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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雨垂烟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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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匆匆,转瞬几年过去,刘欣生已出落为风度翩翩的美少年,个头也与师兄不相上下。在二师兄陈瑶亦师亦友的悉心指点下,刘欣生的功夫日益精进。陈瑶常笑着调侃道:“小师弟不仅容貌酷似大师兄,连功夫水平也如出一辙。”在此期间,陈瑶也常带着刘欣生出门四处探寻消息,但师父殷大侠的下落依旧杳无音讯。

    端午的余韵尚存,粽子的余香犹在,龙舟的鼓声仍萦绕耳畔,初夏的阳光已热烈地洒向大地,天气也渐渐燥热起来。人们纷纷寻觅阴凉之地,扇动着扇子,渴求一丝凉意。

    刘欣生头顶草帽,装扮成樵夫的样子,独自来到一个陌生的镇子,悄然步入热闹的市集。在熙攘的人群中,他觅得一间茶坊,环顾四周,看到了茶坊里倒是人头攒动,有的宾客在品味香茗,有的交谈正欢,还有的轻声哼着小曲。茶坊的墙壁上还有几幅文人骚客题写的诗画,倒是给简陋的茶坊增添了几分文雅之气。

    刘欣生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市井的喧嚣之上,他在茶坊里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一群刀客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为首的刀客身材高大,相貌粗犷,腰间的佩刀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这些刀客们大大咧咧地坐在茶馆的中央,大声吆喝着让小二赶紧上茶。其中一个脸上有疤的刀客,谄媚地给为首的刀客倒满了茶。

    “江二爷,今个咱还是兵分三路吗?”

    “哼,大伙今天都给老子提起精神来,待会点子出现了,都给我一拥而上。切不可让他再跑了!”

    “好的,没问题。”余下众人回应道。

    “江二爷,咱都拦截这点子四次了,他次次都侥幸逃脱。这回咱一定能把他拿下。”

    “哼,这孙猴子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哈哈哈,对对对。江二爷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众人纷纷抓紧时间拍起彩虹屁,为首的江二爷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很是享受。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事情早已办妥,正在举行庆功会。刀疤脸警觉地环顾四周,眼角余光从刘欣生身上掠过,并未将这个年轻的樵夫放在心上。刘欣生却丝毫不慌张,一边悠然自得地饮茶,一边看着街角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天气说是晴空万里,烈日高悬,仿佛要将大地烤焦。然而,就在人们以为这炎热的天气会持续下去时,天空却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看着就可能倾盆而下。人群开始有些躁动,有支帐篷的,有收帘子的,有着急采购回家的,突然,人群中一个身影,立刻引起了刘欣生的注意。

    尽管衣着有所变化,但那熟悉的身影依旧。看似只是个推着木车装满土豆前来赶集的农夫,实则此人正是严福玉。

    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四处藏匿,终日惶惶不安。原来,那天他趁机杀了同门,却让刘欣生逃脱。空手而归的他无法向师门交代,也难以解释为何严四当家命丧黄泉,而福字辈的他却能侥幸活命。况且,师门已经得知,虽然寻仇白眉损失惨重,但白眉也再无消息。

    此外,他们还从白眉家中抄获了一部白眉的武功秘籍,想必就在叛徒严福玉手中。原本只是师门内部追杀叛徒严福玉,不料消息走漏,如今整个武林都觊觎这本武林秘籍,以严福玉背弃师门、杀害师长、剿灭白眉、并吞没秘籍之名,将他视为武林公敌,人人得而诛之。这也致使严福玉犹如丧家之犬,无处可居,只能四处漂泊。

    上月,二师兄偶然间获得消息,称有人在某个镇子附近目睹过严福玉的踪迹。因此,刘欣生决定瞒着二师兄,独自前来寻找严福玉报仇,并追问师父的下落。一路上,他跟随各路江湖人士,推断出严福玉可能会在这个镇子出现。于是,刘欣生今日早早便在此处守候。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严福玉。

