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送往华山的剑与信
林斯文,自那日赵大爷叫他去拉风箱,帮忙铸剑后,就再也没见过赵大爷。
赵大爷临行时嘱咐:“三天如若不见我回来,你就去我房间的炕底,有一个盒子等你去打开。”
林斯文也试图挽留赵大爷,没想赵大爷却说道:“为天下正道,义不容缓。”
林斯文心想一糟老头子,跟这天下正道何干?
林斯文看着赵大爷离去时坚定的背影,突有所感,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见赵大爷了,只觉内心一阵失落。
第三天的夜里,林斯文照旧躺赵大爷家里炕上,但他又梦到葬树血蟒。
那倒插在葬树上的乌鸦群,布满血丝的眼睛,死亡哀嚎渗人心魄,处处透露出诡异气息的葬树,让林斯文心魂都为之一滞。
而后,漫天乌黑色的血雨倾盆而下,而血雨之中无数的冤魂在痛苦挣扎,落入血蟒张开的足以吞噬天地的猩红血口中。
血蟒饮完血雨,吞噬所有冤魂后仍不满足,转而又将整个葬树,连同乌鸦的残骸,吞噬殆尽,又冲着林斯文而来。
多年前在葬树之下,心、魂都要窒息的感觉,再次向林斯文袭来。
在梦境中,林斯文的心在葬树之下死去,魂飞到九霄云外,心和魂皆不在,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血蟒散发的死亡恐惧支配之下,竟然毫无反抗,呆滞原地。
就在林斯文浑身僵硬,不能呼吸快要窒息般惊醒时,却听得一声如天雷般的话语,自九霄惊响:“天地不仁,我便成仁,为天地立仁。”
心,魂,蓦然又回归于身体,冷汗浸透贴身衣服、床褥,林斯文醒了。
正当林斯文从炕上坐起身时,身边场景却在逐一消散。
先是,房顶的茅草,房梁,然后整个墙面,窗户,桌椅,储物柜子,就连林斯文睡的土炕,被褥,也一并消失。房屋外的院落,院落中的草木花朵,栅栏围墙,打铁铺子,都不见踪影。
赵大爷的家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空出一大块地方,连地基的痕迹也没了。林斯文来皂荚村后,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连同与他相关的记忆,都没了。
赵大爷家的房屋如同灰尘,被夜里凉风一吹就散。徒留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还有一个槐木盒子,在林斯文身旁。
林斯文正错愕中,身上冷汗浸透的衣服,贴着身子特别难受,还被夜里冷风吹得打了好几个喷嚏。
此时的林斯文就像曾经流落荒野那样无助,再一次被遗弃。
夜半时分,夜色正浓。
林斯文脑袋一片空白,但身体冻得受不了,却看到地上的铁剑,还有一古朴的槐木盒子。林斯文还以为自己梦游跑出来,就抱着盒子,起身提着剑准备回家。及至家门口,林斯文想想还在睡梦中的马大胆,还有娘亲,刘寡妇以及不怎么能理清关系的妹妹,就没敲门。独自就躺在自家门前,沉沉睡去。
这时铁剑,自剑身冒出一丝灵气,孕育出一片足够遮风挡雨的小天地,让林斯文不再冻得瑟瑟发抖,身上冷汗也逐渐褪去,周身轻松。
第二天,天微微亮,林斯文睡意朦胧的刚睁开眼,就看见马春梅打开房门,提着两个空桶,带着扁担,就准备去打水。
马春梅把林斯文让进门,也没多问,他怎么就睡在了门外?丝毫没在意隔壁突然消失的赵大爷家,就像那里从来都只是一片空地。
林斯文起身后,走向庭院,将剑和盒子放在桌子上,就追着出门的马春梅,抢过一个桶帮她打水。
不一会,林斯文提着扁担,马春梅在后面扶着林斯文瘦弱的身子骨,像真正的母子那样其乐融融,马春梅很是欣慰。
待林斯文挑完水回到家,一路上水虽然撒了不少,但也够一天生活所用,林斯文又来回三趟才把水缸装满。
林斯文累瘫了,索性就坐在桌子旁,静等吃饭。
林斯文看到铁剑和盒子后,终于是忍不住好奇,拿起铁剑和槐木盒子,端详起来。
铁剑锈迹斑斑的样子,也不知是从哪得来的,就被林斯文扔到一边去。见盒子未上锁,林斯文随手就打开盒子,却只见三封信整齐的摆落在盒子内,还有一本篆书写着的《六甲秘祝》,林斯文好奇的打开首页,几行篆书引言,“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冥冥之中,林斯文看到一条路,仙路向他打开了。
三封信,一封封面是“亲孙林斯文亲启”,另外两封是“父亲大人赵春城亲启”,“师公林宴秋亲启。”字如镌刻,端端大方,不似一打铁师傅般粗莽之人的字迹,想必是孙秀才代写的书信。
林斯文,只打开那封署名写给自己的信
许久过后,林斯文从别处找来几块木头拼接,就做成一简易的剑鞘,将铁剑收纳其中。
林斯文随身收好属于自己的信后,将另外两封原封不动放入盒子内,便找了一块布,将剑和盒子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