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助人亦助己
在背上中了暗器的情况下,换作任何人都难以全身而退。从姑娘身上流出的暗黑色血液可以推断,三当家所使用的暗器上,很可能还涂抹了剧毒。 刘欣生轻轻抚摸着姑娘的额头,感觉到她的体温略显滚烫。他心中稍感宽慰,因为他意识到这位内心顽强的姑娘正在全力抵抗毒性。只要救治及时、方法得当,用对药进行治疗,她应该能够保住性命。
小船在江面上飘荡,江水波涛汹涌,浪头拍打着船舷,发出“哗哗”的声响。天空略显阴沉,江面上起雾了,仿佛压低了整个江面,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这时,刘欣生回头观望,只见几艘快船如箭一般在江面上疾驰,掀起了阵阵浪花。它们迅速地向小船逼近,仿佛是一群饥饿的猛兽,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的猎物。
不好!如果在江面上被他们发现并抓住,那么先前鳄鱼帮抓捕严福玉时的惨状将会再次上演,这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 他的心跳不禁加快,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紧紧地握着船桨,思考着应对的方法。江面上的风呼啸着,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打着他的决心。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摆脱追兵,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欣生瞪大眼睛,密切关注着身后逐渐逼近的快船。他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逃脱的策略。时间紧迫,每一秒都显得格外珍贵。他深吸一口气,想到个办法。
刘欣生他迅速脱下自己的长袍,动作麻利地将姑娘的红衣褪去,直至露出她贴身的白色裹衣。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长袍套在姑娘身上,然后把帽子斜扣在她的头上,为她增添了一份别样的伪装。 随后,刘欣生拿走姑娘的蒙面面巾,与她的红衣和武器一起藏在了甲板下。他迅速地改变自己的发髻,将其梳理成书童的模样,顺手拿起袋子里的一本书,若无其事地看了起来。 一切安排妥当后,没过多久,后面的船便如饿狼般追了上来。
后船上面坐着几位身穿黄衣的金刀门弟子,他们警惕地互相审视着刘欣生的这条船。这艘小渔船在江上并不起眼,船上卧躺着的书生和一旁认真读书的书童也是常见的搭配。刘欣生专注地读书,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当他突然看到金刀门弟子时,他的表情略显惊慌,心中却充满了紧张。他的眼神不时地闪烁,透露出内心的不安。仿佛被吓了一跳。这反而让金刀门弟子觉得一切正常,逐渐放下了警惕。 既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们便吆喝着船夫继续去追查下一条船,继续他们的任务。
好险!刘欣生注视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他仍故作镇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轻轻地为假扮书生的女子把了脉,关切地了解她此刻的身体状况。然后,他小心地将她翻了个侧身,让她更加舒适,接着继续若无其事地看书。
不出所料,不久后,金刀门的船去而复返,再次从他们面前驶过。这次,他们更加仔细地观察着刘欣生和“书生”,确认他们只是一对毫无威胁的书生和书童后,才带着愤愤不平的神情离去。 刘欣生已经预感没有危险了,沉着地继续看书,耐心地等待着,直到小船安全渡江。
付过艄公船钱后,他拿起随身物品,背起昏迷不醒的“书生”,迅速朝着自己的小屋疾步而去。他的步伐坚定而迅速,心中充满了对“书生”安危的担忧。每一步都带着紧张和急切,仿佛在与时间赛跑。周围的环境似乎都凝固了,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
刘欣生的目光专注而坚定,他紧紧地背着“书生”,不敢有丝毫松懈。小屋的轮廓在他的视线中逐渐清晰,那是他暂时的避风港,也是他能为“书生”提供救治和安全的地方。
回到小屋,刘欣生毕竟年纪还小,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直接检查姑娘背上的伤情。三当家好手里,离着五丈远,出手甩出的暗器竟然直钻进血肉里,只留下外面一点点器柄。这姑娘周围的皮肤也呈现不规则的浮肿和暗暗的紫色。
中毒了,这个毒一下子让刘欣生想起前不久二师兄采药回来的时候,也曾出现类似的症状,而二师兄对症下药的处理方式,也是告诉刘欣生并由刘欣生辅佐的。有了之前的经验,这回便不至于手忙脚乱。
