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算是个帅哥
当我清楚意识到,它是在捉弄我们的时候。
一瞬间,那种铺天盖地的,黏腻不适的感觉,又回来了。
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耳旁轻笑一声。
而我却捕捉不到这笑声是从何而来。
就在我的心跳,逼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手腕上热了一热。
师父给我做护身符的手链,微微发烫。
我立即能感觉到,那东西退了几步。
我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师父没在我身边,却依然能保护着我。
我脑子转得飞快,我在想,要怎么才能避开这个邪祟,平安出去。
就在这时。
门突然开了。
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也在一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孙依然看着我,一脸茫然,“你怎么跑人家员工休息室了?”
“哦,我……”
“我走错地方了。”
我总不能跟她说,我是被鬼赶到这里来的吧。
她的出现,总算让我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看。”她很关心地看着我。
“没事,没事。”我抬头,擦擦额角的汗。
孙依然的视线,落在我的手腕上,“这是什么,好好看啊。”
我抬手,“这个啊,是长辈给我的护身符。随便戴戴的。”
“我也有护身符。”孙依然从领口拽出一条项链,“给你看看。”
那项链,看上去有些年岁了,用的不是多好的料子,所以看上去很古旧。
项链椭圆形,是可以打开的。
项链里,是一张稚嫩的笑脸,看上去,应该是个很小的男孩子。
“这是谁啊?”我问。
他看上去不像孙依然。
孙依然很珍惜地捧着项链,“是我的精神支柱。”
懂了。
在我的同学里,有大把追星的。
他们还会搞来偶像小时候的照片。
看来这个也是。
虽然我不追星,但我能明白这种心情。
“很帅。”我跟她说。
“真的吗?”孙依然看上去很开心,“你也这么觉得,真是太好了!”
我冲她笑笑。
孙依然收回项链,问我这地方怎么样。
我说不怎么样。
但我不能说是因为这里闹鬼,我硬是找了几个其他的理由,把这个地方给否决了。
最后,我们定下了第二家酒店。
分别的时候,孙依然冲我挥手,“同学会见!”
回到家,我先去写了个澡。
等洗过澡,人也感觉舒服多了。
我一点都不担心那邪祟敢跟我回家。
有墨离在,什么样的邪祟也不敢冒险的。
晚上,吃过晚饭,我跟墨离说了这件事。
“也正常。”他说,“你是修行人,会遇到邪祟的可能性,本就比其他人大,不闹出什么来就好。”
我点点头。
关了灯,我躺下。
墨离就蜷缩在我身旁。
他身上毛茸茸的,贴着我,有种暖暖的熨贴感。
窗户是开着的。
微凉的晚风吹进来,很舒服。
朦朦胧胧间,我有了一丝困意。
墨离伏在我身旁,一只爪,搭在我手臂上。
他突然开口。
“能一直像这个样子,好像也不错。”
我闭上眼睛。
困倦之间,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幕场景。
那似乎是在千百年前,我还是一株莲花,尚未化作人形。
而墨离,也时常是狐狸的状态。
那时,也像是现在这样,晚风拂过,我们彼此依偎在一起。
后来……
后来怎么样了呢,我想不起来了。
算了,那就不想了吧。
我嘴角微微翘着,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这一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有个男孩子,年纪看上去跟我一般大。
他模样很清秀,斯斯文文,戴一副干净的金丝眼镜。
我敢肯定,我从未见过这个人。
但我却梦到了他。
梦里,他一直在冲我笑。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是友好的。
在梦里,他羞怯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们在马路边散步。
起初,这是个美好的梦,一切都很美好。
但伴随着随之而来的,那一声突兀剧烈的刹车声,一切都变了。
男孩被卷入了车底。
那张清秀斯文的脸,被血泡到看不出来原本的样子。
金丝眼镜被压歪了,孤零零地丢在一旁。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铺满了我的整个梦境。
等我从梦里惊醒,我似乎还能闻到那股腥甜的血腥味。
我一起身,顿时头晕目眩。
墨离把我压回床上,“别乱动,你生病了。”
我……生病了?
我一摸额头,滚烫。
好像还真是。
自从去了师父那,我就很少会不舒服了。
我妈给我找了药,看我吃下,又喂我吃了点东西。
有妈妈照顾,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等我再次睡着,我妈才离开我的卧室。
再次醒来,我已经退烧了。
沈青云守着我,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墨离的肉垫,按了按我的额头,“嗯,好多了。”
我吸吸鼻涕,“我又做梦了。”
“还是噩梦?”他问。
我摇摇头。
我不记得究竟是什么梦了。
只记得,梦里好像还是有那个清秀斯文的男孩子。
墨离尾巴一甩,“你知道么,梦境,其实也是一种媒介。比如它可以连接死人和活人,就是你们常说的托梦。”
“不认识的人也会托梦吗?”我说。
“偶尔会。”墨离看向我,“怎么,有人跟你托梦了吗?”
我想了想,又摇摇头。
托梦,应该是对方有什么话要托付给我,让我去代办。
但那个男孩子,好像并没有让我去做什么。
所以应该不是托梦。
我去拽一旁的纸巾擦鼻涕。
手一抬,我立马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看到师父给我的手链了吗?!”我有些着急地问墨离。
“不是一直在你手上么?”
墨离也看过来。
但我手腕上,空空如也。
带着玉的手链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
我一直很珍惜师父送我的手链,而且,它还可以保护我。
我明明记得,我系得很紧了才对。
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一着急,就咳嗽了起来。
听见我咳嗽,沈青云醒了,帮我倒了水,问我怎么了。
听我说手链丢了,他安慰我,“人与物件,也是有缘分一说的,也许你跟它缘分到了。再说了,这种东西,我爷爷那多的是,你再要一条就是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
可我总觉得……不对劲。