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表姑娘上了小侯爷的画舫
告别完姜婉音,阮凝玉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
她少见的心情愉悦,弯着红唇回到了宴席上。
园林里皆是丝竹管乐声,舞姬衣袂飘飘。
阮凝玉坐回谢凌旁边的位置,依然浑身不自在,心里在想抱玉那丫头怎么还没回来。
一想到那红珊瑚树,望着满桌佳肴,阮凝玉依然没胃口。
很快她就看见慕容澜来到了宴会上,不少人起身向他敬酒。
阮凝玉还看见了前世许多熟悉的面孔。
视线一转,她便看到了沈景钰的父亲在附近。
对于宁安侯,前世的种种历历在目,阮凝玉是无比愧疚的。
不由的,她喝了好几杯酒。
但同一桌的谢易墨却实在看不爽她。
于是就在与人谈话完,满面和煦笑容的宁安侯要经过他们这桌旁边时,谢易墨却主动握着酒盅站了起来。
“侯爷,我同阮表妹向您敬酒,祝侯爷身体安康,今后于沙场凯旋归来,军功加身!”
顷刻,谢宜温和谢易书的脸都黑了。
谁都知道谢易墨是什么心思,她明明知道阮凝玉跟沈景钰私奔的事,还故意在侯爷的面前拉阮凝玉的仇恨。
阮凝玉抿唇。
但这时谢易墨点到了她,她若是不起身,便显得是自己不礼貌了。
于是她也捏着酒盅站了起来,在那垂下眼帘。
谢易墨果然得意地弯唇。
而这时宁安侯停了下来,看向了她们。
见到他目光落在阮凝玉身上,谢易墨心跳加速。
但让她失望了,宁安侯只是爽朗地大笑,“好好好!”
他拿起酒盅一饮而尽,便笑着离开了。
见阮凝玉就这么安然无恙,谢易墨的脸色五颜六色的,极其好看。
附近的沈景钰也留意到了谢家这桌的状况,看见宁安侯在阮凝玉那边,立马急得走了过来。
喝完酒的宁安侯转头便跟他碰头上了。
看到自己儿子那凶神恶煞的脸色,见他这么护短,宁安侯狠狠敲了下他的头。
“臭小子!把你父亲想成什么人了?!我看你都要提刀跟老子拼了!”
沈景钰撇了撇嘴角,一身的锐气,“我哪有。”
“放屁!你都把想法写脸上去了,还敢说没有?!”
宁安侯一见到阮凝玉,就知道她就是自己儿子为了她而要死要活的女孩子。
既然是儿子喜欢的女孩,虽然两人私奔了,但他也做不来欺负儿子心上人的事。
年轻嘛,都有做错事的时候。
眼见他没找阮凝玉麻烦,沈景钰放心了,但还是有了心上人就忘了爹,转头找阮凝玉去了。
气得宁安侯的胡子都飞了。
沈景钰刚过来这桌,还没跟阮凝玉说上几句话。
而这时,他便感受到了很强烈的一抹目光。
沈景钰敏感地扫了过去。
便看见了正垂帘与谢易书说话的谢凌。
谢先生?
沈景钰怔了一下,他适才清楚地感觉到男人的眼神似乎扫了下他腰间的佩剑。
他的错觉么?
须臾,谢凌看了他一眼。
“沈世子,我有话要跟你说。”
男人是他的长辈,又以成人的口吻,沈景钰虽然舍不得阮凝玉,只能恋恋不舍目光黏在她身上,跟着谢凌离开了。
两人来到了无人的角落。
沈景钰面对少女的大表哥,心下不禁万分紧张。
因为阮凝玉,他总是希望在谢凌面前表现得好一点。
“谢,谢大哥,找我有什么事吗?”沈景钰问。
谢凌的眉拧得很紧。
沉默许久,冷场到沈景钰都有点受不了。
他咕咚一声,咽了口水。
片刻后,谢凌开口了。
“虽然我不介意小侯爷与表妹接触,但毕竟表妹送给小侯爷的剑穗乃亲密之物,若小侯爷往后在人前大摇大摆地彰显这剑穗,只会玷污了表妹的名声。”
沈景钰傻眼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与他没有什么交集的谢凌这回竟然是来教育他的。
沈景钰羞愧地红了脸。
“我,我没有要加害表妹的意思,我只是太……喜欢她亲手做的礼物。”
谢凌的表情心如止水,无波无澜。
“还请小侯爷惦念下表妹的声名,不要将剑穗出示在人前惹来非议。”
见男人的表情这么冰凉严肃,沈景钰抖了抖眼皮,干巴巴地道:“哦,我知道了……”
但沈景钰转念一下。
今日生辰宴,还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戴不就好了。
这样就没人知道这剑穗是凝凝给他亲手做的。
届时,他再佩戴在身上!