    正当刘欣生准备动手并离开时,江二爷手下的一名刀客也发现了伪装前行的严福玉。毕竟他们已经跟踪了他很长时间,之前也围堵过好几次,想要通过易容和改装来蒙混过关是很困难的。刀客们发现了猎物,一拥而上,迅速围拢,将严福玉困在街道中央。看到这群面目狰狞的汉子在光天化日之下拔刀相向,路上的群众们纷纷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窜,原本热热闹闹的大街瞬间变得空无一人,鸦雀无声。

    “好一个肤白貌美的庄稼汉!”江二爷上前讥讽道。

    严福玉生得俊美儒雅,即便是落魄潦倒,也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今日他装扮成农夫,却依旧讲究仪表,不料还是露出了破绽。这些日子东躲西藏,他的脸上虽略带疲惫之色,但依然神采奕奕。

    严福玉深知逃避已是徒劳,便不再多言。他骤然掀翻木车,将前方阻拦的两人撞倒,随即从车底抽出佩刀,主动出击,朝江二爷疾驰而去。

    “好你个……”

    “废话少说!”杀招已至。

    江二爷猛地向后倒退几步。他手下的刀客们反应虽稍迟了些,但也都迅速转身,纷纷叫嚷起来,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严福玉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但他并未绝望,他清楚自己已身处绝境,唯有拼死一战。四周皆是劲敌,阴冷的风声在耳畔呼啸。

    江二爷猝不及防,身形猛地向后踉跄几步。手下的刀客们反应虽然略有迟缓,但也都迅速回过神来,他们纷纷叫嚷起来,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

    严福玉心中一紧,一股寒意从背脊上涌起,但他并未被恐惧所吞噬。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陷入绝境,无路可退。  此刻,他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往昔的种种在他脑海中闪现,背叛同门日复一日的江湖追杀……这一切都如沉重的枷锁,令他喘息困难。然而,在这绝境之中,他并未感到绝望,反而燃起了一股强烈的斗志。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佩刀,仿佛与它融为一体,准备好迎接这生死攸关的一战。  四周皆是劲敌,阴冷的风声在耳畔呼啸,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激战奏起悲壮的序曲。

    严福玉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他凝视着眼前的敌人,快速寻找弱点准备杀出一条生路。他的心跳如雷,血液在体内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风似乎读懂了他的心境,愈加猛烈地吹拂着,掀起他的衣衫,也吹乱了他的发丝。但严福玉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眼前的敌人身上。他深知,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任何一个疏忽都可能导致丧命。

    在这刀光剑影交错的瞬间,他施展出了金刀门所学的刀法。这些年在江湖的生死搏杀中,实战出真知,活着就能提高技艺,他磨练出了惊人的身手。只见他身形矫健,动作灵活无比。

    在刹那间,左边突然插上的刀客发出一声惨呼,一条大腿鲜血淋漓地飞了出去。而另一个刀客的左臂也在刀光中应声而落,伴随着响彻云霄的哀嚎。余下的刀客们惊恐万分,一时间竟不敢上前。就在他们惊愕的目光中,严福玉一个敏捷的鹞子翻身,巧妙地化险为夷,成功摆脱了困境。

    江二爷的刀客们个个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严福玉如疾风般迅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气急败坏的江二爷只能无奈地顿足捶背,咋咋呼呼地催促着众人赶紧追上去。然而,严福玉的身影就像一缕清风,悄无声息地离去,留下了一片惊愕与困惑。

    转过两个街角,藏身于暗处的严福玉注视着残兵败将追逐而去,心中暗自庆幸又一次侥幸逃脱。然而,他未曾料到的是,有双眼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再次从生死边缘捡回一条命,严福玉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将刀收入鞘中,然后快步闪身进入巷子里。他左顾右盼,小心翼翼地七拐八绕,出了镇子后径直朝着郊外的村庄狂奔而去。

    不多时,严福玉便来到一间破旧的庙宇,闪身进入。原来,他已在此处逗留了数日,如今前来取走自己的包裹,准备前往他处。就在严福玉收拾妥当,准备离开之时,一个黑影突兀地出现在破庙门口。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着实让严福玉吓了一大跳。

    “严福玉,束手就擒吧!”

