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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小侯爷,请你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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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瑶这时也没有对表姑娘求情了。

    表姑娘声名实在不好听,她是主子的大丫鬟,最要紧的事是长孙的利益,她不能让疑似想勾引谢凌的表姑娘有任何接近谢凌的机会。

    若被阮凝玉勾引成功了,那便是她的失职。

    书瑶原本对阮凝玉是欣赏的,可是闲暇时其他丫鬟总跟她说些阮表姑娘的事,听多了她便暗暗心惊,她不敢放松警惕,谢凌可是谢家的嫡长孙,如何能有一丝差错?

    再说了,若是阮凝玉因在庭兰居避雨了好些个时辰,若真如那些丫鬟说的那样,她出去了之后刻意宣扬,让别人误以为长孙同她有什么如何是好?

    长孙亡母走了多年,三夫人掌家,三夫人肯定对自己的亲儿子是有私心的,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让谢易书取而代之长孙,若真出了什么茬子,那三夫人肯定会借题发挥的。

    书瑶想得远了,她等了一会,看向谢凌。

    男人身量很高,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清他那张优越清俊的侧脸,落雨天色暗,他那挺立的鼻梁线条更显清冷疏离。

    长孙最是博文约礼,心里应该是不屑表姑娘平日勾引男人的这种行径才是,因而她下意识觉得男人会拒了她的好意,然后将阮凝玉赶出庭兰居。

    谁知,谢凌淡淡扫了眼远处的紫色身影。

    “既是暴雨,便让她在檐下避着吧。”

    说完,转身要走。

    书瑶怔住了。

    很快,那走了好几步的青袍背影停住,书瑶又听见了长孙淡薄平静的嗓音。

    “待雨一停,便即刻将她驱赶出去。”

    书瑶怔住了。

    谢凌说到后面,声音有些沙哑了。

    他是正人君子,不会随意去探视一个小女娘。

    何况,阮凝玉还是他的表妹。

    可她好像偏爱穿薄薄的纱质衣裳。

    他方才不经意的一瞥,还是不经意间窥探到了表姑娘被濡湿的胸口布料,瞥到了底下透出的腻白。

    比平日他嫌腻偶尔才尝一块的奶酪糕还要白些。

    落雨回廊里应当是清凉的才对,有一丝细细的雨还沾在了他的脸上,但谢凌还是觉得宋锦青袍里是散不去的热意,他想屋里多摆些降暑的冰盆才能缓解。

    谢凌道:“给她拿件衣裳披上,这样她走时她才不能编造出什么与我有牵扯的话来。”

    书瑶惊讶,回首看向了角落里孤零零的表姑娘。

    她心里暗骂自己蠢笨,她往常是特别的细心的,今日怎么忙糊涂了竟然没留意到表姑娘身上有些布料被淋湿了。

    长孙说得对,阮凝玉若是捂着胸口这般楚楚可怜地出了庭兰居,她要是造谣的话,便会污了长孙的名声。

    书瑶对着男人的背影万福,“是。”

    男人走了以后,她便赶紧去寻了件衣裳过来。

    她并没有往别处想,只是觉得长孙善良体恤,怕府里的远房表姑娘因淋雨着凉。

    接过书瑶递过来的衣裳,阮凝玉披上后,知道这丫鬟对她防心重,便什么也没说。

    他们以为她真的喜欢赖在这男人的院子不走啊?

    要不是这暴雨太大,她怕一路走光回府,她才不稀罕呆在这。

    书瑶浅浅微笑,很快也走了。

    巧的是,她误打误撞躲的地方,正好离男人的寝室不远。

    怪不得刚才那些婢女眼神都像想把她生吞了似的。

    屋檐上空乌云密布,阮凝玉很快发现不远处的寝室里头点起了油灯,槛窗里晕出点温暖的灯火来。

    书瑶给主子送进去了身干净的袍子,走出来时另一位二等丫鬟冷秋拉住了她的胳膊。

    冷秋很不满,心里不舒服,“长孙都知道这表姑娘是个不安分的,水性杨花,还留她在院里避雨做什么?”

    书瑶回道:“我们这些下人多监视着便好了。表姑娘好歹也是长孙的表妹,若真让表姑娘全被淋湿了回她的海棠院,你猜其他人又会怎么看主子,说他无情无义么?再者你也知道长孙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

    “而且我看表姑娘也不敢出去乱造谣,主子是嫡长孙,她自己知道好歹的,长孙不是她得罪肖想得起的。”

    谢凌是老太太的心肝,是谢府名门望族的嫡长孙,更是几十年来最前途无量的子孙,任何人让谢凌沾上污点,谢氏都是不会放过她的。

    那位丫鬟撇撇嘴,这才没说什么。

    书瑶见到她,都是给谢凌当丫鬟的,又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

    面对这么一个殊行绝才的男主子,哪个当婢女的不会心生爱慕?

    书瑶很快心里泛起苦涩。

    也不知道届时是何等典雅优秀的大家闺秀,才能成为长安谢氏未来的当家主母。

    书瑶再回到那长廊的时候才发现,表姑娘已经走了。

    暗地里看管她的仆人回道,适才雨没有那么大的时候,表姑娘便撑着油纸伞回去了。

    书瑶这才舒心。

    这个表姑娘……好歹有自知之明,不会给她金尊玉贵的表哥添麻烦。

    至于长孙也没有再过问表姑娘的事。

    书瑶又去别处忙活了一阵,回主子的寝室时,便刚好撞见冷秋从里头走出来。

    冷秋手里正端着个已经化成了水的冰盆,秀眉也蹙着:“也不知长孙今天是什么了,明明外面在刮风下雨,天气也凉快,可这冰盆化了又要,今日真的有这么热么?”

    书瑶觉得很奇怪。

    长孙不是个很怕热的人,他读书也会讲究修心,断绝外物,心清则宁,心宁则静,像这会儿的反常是极少有的。

    书瑶进去给主子送东西,果然发现屋里在冒着凉气,竟比外边下暴雨的庭院还要凉。

    男人的身影依然出现在书案前,笔耕不辍。

    书瑶不敢多看,将东西呈了上去,“长孙,这是你要的青石鱼子纹砚。”

    “搁下吧。”

    谢凌又在书案前坐了几刻钟,书瑶一直在门边守着。

    终于男人累了,离开书案,书瑶垂目忙过去收拾。

    原本以为男人是一直在为殿试而勤学苦练,可当她收拾着书案上的宣纸时,目光触及到上面写的什么后,手指却停住了。

    只见烛光下,宣纸上却是密密麻麻的清静经。

    长孙整整坐了一夜,写了一遍又一遍的清静经……

    书瑶顿住。

    而这时,取下了簪子墨发披散的谢凌背影停了会,忽然问。

    “表姑娘什么时候回去的。”

    书瑶更不解,想了想,说了下阮凝玉大概离开的时辰。

    谢凌“嗯”了一声,便离开了。

    书瑶不敢揣测主子意思,她将主子写的这些清静经收拾好。

    只是她不明白,向来淡泊明志的男人是遇到了什么事才需要抄写清静经来让自己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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