然而,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关乎着姑娘的生命安危。刘欣生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回忆着二师兄的处理方法,迅速准备所需的药材和工具。他的动作沉稳而果断。 小屋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刘欣生忙碌的身影和轻微的声响。他知道,自己必须全力以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才能为姑娘争取到一线生机。
刘欣生毫不犹豫地拿出自己的雕花小刀用火加热刀刃,动作迅速而利落。他将姑娘的红衣浸湿,轻柔地捏开她的嘴,将湿衣小心地塞进她的口中。接着,他准备用小刀将她背上的暗器挖出。 剧痛让姑娘苏醒过来,她凝视着周围幽静文雅的环境,目光落在正在认真为她医治的刘欣生身上。他那稚嫩的脸庞上透露出坚毅的表情,让姑娘心生感动。她咬紧牙关,努力不让眼泪流下,全力配合着刘欣生的治疗。
刘欣生的手法十分稳定,他小心翼翼地割开血肉,巧妙地撬起暗器。整个过程中,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展现出专业和果断。得益于姑娘的理解与配合,手术进行得十分顺利。 挖出暗器后,刘欣生将其拿到鼻子前闻了一下,嗅到了一种淡淡的药味。他微微点头,取出出门时二师兄给的一些急用伤药,将其碾压成粉末。然后,他仔细地清洗姑娘的伤口,轻柔地将药粉敷上,最后用绷带仔细缠绕,确保伤口免受二次感染。 他的手法娴熟而精准,姑娘的疼痛逐渐减轻,对他的戒心也渐渐放下。她感受到了刘欣生的细心和关怀,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手术结束后,刘欣生小心翼翼地取下姑娘口中的湿衣,然后取来另一块干净的白布,轻轻地为姑娘擦拭去脸上的灰尘和眼角的泪痕。他递给姑娘一杯热水,温柔地说:“没事的,你死不了。” 姑娘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刘欣生挥了挥手,劝解道:“这位姐姐先好好休息,等身体恢复了,我随时都在。”他的语气坚定而充满关怀。
姑娘看着刘欣生,眼中闪烁着感激和信任的光芒。她微微点头,接过热水,慢慢地喝下。刘欣生的善良和关怀,让姑娘感到安心和依赖,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经过好几天的忙碌,刘欣生为她换了七次药。随着时间的推移,从绷带洗出的黑血逐渐变为鲜红的鲜血,姑娘身上的浮肿也消退了,伤口开始完整愈合并结痂。 在这些天里,刘欣生变着花样为她炖鸡汤和鱼汤,用心照顾着她的饮食。由于他的悉心照料,姑娘恢复得很好,很快就能够自己下床行走了。
刘欣生还将她的衣服洗净晾干,让她换上干净的衣物,同时也将她的佩剑恭敬地奉上。姑娘对他的救命之恩充满感激之情,这些天的相处也让他们从陌生人变成了好朋友。 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们彼此之间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他们的友谊在困难时刻中萌芽,如今变得更加坚固和珍贵。
姑娘比刘欣生年长两岁,芳龄十七,名叫陈乐儿,是凤凰派的弟子。刘欣生管她叫乐儿姐,她也热情的叫刘欣生为生儿弟。刘欣生对她在剑术上的造诣深感钦佩。 当陈乐儿询问刘欣生的师承关系时,刘欣生笑而不语。陈乐儿微微一笑,心中暗想:不说没关系,不出十招,我肯定能猜出他的来历。于是,她拉着刘欣生来到院子里,摆开架势。刘欣生本想拒绝,但陈乐儿表示躺了这么多天,需要活动一下筋骨,顺便看看刘欣生的医术是否能让她日后继续闯荡江湖。
无奈之下,刘欣生只能陪她过招。 陈乐儿果然出自名门正派,出手刚劲有力,张弛有度。刘欣生起初还以为只是一场胡闹,但一招过后,他急忙认真对待起来。陈乐儿连续进攻了五招,刘欣生都轻松化解,这让陈乐儿心中一惊。等到十招过后,陈乐儿一个撤步跳开,笑眯眯地说道:“我知道了!”刘欣生不解地问:“你知道啥了?” 陈乐儿笑靥如花,却并不回答。刘欣生无奈,只能做个鬼脸。
陈乐儿给了刘欣生一个令牌,告诉他这将来会有用处。刘欣生拿过来一看,令牌正面写着“望江楼”,背面写着“邀”字。他脱口而出:“这就是出席望江楼宴会的进出令牌吗?”陈乐儿点头称是,并称赞他机灵。 陈乐儿告诉刘欣生,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如果将来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可以到师门找她。
刘欣生独自一人习惯了,这几天有陈乐儿的陪伴,如今她要离开了,不禁有些伤感。他询问是否需要帮忙,陈乐儿表示,自己是为了凤凰派与玄武镖局的交易之事,现在还没到八月十五,玄武镖局就出事了,她需要去追查一些线索。由于可能存在危险,她不能带刘欣生一同前往。 刘欣生明白这涉及到门派的行动,他没有理由参与。他祝福陈乐儿一切顺利。陈乐儿在临走时告诉刘欣生,他们以后还会再见面的。趁着夜色,她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