    “你,……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左苍派黄卧山!”

    严福玉心中一沉,知道这下麻烦大了。左苍派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大派,其剑法精妙绝伦,素有“漠北之光”的美誉。没想到,连名门正派也对那白眉的秘籍虎视眈眈。如今左苍派加入了这场争夺,对于严福玉来说,日子无疑是雪上加霜,难上加难了。既然逃不过,那就打吧。严福玉心下一横,扔下手中的包裹。掏出长刀,摆了一个起手式,做好了战斗准备。

    “哼,不自量力。”话音刚落,长剑出手。

    破庙内光线昏暗,但这丝毫不影响双方的激战。黄卧山是左苍派的青年才俊,武艺精湛,一把青龙剑舞动得如游龙般矫健,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攻守兼备,尽显门派真传。严福玉则纯粹依靠丰富的实战经验,在前三十招中还能应对自如。

    两人愈战愈勇,一开始,黄卧山还略有轻敌之心,但交手后才意识到天外有天,严福玉确实有两下子。于是,他屏气凝神,全力以赴。两人从庙里一直斗到庙外,难分胜负。

    八十招过后,黄卧山在招式上逐渐占据上风,然而体力却渐渐不支。严福玉虽然疲于应对,但由于他几乎每天都在战斗,相当于天天都在修炼,仍旧能够坚守自己的防线,毫无破绽。  战斗正酣时,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

    一百二十招后,严福玉突然灵机一动,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焦躁的黄卧山中路突进。他侧身反手挑刀,精准地击中黄卧山的手腕,成功地卸掉了他的青龙剑。

    手中武器一失,黄卧山震惊之余,陷入了更加被动的局面。加之体力不支,他无奈之下只能惊险地伏地翻滚,才得以避开严福玉的金龙三段斩,侥幸保住性命。甚至连武器也顾不得拾起,便匆忙撤出战斗,湿漉漉、灰溜溜地逃走了。

    浑身湿透的严福玉经过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成功战胜了左苍派,心中大喜。然而,他也累得气喘吁吁,只能坐下休息,任凭雨水淋湿,仰头傻笑,安慰自己穷寇莫追。

    许久之后,雨势渐渐停歇。严福玉这才起身返回破庙。这座破庙倒是应景得很,外面下着大雨,里面则是小雨淅沥。严福玉无奈地苦笑一声,只好捡起地上的包裹,想着这个是非之地不宜久留,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待到严福玉离开后,破庙的观音泥塑后面缓缓站起一个人,正是刘欣生。他不仅刚刚大饱眼福,还顺便吃完了几个粽子。只见他嘴角挂着狡黠的笑容,戴好帽子,走出庙门,捡起地上的青龙剑比划几下,满意的收入背囊,然后悄悄地尾随严福玉而去。

    江水暴涨,摇晃的浮桥在雨中若隐若现。路过的行人诧异着,前后两位陌生的年轻人,任凭雨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都透露出欣喜和期待。  雨中的浮桥,宛如一幅水墨画。江水在雨水的敲击下荡漾起层层涟漪,人与桥的倒影在都水中摇曳。端午的雨,突如其来,却又恰到好处。

    江水如汹涌的巨龙,奔腾着、咆哮着,水位不断暴涨。摇晃的浮桥在茫茫雨雾中若隐若现。雨滴猛烈地敲打着江面,溅起层层水花,与江水融为一体。

    路过的行人纷纷驻足,诧异于这雨中的奇景。他们注视着前后两位陌生的年轻人冒雨前行,任凭雨水打湿了衣衫,而他们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和期待。  雨中的浮桥,与江水在雨水的敲击下荡漾起层层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如诗如画。

    人与桥的倒影在这山水画卷中轻轻摇曳。端午的雨,突如其来,如银丝般洒落在江面上,带来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惬意,正是风过粽香飘,雨垂烟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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