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病房
秦望舒和洛婶子一起坐上了军用吉普,洛婶子坐在后座感觉无所适从。
秦望舒一直握住她的手,默默给她支持。这几天的经历真是洛婶子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儿子,她可能早就打了退堂鼓了。
她们被送到了军区的招待所,洛婶子很想问陈兵为什么不去医院,但她还没有开口,陈兵就给了解释。
“现在已经过了医院的探视时间了,而且您和妹子也得好好休整一下。”
陈兵在招待所给她们开了两间房,房间很干净,里面的热水瓶也已经灌好了热水。
第二天早上,洛婶子一大早就起来,秦望舒也因为心里藏着事,没有睡踏实,所以也起来的很早。
林兵一早就过来了,带着她们去食堂吃了一顿早饭后,才将她们送到医院。
昨晚她们到的很晚,今天早上林兵又这样不紧不慢的,这样的态度让秦望舒稍稍放心了一些。
如果杨明烨的情况真的非常危险的话,他们肯定会更加紧张。
他们一路走到医院,然后终于在病房里看到了洛婶子的儿子。
看着儿子的身上被包了许多绷带,仍双眼闭地紧紧的躺在病床上,对于病房里来人也没有什么反应,洛婶子一直忍着的眼泪直接流了出来。
秦望舒一直陪在洛婶子的身边,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拿出手帕递了过去。
洛婶子拿过手帕胡乱擦了擦眼泪,随后就扑到病床旁边,一声一声地叫着自己的儿子。
秦望舒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她努力眨眼,将自己眼眶中的眼泪眨回去。
“我,我去问问医生怎么说。”秦望舒觉得自己看不得这个场面,就和旁边的林兵说道。
“嗯,医生的办公室在楼梯旁边,杨同志的主治医生姓李。”林兵这两天接触她们也发现了,面前这个女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在这两人中,做主的却是这位秦同志。
“谢谢林同志。”说完,秦望舒就转身往外走,等走到门口的时候,秦望舒用手将已经流出的眼泪给抹去。
知道了医生办公室在哪,秦望舒就直接过去。
这边病房里,洛婶子半跪在病床旁边,小心地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
杨明烨的脸上没有伤,他的伤几乎都在上半身,整个上身都被绷带给裹的严严实实。
下半身也不是没有伤,他的一条腿也被固定着吊在半空。
看着儿子伤的这么重,洛婶子无比心疼,只是儿子身上的伤却是为了保家卫国,她没办法说什么,只是这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也是她和丈夫唯一的儿子。
“婶子,您也别太伤心了,杨同志的伤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只要他醒过来就没什么事了。”只是就算他的伤好了,估计也没有办法再留在军营里了。
他的腿是粉碎性的骨折,而且断在膝盖上,以现在的医疗条件,能够保住他的腿就已经是万幸了。
但这话他不能告诉洛婶子,现在杨明烨还没有醒过来,他又怎么能再在家属的心上撒盐呢!
洛婶子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来,又被她用帕子给擦去。
“我知道,就是有些心疼他。今天麻烦你了林同志,我们已经见到大娃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就可以去忙了。”
洛婶子如今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她不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她必须要振作起来,这样才能照顾好自己的儿子。
“婶子,我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最近几天都会陪在你们这里的,你们要是有什么需要直接告诉我就行了。”他和杨明烨是战友,现在他的家人过来照顾他,人生地不熟的,他怎么样也得陪在这边啊。
而且队长将招待杨明烨家属的任务交给他,他自然要认真完成。
他本来以为会来一个男人,毕竟两边离得太远了,女人上路不太容易。但没想到来的是两个女人。
这样的话,这边的事情就更多了,他又怎么能将她们直接留在这里呢。
“那就麻烦你了!”洛婶子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随后她就没有再关注林兵,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儿子身上。
杨明烨仍旧睡的很是踏实,对外面的情况没有任何反应,洛婶子一直在他的耳边叫着,但杨明烨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婶子,医生说了,他的头没有事,可能是离爆炸的地方太近了,被震伤了,而且在那之前他很久没有休息,这才会一直昏迷。
其实昏迷也挺好的,手术之后这么疼,他昏迷着就感受不到了。”
看洛婶子这样伤心,林兵只能再次开口劝慰。
“嗯。”洛婶子没有见到医生,也不知道林兵所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也知道林兵不会骗自己。
她也就没有再喊杨明烨,只是呆呆地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滑落。
林兵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能自己找了个活干,“婶子你在这里,我去打壶热水来。”
说完他就拎着热水壶往外走去。
听说杨明烨是他家里唯一的孩子,而且他父亲还是烈士。也就是说他与他母亲是相依为命的。
林兵很理解洛婶子的痛苦,也就知道他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能够让那个婶子没有那么伤心的,只有杨明烨醒过来。
洛婶子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儿子。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她的丈夫。
她丈夫就是这样躺在床上,然后失去了呼吸,留下他们母子两人。
如今她的儿子也躺在了这里,她是真的有些害怕。她刚才一直握住儿子的手,就是想要确认她的儿子还有脉搏。
其实她是想要试鼻息的,但林兵一直在病房里,她没办法这样做。现在林兵离开了,她立即将自己的手指放在杨明烨的鼻子下面。
感受到了那温热的呼吸后,洛婶子长舒了一口气。
真好啊,儿子还活着!
那一直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只要活着就好!不管受了多重的伤,只要他还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