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上官水水
关于这个好像别人惊醒展示出来的梦境,孟惜还是有很多问题,她就是想不明白。如果那个男巫很强大,为什么树还会被砍断呢?树是被谁砍断的,那个花面男人和男巫之前有什么联系吗?
巫美佳的阴阳眼并没有看到男巫的鬼魂,难道这个叫“杰夫·格林”的男巫还活着,或者他早就彻底消失了?
“应该不会消失吧?要是真没了,我又怎么会梦到这一切呢?”
就在孟惜绞尽脑汁地思考时,一楼大厅传来一声怒吼。
“谁买的丸子,居然是素的!”
林老板回来了!
准确说,是通灵中介的林老板回来了。
除了孟仲仁,所有人都第一时间下楼去看。
林老板丢下放在前台上的肉丸,转去了自己的房间。
“吓我一跳!谁把这东西关我房间了!实习员工!实习员工!”
孟惜跑了过来,“不是我,我才回来没多久。”
林老板不客气的说:“我不管是不是你,现在,把这东西给我拖出去!”
“马上,马上。”
孟惜拖着绑了裂口女的椅子,往外走。
林老板突然说道:“准备一下,可能过几天,你就不是唯一的实习员工了。”
“要来新人了?”
林老板说:“有个搞预言的算了算,咱们这里很快要来一个佛道的,不过不是正统佛道。到时候再说吧!”
孟惜心想:太好了,我终于不是唯一的新人。
与此同时。
在距离朔城两千多公里的朱雀市,有个叫上官水水的女孩,正在大白天里睡大觉。
上官水水也在做梦。
一望无际的荒野,深色的天空阴沉暗淡,似乎下一秒就要扑向大地,这个残破的世界还剩下什么?动物的枯骨、植物的枯骨、还有城市中一切的枯骨。要看清这所有,就只能借那陈死人身上的磷火。
穿着黑色兜帽长袍的女孩,独自走在荒野上。周围的世界好像在向她提问。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要到哪里去?这些问题也重要也不重要,她只是默默地走,一步又一步,踏在赤色的大地上,踏在碎裂的枯骨上,踏在前人已腐烂化尘的血肉上。
她的黑色袍子被风卷起,变成女孩的羽翼。也不知她走了多久,风一直没有停,远处依旧是荒野。
该突然了,事情总要有变化,变化就从“突然”开始。
突然,女孩脚下一空,身体向前俯去,猛地坠落。女孩看着没有任何光斑的天空和自己飘带似的头发,心想着原来这片大地上还有一个无底洞。
她整个人一激灵,睁开了眼睛,脑子里没有半点刚睡醒的浑噩。
长街夜市许多人都去过,就算没去过的也曾听说过。
在上官水水的记忆里,她毕业后,为了躲父母的催婚,就跑到离家一千八百里远的朱雀市自己创业,也就是在长街夜市,摆地摊。
她卖自己手工原创的各种饰品,因为用料考究,做出来的东西也足够精致,在一堆某宝批发货里很出彩,当然价格也很出彩,但销量居然还过得去。
今天,上官水水来得早,支起她的小桌子,铺上珊瑚绒的桌布,把自己做的绞丝镯子、蜜蜡胸针,菩提手串之类的一个个摆上,动作熟练,三五分钟就搞定了。她像之前的每一天那样,坐在小马扎上,手肘搭在桌面,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一边发呆。什么时候睡着了,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在夜市如此嘈杂的叫卖声中竟然还能睡着,上官水水也是有点佩服自己了。
旁边卖某乌小饰品的张姨扭过头看上官水水,一脸的笑意盈盈,她说:“醒了啊!刚才人多,我没顾上叫你,不过我帮你看着呢,没人拿你的。”
上官水水回以和善的笑容,瞄了一眼张姨半空的摊子也没说什么。
看看手机已经九点多了,夜市上的摊主已经撤了一多半,上官水水也想撤,但想想房租水电她就决定再坚持坚持,别的不说,就算是为了每星期去吃一次大餐的目标,她也要坚持到夜市最后一个撤。
快十点了,旁边的张姨也收摊了。
上官水水可能因为刚才睡过一会儿,现在格外精神,她盯着斜对面那个烤鱿鱼的黄发小哥,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水水,你今天可够晚的!给,当夜宵吧!”
深夜十一点,黄发小哥终于决定撤了,他推着小推车路过上官水水的摊位时,顺手递上了一袋子烤鱿鱼的断肢。
“谢谢鱼哥!”上官水水无限满足接了过来,对着黄发小哥快把自己的眼睛给笑没了。
“客气什么!”曾屡次强调自己不姓鱼的黄发小哥已经不想讨论鱼哥这个话题了,他推着小车慢慢消失在长街尽头。
上官水水嚼着鱿鱼须子,自己突然嘟囔了一句,“我赢了。”
路灯似乎在欺负上官水水势单力薄,竟然暗了许多。
长街空旷,风也无声。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
上官水水对神啊、鬼啊的还是比较信的,瞄了一眼手机就开始收摊了,用桌布包了饰品还有小马扎一股脑塞到大书包里,桌子折叠好直接用手拎着,吃剩下的鱿鱼须子用另一只手拎着。
上官水水喜欢一个人走,她并不惧怕这灯光暧昧的深夜。
“等一下!”
回过头,一个穿着偏向民族风的帅气男生,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二十多岁的模样,却有着和那些整天不是打游戏就是看的男生很不一样的气质。
上官水水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特别像古龙笔下的花满楼,这种感觉很微妙。
“你是卖烤鱿鱼的?不管了,这些鱿鱼须子你也不好定价,干脆都给我吧!”
他语速很快,手更快,直接把上官水水那小半袋鱿鱼须子抢到了自己手里。
“拿这个名片找我,免费送你张平安符,就算买你的鱿鱼了。”他边说边把一张名片塞到了上官水水手里,然后转身就走,又不知道消失到哪个角落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