是活生生的现实吗?

    是的,这就是现实!

    那么,现实必须加以改变!

    第一次参加舞会时,冰蓝色瞳眸的少年便有这种感慨。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流逝转化成坚定的意念,最近经常参加舞会或派对,就成了找出敌人的机会。

    经过多次的观察,柯尔·雷奥尼斯得到一个结论:衣香云鬓、光华夺日的大贵族们,无一值得费煞心机去防范。

    他只对米达·布达亚表达过自己的这个看法。

    “我也认为贵族并不足惧。”

    此时此刻,米达·布达亚对柯尔·雷奥尼斯采取了谦顺的态度。

    “但是,对贵族们则必须注意。”

    柯尔·雷奥尼斯听了,惊讶地望着他。

    “集团统一起来的意识,即使无法统一,对共同憎恶的敌人产生利己的联合也是不可轻视的。当和正面的敌人刀剑相交之时,或许有人会从背后暗中杀至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柯尔·雷奥尼斯应道。

    隐藏在他体内那道利如细剑的锐气,总是在这位好友的遮盖下,转趋和缓。

    另外一位能抑制他那锋芒锐气的人,便是收留他的那个人!

    ——————————

    其实先帝杰西·阿狄莎波的私生活极其放荡糜烂,自他粹死以来,艾玛帝国的统治阶层便断断续续地掀起变动的波涛。

    首先是十七岁的吉尼娅·阿狄莎波登基为女皇。

    她虽是杰西·阿狄莎波的唯一继承人,但在即位之后,即招至两大贵族的愤怒和嫉妒。

    两大贵族就是欧特·科瓦迪加公爵和威尔罕姆·库塞拉姆侯爵。

    他们分别与已故杰西·阿狄莎波的两个妹妹结婚,并各自生下一个女儿。

    他们企图让自己的女儿即位为女皇,好让自己成为摄政王,进而支配整个帝国。

    当他们的野心梦破碎,便连袂起来对付共同的敌人,发誓报仇。

    他们的敌人便是新皇帝吉尼娅·阿狄莎波,以及在幕后支持他的两大重臣,七十六岁的帝国宰相吉尔斯·阿狄莎波公爵和二十六岁的柯尔·雷奥尼斯侯爵。

    因此,艾玛帝国的统治阶层分裂为两派,一是保皇派,以吉尔斯与柯尔·雷奥尼斯为核心;另一为反保皇派,由科瓦迪加及库塞拉姆联手主阵。

    许多对帝国未来忧心忡忡,同时也担心自身安危的达官贵人,都希望保持中立立场,但是日益险恶的形势却使得他们无法置身事外。

    到底该依附哪一方以求生存呢?

    哪一方才名正言顺?

    又或者,哪一方胜算较高呢?

    所有这些都实实在在地考验着他们的判断和洞察能力。

    在感情上,他们从一开始便倒向科瓦迪加公爵和库塞拉姆侯爵这一方;但是柯尔·雷奥尼斯是残暴的海盗,人尽皆知。

    因此,他们很难下定决心,不断在感情和私心之间随风转舵。

    贵族们一会儿偏右,一会儿偏左,举棋不定,绞尽了脑汁也分辨不清究竟该站在哪一边,真是一场最近以来最有趣的喜剧!

    有时柯尔·雷奥尼斯会这样和自己的首席幕僚交谈。

    “最后若不以快乐的结尾收场,就不能称为喜剧了吧?”

    首席幕僚或许并非是轻浮易动之辈,但一般人咸认为他欠缺幽默感。

    虽然年仅三十多岁,但头发已半白,左右假眼内部装着感光电脑,不时放射着冷峻的光芒,嘴唇薄而紧闭,他的表情使人无法对他产生敬爱之意。

    而且,不管别人对他作何批评,他也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无论如何,阁下只管静观其变,等着敌人兵慌马乱的景象吧!”

