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恭候多时
我也没说具体原因,抱起小圆乎上了车。
三人回到了带湖山庄。
睡觉的时候,小圆乎说他一个人睡觉会害怕,让他挑人陪睡,他挑来挑去,嫌弃黎荣灿和管家太老了,最终无奈选择跟我一起睡。
折腾了一天,进房间之后,我沾枕头就睡着了。
到了后半夜,突然被憋醒,抬眼一看,发现小圆乎穿着红肚兜,肥嘟嘟的手正在捏我的鼻子,显得很生气。
“你从进房间之后呼噜声就没停,我还要不要睡觉啦?”
“那你一个人睡吧。”
我抱着枕头起身就走。
小圆乎却赤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扯住我的睡衣角,可怜巴巴地望着我。
“不要走,不要走啦,我害怕啊。”
我说:“可我会打呼噜啊!”
小圆乎挠了一挠头:“要不……你陪我聊一聊天吧?”
我说:“行!聊吧!”
两人斜靠在床上。
可小家伙又不吭声了,反而小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我说:“聊呗!等下天都要亮了!”
小圆乎转过头来,竟然第一次对我笑了。
不过,他这笑容并不像孩童那般纯真,反而充满了一股讲不出来的苍凉。
“你说……我能不能多活几岁啊?”
此话一出。
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三爷曾告诉我,灵童相当于一种阴阳漏洞,一般活不过十二岁,只有在此之前将他的慧眼彻底给闭上,才能继续活下去。
我问:“你瞎说什么呢?”
小圆乎用手在被子上画着圈圈,像是在涂鸦,语调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没有瞎说的。宁丑男你知道吧,以前我能记起好多事的,还是穿古代服装的场景,好像都是自己经历过的一样,也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刚一学会说话,我指着我爸爸说,爸比,你快要死了啦,结果他两天之后出海打渔就溺死了。”
“后来我碰到了师父,师父常常对我念经咒,带我拜太阴星君,给我刺血,那些穿古代服装场景的记忆就没了,古怪的东西也看不见了,但只要我动了念头想算事,很快就会在脑子里出现各种测算结果,好像天生带来的东西一样。”
“师父说,她已经想了好多办法,还是没办法闭上我的慧眼,如果再这样下去,别说十二岁了,可能一年之后我就没啦。有时我睡觉起来,会看见师父坐在床边看着我,傻傻地哭,我好难过的,就去给她擦眼泪,结果越擦,她却哭得越凶。”
我瞅着他红眼眶的样子,心都揪了起来。
他还是一个孩子!
尽管小圆乎对我一直很不客气,但他调皮、可爱、聪明、善良,非常渴望与我们交朋友,更渴望在美好的世界活下去。
“如果你师父没办法,能不能请师门更厉害的人过来,帮一下你?”
小圆乎闻言,摇了摇头。
“我师父可是月棠宫主呀,整个师门她最厉害啦,请别人来没有用的。”
“你也不要太担心,或许只是时间没到,时间到了,你的慧眼自然会闭上。”
“……”
我见他也不回话,起身看了看他。
小圆乎却已经低着头睡着了,嘴里还在喃喃讲着梦话。
“……我师父跟沫夏姐姐、小可姐姐、卓希姐姐一样漂亮的,身上好香……”
我只得将他抱着躺下,给他盖好了被子。
仰头望着天花板。
我却一点也睡不着了。
改天有时间一定得去拜访一下小圆乎的师父,看一看有没有能帮上忙的。
如果月棠宫不行,小可的丹溪道医术呢?
或者说,那位曾给我狼魂骨牌的萨满老汉手段呢?
再不行,让三爷找一下其他方外大师呢?
比起拥有一位开了慧眼的灵童朋友,我更愿意有一位普通、胖乎乎,又带点嚣张的弟弟。
翌日上午。
我们先送小圆乎回了屋坪,再去准备了一条舢板船。
为了不激怒花癫鹤,舢板船上除了几个救生圈,其他什么武器都没带。
当然,钱我们自然带了,但纸币大概就一百来万,其余的全用黄金来替代,上面少部分为真的,大部分为假的。届时我会向花癫鹤解释,昨天接到消息太晚,银行没提前预约,根本取不出那么多纸币,只能将放在银行保险柜里的黄金给拿了过来,它们可以随时换钱。
一来,这玩意儿可以拿来当武器来用,二来,如果花癫鹤要验黄金的真假,等他一块块拿起来看,“婚礼船”早被任水猴弄翻了,属于麻痹对方的一种手段。
本来我还想向小可弄一点江湖药来,但用药无非就是吃、闻、撒等几种方式。
让对方吃,肯定不可能。
海面的空间非常开阔,闻香也没用。
至于向花癫鹤撒药,我估计对方根本不会让我们靠近,压根没机会。
只得作罢。
下午三点半,接到了花癫鹤的电话,他告诉了我们地址,尽管地址我们早就知道了,但还是假装万分欣喜,忙不迭回复会马上赶过去。
三点五十的时候。
任水猴与我们碰了面,他带了一个防水包裹。
我说:“这次不容有失,你工具准备齐全了吗?”
任水猴拍了一拍包裹:“我以前弄翻了多少船,你们放一万个心吧!”
我和灿爷登上了舢板船。
任水猴一个猛子扎下了水,不见了人影。
一会儿之后。
我见到船边竖起了一杆芦苇,他正埋伏在船下,跟着我们船,一齐向尾山屿出发。
四点二十分。
我们到达了地点。
茫茫的海水之中,一艘“婚礼船”孤零零在水面上。
我们很快靠近。
到了跟前一看。
好家伙!
船上旌旗招展,到处贴满了大红喜字,还挂着灯笼,灯笼上写着字,组成了一副对联。
“喜气满船春风堂上双飞燕,新事临阶丽日海边并蒂莲。”
我们舢板船刚一靠近。
对方船头传来了声音。
“哈哈哈!岳父大人、前夫哥,我已恭候多时,快快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