沈景钰美滋滋地想。
见沈小侯爷乖顺地将那蓝色剑穗取下,谢凌这才放心。
“多谢沈世子配合。”
说完,转身离去。
等谢凌回了筵宴,他便看见沈景钰回来了。
意气风发的少年头戴金冠,比他要年轻,要青春洋溢,也比他要讨女孩的欢心。
沈景钰眼波灿烂地看着阮凝玉:“凝凝,今夜我在湖边等你。”
少女回,“好。”
谢凌只当听不见,又喝了一口酒,酒液涌入喉咙,有些腥辣。
再听着沈景钰与表姑娘的对话。
谢凌发现他心里已没有了任何波动,只有酒是好喝的。
宫里的舞姬跳了一曲又一曲。
慢慢的,接近黄昏,日薄西山,宴会上的人已显餍足态。
接着,又是夜幕降临。
宁安侯府各处由下人点上了红灯笼,又因是世子的生辰,便特意从藏库中拿出了许多新奇精致的花灯来点上,任宾客观赏。
各家的公子和姑娘们都在侯府的明月楼里歇息。
“走,很快就要放烟花了!”
待听到两刻钟后便要游湖放烟花,所有人都心潮微漾,千金小姐更是互相挽着手,喜笑盈腮的提着灯笼结伴往湖边走去。
阮凝玉跟她的丫鬟早已离开了,座位上早已没了她娇慵的身影。
谢宜温和谢妙云也动身,谢易书起身也要跟她们一块走时,他却突然驻足,回头看向他的堂兄。
他欲言又止,又想起男人已经约了人,只好跟堂妹们离开。
谢凌孑然到湖边,侯府的小厮见他一人前来,因知他的身份,便给他安排了只精致典雅许多的画舫。
谢凌登上画舫,侯府下人不敢多问,给他上了酒和下酒的食物,便退了出去。
画舫还停靠在岸边,船头悬挂的红灯笼随着潮湿的夜风轻轻摇晃。
男人独自拿着白玉酒盅,望着清冷月光照耀下的潋滟湖色,酒液一杯杯入腹,他却渐感孤独寂寥。
与他来侯府的苍山见他隐忍不发的寡言神色。
他犹豫片刻后上前,站在男人的身后,“长孙,要不……属下这就去把表姑娘叫过来。”
虽然苍山隐隐知道了主子的心思,但他还是补了一句。
“表姑娘与小侯爷私会看烟花,实在太不像话了。”
谁知谢凌却重重放下酒盅,凌冽幽暗的眼风骤然犀利刮来,“多此一举,谁教你的?!”
听见他摔酒盅,苍山立刻跪了下去。
“再自作聪明,别怪我不顾主仆情分。”
苍山心跳加速。
他头垂下去,“属下知道了,回去就去领罚。”
谢凌又往酒盅倒了酒。
“出去!”
苍山立即离开。
谢凌已经很久没有喝这么多的酒了。
他在画舫上吹着夜风,手指却一点一点的冻僵。
男人的眼眸凉如所目的夜色。
沈景钰和阮凝玉本就是少年,像他们这样的年龄,本就有着青春的悸动,会经历场轰轰烈烈的感情,并不意外。
谢凌看了眼天边的圆月。
想来表姑娘…现在已经上了小侯爷的画舫,两人会在月色下互相靠着肩膀,等待着今夜的烟花,度过这诗情画意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