    “是啊,我会慢慢地等着看好戏的。”

    当然,柯尔·雷奥尼斯并没有坐着空等。

    他运用各种毒辣的策略,迫使大贵族们陷身在毫无胜算的盲目愤怒之中。

    他们歇斯底里的举动,对柯尔·雷奥尼斯来说是正中下怀。

    他对这些策略的运用,就好比追逐美丽蝴蝶的少年一般,倾尽满腔热诚全力以赴。

    “是没有必要真的把贵族们逼到死角去的。”

    柯尔·雷奥尼斯一面用灵巧的双手把手里的古代钱币当做玩具把玩一面说道:“只须使他们深信自己已走投无路就行了。”

    事实上,所有艾玛帝国的贵族若能团结一致,他们的武力和财力绝对遥遥领先于柯尔·雷奥尼斯。

    但尽管如此,他们也担心一旦发生战争,所有的财力和武力将化为乌有,这种自相矛盾的反应,令柯尔·雷奥尼斯觉得可笑之极。

    柯尔·雷奥尼斯的头脑不再仅止于少年时代的智力,但多少仍残留着少年时代的感情成份。

    他相当憎恶敌对的人,但假使对方的言行举止有特殊之处,纵然谈不上具有任何美感,他也会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大感兴趣。

    可惜现在,在贵族当中已找不到这样的人了,柯尔·雷奥尼斯不免有点怅然若失。

    ——————————

    卡蒂斯·塔什蒙贡,塔什蒙贡家族族长的次女,艾玛帝国的伯爵夫人,是一位温和而明智的人物,不仅贵族,连领地内的人民也都对她爱戴有加。

    关于目前国内日益恶化的局势,她也茫然不知该如何自处,每日唯有抱头沉思。

    若能保持中立就好了,有可能吗?

    在这一天,她的长女希莱娜从首都星的大学特意回到庄园探望他。

    希莱娜全名是希莱娜·塔什蒙贡,随母姓,她是伯爵夫人的爱女,年方二十岁。

    深色调的金色秀发,短俏而飞扬,脸上轮廓分明,带有阳刚之气的美貌,若不是她有一对墨绿而灵巧生动的双眸,会让人觉得她美得不像人类。

    双眸散发着跃动的智慧与生气,看起来像个富有冒险精神的少年。

    “小姐!您看起来精神很好呢!”两颊红润的管家走到宅邸的大厅欢迎她,弓着他那肥满的身躯。

    “你也是啊!汉斯!我母亲呢?”

    “在日光室,要我去通知她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啊!请冲杯咖啡好吗?”

    除了脖子上围着一条粉红色的丝巾外,伯爵爱女的穿着打扮看来和男孩子并无两样,她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过走廊。

    广大的日光室内,靠窗的地方放着一组沙发,阳光下,伯爵夫人拱背思考着。

    听到女儿的声音,她抬起头来,笑逐颜开地向她招招手。

    “母亲,您在想什么啊?”

    “嗯……没有啊,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这可真叫人放心了,艾玛帝国的命运和塔什蒙贡家族的未来,竟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呢?”

    给爱女一语道中心事,卡蒂斯·塔什蒙贡吃了一惊,全身为之一震。

    她面容僵硬地望着女儿,而希莱娜一脸淘气地回望着母亲,但表情似乎还在追问着什么。

    管家汉斯端来银质咖啡组,在他退出去之后,室内依旧一片沉寂,女儿首先打破了沉默:“现在,您决定怎么做呢?母亲大人。”

    “可以的话我希望尽量保持中立。不过,如果非得站在哪一边的话,我会选择科瓦迪加公爵这一边,身为帝国贵族,我……”

    “母亲!”女儿认真的声音和表情打断了她的话。

    伯爵夫人讶异地看着女儿,只见她墨绿色的眼眸闪耀着强烈的光芒,仿佛在宝石中燃起了灼灼起舞的火焰,有一种奇异的美感。

    “有一个事实是所有贵族都不敢面对的。就好像人一生下来就注定要死,国家也有灭亡的时候。自从在地球那个小小行星上出现人类文明以来,没有一国家最后不是走上灭亡之路的,这是事实也是必然,难道唯独艾玛帝国的阿狄莎波王朝能够成为唯一的例外吗?”

    “希莱娜!”

    “艾玛建国至今已有五百年历史了。”胆大的女儿使用了过去式。

    在这段期间,阿狄莎波王朝统治帝国达两百年以上,集权力和财富于一身,无所不用其极,杀害无辜的人、强夺人家的女儿,制定对自身有利的法律……”她的气势逼人,只差没拍桌子了。

    “这个王朝一味地为所欲为,既然已经偏离了正常的统治,即使是即将落幕,又能怪得了谁呢?不!渡过了繁荣升华的五百年,已经值得感谢了!失去了这一切,也是自然的道理所致。”

    温和的母亲惊愕于这一番革命派式的激烈弹劾而表情木然,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一会儿之后,便渐渐鼓起反击的力气。

    “你的意思是要我支持柯尔·雷奥尼斯侯爵,是这样吗?希莱娜。”

    “是的,我们有足够的理由支持柯尔·雷奥尼斯侯爵。”

    “什么理由?”母亲的声音中充满了怀疑,同时也隐含着寻求支持的讯息。

    “理由有四,您愿意听吗?”母亲点点头。

    女儿所说的四个理由如下:“其一、现在的女皇是柯尔·雷奥尼斯侯爵拥立的,遵照皇帝的旨意讨伐背叛皇帝的人,可说名正言顺。相对于此,科瓦迪加公爵和库塞拉姆侯爵的阵营方面,他们很明显是为了满足个人的野心,而处心积虑地想挑起私人战争罢了。”

    “其二、科瓦迪加公爵集合了大部份的贵族,兵力强大,卡蒂斯·塔什蒙贡家即使加入,也轻如鸿毛,他是不会重视的。相对的,柯尔·雷奥尼斯阵营屈居劣势,如果我们加入这一边,不仅大大助长其势力,同时更掌握了政治实效,其日后对卡蒂斯·塔什蒙贡家族必定会礼遇有加。”

    “其三、最重要的是,科瓦迪加公爵和库塞拉姆侯爵只是为了各自的利暂时联手,毫无同心协力的诚意,虽然他们的兵力比柯尔·雷奥尼斯侯爵要大得多,但他们的内部根本不团结,指挥也不统一。对军队而言,指挥系统步调不一是最严重的致命伤。相对的,柯尔·雷奥尼斯阵营都是他的旧部,在统一的指挥系统和意念下行动,不管中间过程如何演变,最后的胜利属于何方就不辩自明了。”

    “其四、那些贵族根本不懂得打仗,而战争是要靠士兵们来打的。柯尔·雷奥尼斯侯爵不是门阀贵族出身,主子、部下们皆然,自然广受下级贵族和平民阶层的爱戴。两边阵营的士兵都是平民,光靠军官无法作战;反观科瓦迪加公爵等人的阵营,士兵们愈来愈厌恨贵族出身的军官,最后势必导致暴动或造反,内部很可能完全崩溃!如何?母亲大人。”

    希莱娜下达结论时,伯爵夫人不发一语,只一个劲儿的擦着汗珠,她无法反驳女儿的结论。

    我认为塔什蒙贡家族应该站在柯尔·雷奥尼斯侯爵这一方,为了表示我们的忠诚,应该献上我们的领地和人质。”

    “领地倒没问题,献上也好,可是人质就有点麻烦了。这件事……”

    “有人愿意的话……”

    “可是,有谁……”说到一半,伯爵夫人大吃一惊,问道:“难道……你……”

    “嗯,我去!”

    “希莱娜!”

    母亲张口结舌,女儿却若无其事的把奶精和砂糖加进自己的咖啡,然后充份地搅拌着。她的身躯并不肥满,但自信却涨满一身。

    “我要感谢母亲,我觉得生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很有意思的。”

    “我不能改变历史,但是,我却可以知道历史如何演变、历史中的人物如何生离死别。”

    喝了口咖啡后,希莱娜站起来,两手轻抱着母亲,让自己的脸颊贴近她那亳无光泽的长发。

    “母亲!不要为我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守护塔什蒙贡家族。”

    “你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应该怎么做,就由你作主好了。”母亲的声音恢复沉稳,爱怜横溢地抚着女儿的脸蛋。

    “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反悔也不会后悔。最重要是你自己的幸福,没有必要为了塔什蒙贡家族而牺牲了你,反倒是该为你自己设想,以塔什蒙贡家族为工具,替你铺好未来的道路。明白吗?乖女儿。”

    “母亲……”希莱娜紧紧拥着母亲,眼中隐现泪光。

    “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女儿转过脸来,吻了吻母亲的脸颊,然后像只翩然飞舞的蝴蝶,转身离开日光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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